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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九節 逆天與無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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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天和尚終究還是死在了,天人五衰的詛咒之下。

  看他死不瞑目的樣子,臨死前他的心緒應該是波動很大的。

  是啊,驟然聽聞那樣的消息,又有誰能夠平靜呢。

  一念及此,師弋不禁嘆了一口氣。

  俯身將對方圓瞪的雙眼合上,師弋站起身直接沖入云霄,轉瞬就消失在了茫茫風雪之中。

  十年時間一晃而過,這十年對于域外之地的人族而言,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知從何時起,眾人發現域外之地的神祇,開始逐漸的銷聲匿跡。

  雖然域外之地的妖物依然很多,但是相比于根本無法戰勝的神祇,這些又不算什么了。

  像躲在羽幢峽這種深谷當中茍延殘喘的凡人,終于敢稍微踏出谷底,出來見見久違的太陽了。

  對于這樣的變化,域外之地的大多數人都以為是老天開眼。

  只有少數圣胎境修士才知道,不死之神減少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個人正在執著的獵殺著祂們。

  域外,蠻荒域。

  此時,相柳氏和無支祁正在拼盡全力的逃竄著。

  祂們成為不死之神這么多年以來,從沒有想過永生不死的祂們,有一天會被人追殺。

  祂們更不曾想過,追殺祂們的只是一名修士而已。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

  整個蠻荒域的不死之神,已經被那人給屠盡了,現在只剩下祂們兩個了。

  如果不是無支祁知道的早,提前有所防備,祂們兩個恐怕也已經死在對方手里了。

  相柳氏和無支祁就這樣一刻不敢停的逃竄,連祂們都不記得逃了多久。

  無止盡的逃亡讓相柳氏心中厭煩,祂突然停了下來,大聲的咆哮道:

  “這樣逃下去何時才是個頭,還不如就這樣和那人拼了。”

  無支祁聞言,知道這樣好像喪家之犬的逃竄,已經讓相柳氏心生不耐。

  可是,這又有什么辦法。

  相柳氏沒有直面過對方的手段,根本不知道那是有多可怕。

  而無支祁卻是親眼目睹,無可戰勝的燭陰,在對方的手段之下瞬間化作了飛灰。

  無支祁身為上古大妖,當年的聲勢更在相柳氏之上。

  如果能夠戰勝對方的話,祂又何嘗想這樣不停逃竄。

  一念及此,無支祁便開始勸說起相柳氏來。

  然而,相柳氏卻厭倦了逃亡,執意要拼死一搏。

  兩人意見不和,始終無法達成一致。

  無支祁見狀,直接就想舍了相柳氏,獨自踏上逃亡之路。

  然而,就在祂打算逃跑的時候。

  那個讓無支祁畏懼不已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近前。

  看著眼前這個殺神,無支祁知道一切都完了。

  師弋看著完全化作飛灰的神祇,歷經十年時間。

  師弋終于將五域之內的所有神祇,全部殺戮殆盡了。

  這條常人難以想象的屠神之路,終于在師弋的手上完成了。

  然而,師弋此時的心情卻不見絲毫輕松。

  隨著屠神的不斷推進,師弋越來越覺得,自己所推測的可怕猜想很可能是真的。

  而現在,就是驗證這一切的時候了。

  一念及此,師弋直接展開了無量冠神界。

  這十年時間,隨著屠神進程的不斷推進,無量冠神界也在不斷發生著變化。

  如果說一開始的無量冠神界,只有黑白分明的世界主體,有些像師弋曾經看到那個空間的話。

  那么,經過了這十年時間。

  無量冠神界基本上,已經和那處空間變得一模一樣了。

  當然,也包括那可以窺探到世界各個角落,漂浮于天空上的畫軸。

  就是通過這畫軸,師弋才能準確的找到最后這兩個逃竄神祇的位置的。

  心域世界在成形之后發生變化,這對于其他圣胎境修士而言,完全是無法想象的。

  畢竟,當道痕孕育出心域世界的那一刻,它就應該完全固定下來的。

  師弋沒有在意這些,而是集中精神將體力的天地元氣、血脈之力、以及規則之力,完全調動了起來。

  隨著這三股本不相融的力量,在師弋的控制下不斷碰撞。

  三股力量相互沖擊,而師弋的身體則成為了戰場。

  重塑、崩潰,在師弋的身上不停上演。

  幸虧師弋的肉身恢復能力足夠強悍,還擁有常駐于身體的銀粟報身。

  如果換了其他人敢這樣做的話,恐怕早就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隨著三股力量不停的碰撞沖擊,一個光球慢慢從師弋的體內被逼了出來。

  師弋見狀,一把抓住了那只光球,同時也停止了以三股力量對撞的自殘行為。

  畢竟,師弋的目的正是為了這只光球。

  接著,師弋手持光球飛上半空,直接來到了那副畫軸之前。

  師弋看了看手中的光球,直接將它靠向了畫軸。

  隨著一道白光閃過,就像曾經動用這畫軸一般,一幕幕影像出現在了師弋的眼前。

  然而,這一次出現在師弋眼前的,并不是世界各個角落的景象。

  師弋看到了自己幼年時被父母放在木盆中,沿伏波河順流飄蕩時的情形。

  還看到了年輕氣盛的洛云,為屠帆擋刀時的情形。

  甚至,師弋還透過時間,看到了遠古時代的諸多事宜。

  這世間的一切,似乎都在此時呈現在了師弋的眼前。

  這種感覺很是奇妙,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然而,這種奇妙的感覺,卻讓師弋感覺背脊發涼。

  師弋沒有去管其他,而是直接去窺探螟蟲的源頭。

  然而,師弋最終看到的,卻是這一片黑白空間。

  事情到了這一步,師弋已經完全明白了。

  很早以前師弋就在思索,為何自己由冰屬性道痕所創造的心域,會變成無量冠神界。

  想要做到這一點,只有用大量規則之力。

  替換掉師弋的冰屬性道痕,這種事情常人根本無法做到。

  這世間擁有大量規則之力,并且還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替換掉師弋冰屬性道痕的存在。

  根本不用多想,那只能是這方天地了。

  以天地規則替換掉冰屬性道痕,由此才造就了無量冠神界,這個極其特殊的心域。

  之所以說它特殊,那是因為這種事情在其他修士身上,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畢竟,天地絞殺修士還來不及。

  怎么可能以天地規則,為圣胎境修士構建心域。

  況且,圣胎境修士自身有規則之力,也不需要用天地規則構建心域。

  如果不是因為毫不知情,師弋絕對會阻止天地規則介入自己的心域世界。

  當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當時師弋的第一反應就是天地想要陰自己。

  師弋不知道天地有沒有可能覺醒意識,但有一點可以確認。

  那就是天地乃是規則的具現,無論它到底想要干嘛,都需要遵循天地規則行事。

  規則意味著有跡可循,師弋直接開始透過自身,尋找這一切變化發生的原因。

  師弋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與其他修士是不同的。

  這世間少有像師弋這樣,擁有這么龐大血脈之力的修真者。

  而血脈之力正是神力的雛形,而神力又是天地規則的具現。

  如此一來,天地規則介入心域的點算是找到了。

  而這一切的變化,讓師弋心中升起了一個疑問。

  天地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干涉自身的。

  師弋順藤摸瓜,越是調查越是心驚。

  似乎從很早很早以前,自己身上就有被天地刻意干涉的影子存在。

  隨即,師弋開始擴大范圍進行調查。

  師弋發現這種干涉遠不止于自己身上,它似乎一直綿延到很早很早以前。

  這個時候,一個很可怕的念頭從師弋的心底升起了。

  那就是,如今所發生的一切,會不會都在天地的掌控之下。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天地的刻意為之之下出現的。

  那樣的話,就連修真者本身。

  都是天地刻意為之的結果,逆天而行也就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個結果有多嚴重,完全是可想而知的。

  師弋馬不停蹄的渡劫,來到域外之后,就是為了驗證這一切。

  其實,從一開始師弋就有猜測。

  天地繞了這么一大圈,就是為了根除掉不死之神。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師弋就直接展開了屠神大業。

  而在剛才,師弋從過去看到了螟蟲源頭,是指向黑白空間的。

  黑白空間源于天地,這基本也就實錘了,螟蟲的出現那是天地的手筆。

  從不死之樹出現的那一刻起,天地應該就已經意識到了它的威脅。

  于是,歷時千萬年,布下了一個局。

  而身在局中的所有人,都不過是天地的棋子而已。

  當然,也包括所謂的修真。

  修真界和修真者的出現,只不過是天地為了根除不死之神,潛移默化所產生的一種歷史導向而已。

  而最終完成這一切的修士,則是順應了這個時事的師弋。

  修士常言,大衍之數五十,天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

  而修真之人逆天而行的一線生機,就是那遁去的一。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那遁去的一根本就不存在。

  既然如此,那修真還有什么意義。

  一念及此,師弋臉色煞白,猛得吐出了一口鮮血。

  師弋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道心動搖的一天。

  現在想來還真是可笑,像自己這樣腳下無路,前方只有懸崖的修士。

  如飛蛾撲火一般,不斷的在火中尋找本不存在的生機。

  反倒是前途一片大好的佛門,反而在天地的愚弄之下,也走上了這條歧路。

  之前,師弋將心中的猜測告訴了釋天和尚。

  他受不住心鏡二次碎裂的打擊,當場就崩潰了。

  所有人,都被天地玩弄在了鼓掌之間。

  這個時候,師弋的道心也漸漸出現了裂紋。

  如果不想辦法修復的話,師弋注定會因為道心碎裂而死。

  其實,天地為師弋準備了一條可以活命的路。

  沒錯,這份契機就來自于師弋手中的光球。

  之前,師弋在殺戮不死之神的時候,總是覺得身上多了些什么。

  而多出來的,正是這一份維系世間秩序的功德。

  師弋用體內的三股力量,將體內的這份功德具現了出來。

  并借功德之力,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而這份功德的原本作用,乃是天地為了讓師弋合道而準備的。

  憑借這份功德,外加上以天地規則所構建的心域。

  師弋能夠成為這方世界天地規則的一部分。

  換言之,天地要接納師弋成為祂的一部分,以此來表彰師弋屠神的功績。

  介時,師弋將會成為天道本身。

  甚至,師弋一直想要巫覡血脈而不得,也是天地刻意為之的結果。

  這份巫覡血脈擁有封神之能,如今世間神祇已經被師弋屠盡。

  巫覡血脈是天地規則重塑之后,最好的造神工具。

  這一切都是天地計劃好的,師弋如果不想死,那就只能乖乖的按照天地的劇本來。

  然而,像師弋這樣睚眥必報的人。

  又怎么可能乖乖被人給這樣利用,哪怕這幕后黑手是老天也不行。

  只見,師弋抹了抹嘴上的鮮血,喃喃自語道:

  “真以為就這樣吃定我了?

  你自以為掌握世間的一切,卻忘記了這人間同樣因為不死之神,而誕生了足以匹敵天地的人道力量。”

  說罷,師弋右手輕輕一握。

  一柄式樣古拙的長劍,出現在了師弋的手中。

  沒錯,這柄長劍正是能夠調動九鼎之力的巫器。

  而九鼎是唯一,能夠與天道并駕齊驅的力量。

  “你一手讓我順著時事走到了今天,以為我是可以隨意驅使的工具。

  天地你忘記了,我身為修士的使命只有一個,那就是逆天求生。

  既然這世間沒有讓修真之人能夠遁去的一,那我就動手斬出一個來!”

  說罷,師弋將手中的功德光球,直接融入了巫器長劍之內。

  然后,師弋將巫器長劍直接刺入了身前的畫軸當中。

  在師弋這一擊的引導下,天地規則與九鼎之力撞在了一起。

  一瞬間,天地如同哀鳴一般,發出了隆隆響聲。

  而另一邊的現世,深藏在各國結界深處的九鼎,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裂紋。

  而師弋則看到了,破裂的畫軸之上,出現了一條延伸向虛空的道路。

  面對這條通向未知的道路,師弋毅然決然的邁步踏了進去。

  百萬年之后,域外。

  在一處風景秀麗的山頂上,一名老者正在給一個后生講道。

  那老者講的興致盎然,而那后生卻腦袋一點一點的想要打瞌睡。

  那老者見狀,直接用手敲了下對方的腦瓜子,頗為生氣的說道:

  “如今有這么良好的修行環境,你這個小兔崽子卻不知道珍惜。

  你可知道百萬年前的修真前輩,都是怎么熬過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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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后生揉了揉生疼的腦袋,一聽這話連忙嬉皮笑臉說道:

  “那師父,你就給我講講唄。”

  被這么一打岔,那老者沒好氣說道:

  “百萬年前修煉環境惡劣,能夠踏碎虛空之人一個沒有,甚至圓覺境修士都不過區區百人而已。

  可即便是那樣,當時的修真前輩依舊沒有放棄。

  哼,以你的資質,那個時候怕是給那些前輩提鞋都不配。

  也就是沒了九鼎和天道的壓制,才讓你混到了圓覺境層次。”

  說罷,這老者越想越氣,還想伸手去打對方。

  那后生見狀,連忙打岔道:

  “哎,師父,那為何之后會發生如此大變呢。”

  那老者聞言,開口說道:

  “廢話,那當然是我道門天尊開創了如今的局面。

  你打稽首時口念無量天尊,正是為了紀念這位大能。

  我可告訴你,我范氏一門可是和這位天尊有些淵源的。

  你要是敢墮了我范氏一門的名聲,我非要清理門戶不可。”

  那后生聞言,好奇的問道:

  “我范家和無量天尊有什么關系。”

  “咳,據說我范家先祖給天尊帶過路來著。

  你這小子老是打岔,是不是要討打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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