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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節紅塵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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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無垢和陳紫芹都不愿使用道術飛劍,所以收拾姚大少和南海派用的還是如同凡間武林一樣的劍術比斗。但即使這樣,仙家劍術也是與凡間劍術有著大不同。

  南海派的劍術本來就因為地理原因,更多殺伐之氣,平日里對敵的也大多是普通的海中精怪,講究的就是奇詭和一擊必殺,所以論劍術,總有一個字陰邪之氣,遇到了申無垢和陳紫芹這樣的堂堂正正的仙家劍法,如果兩女要是功力不如,那還能略占上風,但是畢竟兩女可是修道有成的仙人,落到下風,甚至不堪一擊,也就是正常了。

  兩女手持飛劍,都不必依靠仙劍之利,僅憑劍術,就已經足夠在南海派中殺個七進七出了。

  只不過姚大少不知道,而南海派其他弟子甚至長老也不知道,真的悲劇了。

  申無垢和陳紫芹一進了南海派的大門,就問了一句:“這位公子,你們家的大人都在嗎?”

  姚大少還以為兩女認同了自己,想要拜見長輩,忙不迭聲地說:“在,在,在。他們今日里正好都沒有出去,我帶兩女仙女去見他們。”

  誰知道回答姚大少的確是這么一句話:“既然都在,那么久不必去見,還是請他們出來吧。”然后就看到一道銀虹閃過,饒是姚大少已是后天巔峰的功夫,反應極快,那道銀虹也是從頭頂一掠而過,無數的青絲隨即散落一地。

  姚大少一個后滾翻,驚魂未定地半跪地上,用手一摸頭頂,立刻發現頭頂上牛山祿祿,十分光滑的連發茬都沒留一點,原本的發髻也不見了蹤影,正在怒火中燒的時候,就聽見兩聲嬌笑:“呦,動作還挺快,這不就是師尊說過的地中海一樣嗎?”

  姚大少聽的如此嬌吟,不由得神魂顛倒,將剛剛那如同閃電一般的銀虹,忘了個一干二凈,還要涎著臉往過湊,卻被手下的狗腿子拉住,正要發火,不料看到的是手下的狗腿子一臉煞白,哆了哆嗦地指著前邊。

  順著狗腿子手指的方向一看,這才把姚大少的魂魄收回了身軀:原來自己身后五六丈以外的三根高達十丈、足有合抱粗的旗桿,此時已經齊刷刷地斷為了兩截!

  南海派取來安置在門派前廣場上的旗桿,可是非同常物,乃是瓊州深山里的千年鐵木,堅硬異常,別說普通弟子手里的寶劍,就連姚公綽手里號稱鎮派寶劍的那一口銀鯊劍,要想在上邊留下幾分印記,也要姚老頭全力運劍,而留下的劍痕也不過只有三分深淺。

  但現在,這三根千年鐵木卻被眼前嬌俏女孩輕描淡寫地一劍斬斷,就算人家功力不足,但是僅算上寶劍的鋒利,就不是南海派能想象的。姚大少可不全是紈绔子弟,什么都不懂,要不也不可能將武功練到后天絕頂,看到此種情景,要是不知道自己將大麻煩招進了門派,那就是腦袋進水了。

  雖然一陣陣后怕涌上心頭,但是姚大少還是抽劍在手,指著兩女嘶聲說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兩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仿照江湖兒女的口吻說道:“自然是行俠仗義之人,爾等南海派作惡多端,今天報應臨頭,我姐妹前來替無辜受害的百姓討個公道!”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姚大少看兩女說話一點也不客氣,一場惡戰不可避免,當下又恢復了一派掌門大弟子的本色,手中寶劍高舉,大喝道:”眾弟子一起上,殺了這兩個妖女!“

  真是不愧南海最大門派出身,即使是作惡也要將自己放在正道一邊,將行俠仗義的女俠污蔑成妖女——這要是今天真能將二女擊敗,那將來怎么炮制二女,也就都成了順理成章之事,武林他派再也說不得南海派半句不是。

  只不過撲上去的南海派弟子并不爭氣,本來作為大派,應該堂堂正正地靠著劍術對敵,可惜南海派還真是獨霸南海成了習慣,幾乎所有的弟子沖過來的時候,手里不是寶劍、暗器齊發,就是夾雜著毒藥潑灑。一時間五顏六色的暗器和毒藥粉末飛舞,在陽光映照之下,倒像是升起了一道彩虹。

  申無垢和陳紫芹二女也不躲也不閃,只是將手中飛劍舞成了兩團光球,只聽得一連串”叮叮當當“的金鐵交擊聲響過,地面上倒是落了一地的殘碎飛刀、飛釘、飛輪、鐵箭甚至是五顏六色的毒藥粉末,然后一聲長嘯過后,兩道比太陽還要強烈的劍光帶著兩道人影,沖進了一幫南海派弟子的人群之中。

  隨之而來的就是接連不斷的痛呼和慘嚎,不斷有斷肢殘臂飛起,無數血花四濺,也不過就是一盞茶時間,原本喧囂的小廣場再度平靜下來,只有壓抑不住的呻吟隱約能聽到。

  姚大少別看也是屢經與海中精怪對陣洗禮的人物,但是如今這樣一邊倒的情形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簡直就不是對戰,而是屠殺一般。

  門派大門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南海派的長老和門主自然不能疏忽,就在二女將一干南海派弟子放倒在地之后,從南海派的后院蜂擁而出更多的弟子,為首的就是一個七八十歲,頜下一部二尺銀髯飄灑的精瘦老者,身邊跟著十幾個五六十歲不等的老者,都是一身的勁裝短打,顯得是精干非常。

  這幫人從后院涌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門內小廣場上的一片血腥。

  為首的老者就是南海派的門主姚公綽,這一出來就看到自家弟子被人屠戮的慘狀,而自己的兒子手里長劍斜指,卻是一副傻愣愣的模樣在一旁干看著,老頭頓時大怒:“你們倒是是什么人?竟敢無辜屠戮我門下弟子?”

  “你南海派在瓊州都干了什么好事,還用的著我兩位師姐說嗎?真要說起來,爾等的罪惡簡直是罄竹難書!老頭,你們還是乖乖受死吧。”說話的不是別人,就是一邊被人無視的三尺小童元鼉。

  元鼉的發話,倒是讓姚大少看到了機會,這么高的不大點兒的一個小孩子,在姚大少心里肯定是一個軟柿子,既然眼前兩女表現出來十分強橫,那么姚大少撿軟柿子捏就是唯一的選擇了——要是能將這個小童子擒獲,用來威脅兩女投降也是好事。畢竟姚大少此前這類事情也沒少干,當初可是有幾個來自中原的俠男俠女就是被姚大少這一手放翻了的,當然幾個來自中原打抱不平的俠男俠女的下場就不用說了,估計現在墳頭上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姚大少別看被兩女嚇破了膽,但是面對元鼉這個三尺童子還是深具信心的。劍光一閃,姚大少的寶劍就如同毒蛇一樣光臨元鼉的咽喉,顯示出姚大少不俗的劍術造詣。

  元鼉雖說法力深厚,但限于禁令,此時也只能用平常的手段應付。將頭一搖,反手就是一掌,正好拍在姚大少寶劍的劍脊上,隨后小腳丫一動,就揣在姚大少的小腿上。

  元鼉是何許人也?前古神獸后裔,就算是不使用法力,當初對付癡道人也是一把就能把癡道人抓成肉泥,何況姚大少這種凡人——后天巔峰的武功高手,也是凡人,就算是先天,也同樣是未曾入道的修者,肉身能有多強?這還是元鼉根本沒有使勁的緣故,就算如此,整個廣場上的人都能清清楚楚地聽到一聲“喀”的脆響,然后就看到姚大少連劍帶人定在了當場。

  “嗷!”凄厲的慘嚎響起,姚大少身不由己地滾倒在地,寶劍也扔到了一邊,抱著一條小腿在地上滾來滾去——半截小腿奇怪地向后方彎折了半截,就連森白的骨茬都沖破了皮膚、褲子,暴露在天光之下。

  “你們……”姚公綽看到自己兒子的慘狀,整個人都開始哆嗦了,這可是自己的獨子,從來沒有打罵過一次,就連一些硬話都沒有說過,可是現在卻躺倒在地打滾。姚公綽“噌”地一聲拔出了自己的寶劍銀鯊,也不多說,腳下踩著自己在海浪中悟出的疊浪步,一個閃身沖著元鼉就是一劍。

  姚公綽畢竟是南海派的門主,不僅武功已達先天,劍術至高也是姚大少只能仰望的,南海派能獨霸南海,甚至連嶺南幾大家族也不敢輕易招惹,憑借的就是姚公綽這一手超絕的劍術。

  劍光如同飛射的激電,化作一條銀蛇飛舞,要直接飛噬元鼉。元鼉也不在意,同樣的將頭一搖,反手又是一掌,同樣拍在劍脊上,將劍光打歪。不過姚公綽不待元鼉出手,就在寶劍一歪的同時,第二個變化就展開了出來。

  只見寶劍借勁向后一彎,隨即順勢下斬,直奔元鼉將要踢出的小腿,劍光森寒,煞氣騰騰。元鼉也不多想,隨即把將踢未踢的右腿收回,向后退出一步,將姚公綽的寶劍讓開。

  而姚公綽寶劍向下一揮,雖然未能斬到元鼉小腿,但隨即向上一挑,直奔元鼉下陰,寶劍劍光再一閃,指向元鼉丹田,第三閃,劍尖直指胸口膻中。這一劍有個名堂,叫做鳳凰三點頭。只不過與武林劍法中的這一招相反,正常的鳳凰三點頭是從上到下,而這一招是從下而上,盡顯南海派劍法的奇詭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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