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徹骨劍之上的寒域展開,一個個雪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二人的周圍。
  另一邊,師弋的本體也覆蓋上了一層雪色。
  原來,師弋開啟了銀粟報身,并配合徹骨劍遠距離激活了雪軀。
  既然自己無暇他顧,那就只能用雪軀來收拾掉這兩人了。
  雪軀擁有與本體一般的肉身強度,再加上以五敵二。
  清理掉這兩名魂道高階,應該是很輕松的事情。
  硬實力擺在那里,五具雪軀果然沒有令師弋失望,這兩名魂道高階根本無力抵擋。
  交手不過三合,其中一人的法華就被雪軀給擊碎了。
  其人的胸口更是被,直接打出了一個血洞。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令師弋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
  那名魂道高階將死之際,其人的體內突然傳來一下,如同機括被觸發的聲響。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那魂道高階的雙眼口鼻等七竅,突然散發出了亮白色的光芒。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戰斗經驗豐富的師弋,馬上意識到了不妙。
  于是,師弋連忙命令雪軀,遠離那魂道高階的軀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團團的白光,突然從那魂道高階的七竅當中飛了出來。
  這些白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十分精確的鉆入了師弋的雪軀體內。
  看到這一幕,師弋的心中不由得一驚。
  隨后,師弋下意識得瞟了雁國隊伍一眼。
  而恰好,身處雁國隊伍當中降府府主,此時也正在往這里看。
  師弋和其人得視線直接撞在了一起,哪怕視線的碰撞只有一瞬。
  師弋還是從降府府主的雙眼之中,感受到了對方的惡意。
  之前,師弋以為這兩名魂道高階,都只是降府弟子而已。
  然而,當看到那魂道高階身體當中飛出來的光團。
  師弋這才意識到,自己想岔了。
  這兩人哪里是什么降府弟子,他們分明就是那降府府主的分魂。
  天淵秘境乃是人為設計的,在設計之初自然考慮了。
  像魂道這種分魂在臺前,而本體永遠躲在幕后的流派。
  想要派分魂進入天淵秘境,而本體在秘境之外坐享其成的事情,自然是想都不要想。
  不過,本體和分身一同進入秘境,卻不會有什么限制。
  這襲擊師弋的兩人,分明就是那降府府主的分魂。
  而剛剛那魂道高階體內傳來的機括聲,則是分魂死后,魂匣被本體強制打開的聲音。
  降府府主強制分魂打開魂匣,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了。
  果然,隨著光團入侵雪軀之后。
  師弋很快就失去了,其中三具雪軀的控制權。
  魂道流派最擅長的,除了操縱分魂以外,另一個就要數奪舍了。
  每個人的神魂都是獨一無二的,如果有修士想仗著神念強大,去搶奪他人的肉身。
  即便能夠成功,可面對神魂與軀殼的不匹配。
  其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肉身不斷壞死。
  最終,隨著奪來的肉身一同死去。
  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
  以鬼道修士為例,修習鬼道之人的前身俱都是鬼物,并且差不多都是非常強大的鬼物。
  畢竟,鬼物大多身處,現世與往生的夾縫。
  只有達到了惡鬼級別,才有干預現世的能力。
  只有吞噬了大量同類,才能夠成就一只惡鬼,他們的神念不可小覷。
  以這樣的神念,奪取他人肉身對鬼道修士而言,并非什么難事。
  然而,存在神魂與肉身相互匹配的限制,使得他們根本無法實現奪舍的目的。
  這也是為何,鬼道流派如此重視鬼傘肉身的原因。
  除了鬼傘,他們根本別無選擇。
  換言之,奪舍并不是想做,就都能做到的。
  也只有魂道流派,這種了解神魂構造。
  并且可以全面模擬他人神魂的流派,才能輕松駕馭搶奪而來的肉身。
  關于奪舍,魂道可謂這方面的專家。
  當然,如果是一般的分身,降府府主根本無法像現在這樣強行占據。
  類似鏡道、影道等流派的分身,全部都只是徒有人形而已。
  這類分身,本質上只是五行之力變化而成的產物。
  這些分身連神竅穴都不具備,魂道自然無法對它們展開控制。
  反觀師弋的雪軀,因為是在自身血肉的基礎上構建的。
  雪軀不僅可以共享本體的肉身強度,以及修為。
  甚至在本體損毀之后,雪軀還擁有替代肉身,直接當做軀體的替代功能。
  換言之,雪軀之內除了沒有神魂,其他一切都和師弋本體一致。
  降府府主這樣的魂道宿老,面對雪軀這樣空置的肉身。
  想要搶占,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另一方面,因為之前師弋在范國邊境與他們對峙了兩年的關系。
  在多次交手之后,對方已經摸清了師弋的路數。
  這次降府府主突然用分魂控制師弋的雪軀,很顯然就是了解了銀粟報身的特性。
  此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師弋的雪軀沒有全軍覆沒。
  被降府府主分魂控制住的雪軀,只有三具,另外還有兩具幸免于難。
  不過,此時場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降府府主不愧是圓覺境層次的魂道高手,其人的分魂占據雪軀不久,就成功將雪軀納入了掌控。
  隨后,其人操縱著三具雪軀。
  聯合剩下的一名分魂,對師弋另外兩具雪軀展開了絞殺。
  在個體實力相當,且人數占優的情況下。
  師弋的兩具雪軀根本不是敵人的對手,不多時就被打的險象環生。
  在雪軀體內的寒氣散盡之前,即便師弋撤下報身能力。
  那三具被控制住的雪軀,也不會馬上消失。
  在降府府主的控制下,他們甚至會反過來直接威脅師弋本人。
  攻敵不成,反而被將了一軍。
  前有氣刃阻路,后有強敵威脅。
  如果換了心性稍差之人,恐怕已經心亂如麻了。
  反觀師弋,即便落入如此被動的境地,始終保持著冷靜的頭腦。
  師弋一邊奮力得躲避著周圍的氣刃,一邊用廣闊的視域,關注著另一邊的動向。
  做好所有準備,等待著破局機會的出現。
  另一邊,師弋的雪軀終究是寡不敵眾。
  很快其中的一具雪軀,就被對方給解決掉了。
  師弋僅剩的一具雪軀,需要以一敵三。
  并且還有降府府主,剩下的一名分魂從旁協助。
  這種情況,怎么看都沒有辦法逆轉了。
  雁國陣營,降府府主心情舒暢的撫了撫頜下白須。
  他本人也覺得,如今他已經穩操勝券了。
  等收拾了那僅剩的一具雪軀之后,他直接控制著另外三具去襲擊師弋本體。
  由此一著,看對方還怎么繼續躲避周圍致命的氣刃。
  如今這種情況,不止敵人得意。
  就連一旁的隗鴻,也為師弋捏了一把汗。
  在這種逆境之中,師弋反而看到了一線轉機。
  在敵人圍住雪軀,準備下殺手的時候。
  這一邊,師弋直接行動了起來。
  只見,師弋運轉功法,伸手猛的對著下方虛握。
  山呼海嘯一般的冰風暴,直接從師弋的指尖迸射而出,目標直指下方的草原。
  近邊地獄本質上,還是熱獄的延伸。
  關于這一點,從第一層的熱環境。
  以及這第三層帶有灼熱氣息的氣刃,就能夠看出一二。
  很早以前就提過,寒熱本就互為克制,只要兩者強度稍有差別。
  那肯定是強的一方,快速壓倒弱的一方。
  這種特性,有些像只以強度而論的神識。
  以現在這種情況,師弋體內得寒氣再怎么多,也不可能壓過這一片地獄。
  甚至,在寒氣的刺激下。
  下方的草葉會以更加猛烈的攻擊,來回應師弋的挑釁。
  果不其然,在師弋寒氣的作用下,下方的草原搖曳的更加劇烈了。
  每當它們晃動一下身體,就有一道氣刃朝著師弋方向襲來。
  在師弋的撩撥之下,短短一瞬間,朝這里飛來的氣刃,比之前多了十倍都不止。
  看到眼前這一幕,隗鴻不禁想要罵娘。
  他不知道師弋的腦袋哪根筋搭錯了,這完全就是在找死。
  一念及此,隗鴻馬上與師弋錯開了一些距離,以免他自己被殃及。
  面對大量的氣刃朝自己飛來,師弋的心中異常冷靜。
  在這些氣刃飛近之時,一個巨大的漆黑空洞,突然出現在了師弋的身前。
  以師弋為目標的氣刃,徑直從這空洞當中飛了進去,完全消失在了師弋的附近。
  與此同時,師弋雪軀那一側,一個一模一樣的空洞突然出現。
  原本飛出其中的氣刃,又從這空洞當中飛了出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圍在雪軀身邊,準備動手的敵人根本來不及躲避。
  以氣刃的威力,不要說沒有法華保護的雪軀了。
  即便是一旁,頂著法華的分魂。
  也被數目眾多的氣刃,在一瞬間炸穿法華死在了當場。
  這突然逆轉的一幕,讓隗鴻都有些愣神。
  即便他見多識廣,也沒有看明白。
  之前出現在師弋身前的空洞,到底是哪種流派秘術。
  不怪其人看不出名堂,師弋剛才所使用的神倉乃是血脈能力,根本就不在修煉體系之內。
  之前就曾經提過,血脈能力與天地元氣絕緣。
  神倉身為血脈能力,自然也不例外。
  在神倉空間之內,完全是一個沒有天地元氣存在的空寂之地。
  這種環境,與遁術發動之后,空門的環境有些像。
  唯一的區別就是,空門之內出現天地元氣。
  會直接被空門吸收,并在空門閉合之后。
  完全釋放到現世之內,用以平衡世間天地元氣的總量。
  神倉本身不具備吸收能力,它唯一能做的。
  就是不斷找機會將天地元氣,排出空間之外。
  如果天地元氣充斥神倉空間而無法排出,在接近極限之后,其結果就會直接從內部炸開。
  這也是神倉空間,不適合在戰斗當中,作為困束手段的原因所在。
  被關進去的修士利用天地元氣,要不多久就能從里面把神倉空間撐爆。
  之前,師弋之所以能用神倉空間,關押才國高階。
  那也配合了林傲的血道手段,才讓他們乖乖聽話的。
  本質上,神倉空間只是起到了裝人的作用。
  言歸正傳,氣刃無論再怎么變化。
  它由天地元氣構成,是毋庸置疑的。
  在排斥天地元氣特性的支撐下,飛入神倉的氣刃,自然會被排斥。
  如果沒有排出渠道,氣刃將神倉撐爆將是必然。
  然而雪軀同樣可以使用血脈能力,在雪軀打開神倉之后。
  這股排斥的力量有了發泄的渠道,自然而然就將氣刃引向了出口。
  一招借力打力,師弋直接借氣刃瓦解了所有敵人。
  為防降府府主再用分魂控制雪軀,師弋當場散掉了那最后一具雪軀。
  趁著大量氣刃之后所產生的真空期,師弋抓緊時間朝著遠處飛去。
  一旁的隗鴻也知道機會難得,連忙緊隨師弋而去。
  不一會兒,他們就消失了遠處。
  看著越遁越遠的師弋,雁國一行人沒有選擇追趕。
  畢竟,降府身為魂道,他們可以讓草葉不攻擊他們。
  可金闕宮和星壇宗一方的人,卻沒有這樣的本事。
  一旦深追,勢必會分割隊伍。
  在這危險重重的秘境,是非常不可取的。
  降府府主看著師弋消失得方向,一想到損失掉兩具分魂。
  也沒能殺掉師弋,其人不禁有些氣結。
  一旁的袁崇海見狀,對其人開解道:
  “老友莫氣,既然我們已經在此地發現了他的蹤跡。
  之后想要再遇到其人,也并非什么難事。
  后面兩層地獄有利于你我施展,再遇到那師弋,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降府府主聞言,覺得袁崇海說的頗為在理。
  其人沒有再糾結此事,兩人稍一合計,就打算重新上路。
  然而,就在他們打算啟程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諸位道友請留步,我等與那師弋并不是一伙的。
  那人與我們不共戴天,既然大家目的一致,何不一起行事呢。”
  尋著聲音望去,原來說話之人乃是陳抱一。
  如今,陳抱一等人,依舊在對抗著周圍的氣刃。
  他們身為圓覺境修士,這氣刃雖然難纏,但還要不了他們的性命。
  陳抱一他們之所以沒有像師弋那樣突圍,完全是因為他們無處可去。
  畢竟,師弋把隗鴻給拐跑了,他們現在連五個人都湊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