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呂禔有些瞠目啞口,他之所以掰出一個《王室秘錄》,就是因為他確信陸昊對不出這個上聯。可如今陸昊不但對出來了,而且對了還一口氣幾個。
嗯哼!
蜀王輕輕清了一下嗓子,然后開口說道:“禔侄兒,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個上聯應該是記錄在益州雜文集里。這條上聯在當時確實是作為絕對,被收錄了進來,這數百年過去了,這個絕對終于在我廣大益州子民的努力下給破解了,所以你有所不知也不足為奇。”
蜀王這么說,就是為了給世子解圍。反正其他人也看不到所謂的《王室秘錄》,索性給世子一個臺階下。而且,蜀王可以肯定,這個進退有據的陸昊肯定不會拆自己的臺。
“確實如此。在下曾聽家鄉的老人說過,這個上聯就是因為被當時的一個宮廷編纂看重,這才得以出名,流傳了下來。”陸昊向著高臺抱拳,順著蜀王的話往下說到。
世子呂禔正在為難之際,在聽到蜀王的話之后,趕緊借坡下驢,“確實如此。還是人多力量大,如此難對的上聯,最終還是在我大周朝廣大子民的努力下,被對了出來。
不過,雖然我沒有對出下聯,但是也不能算作是陸昊贏。畢竟,這下聯也不是他自己出的,所以這一局不算,我們重新來過。”
還沒等陸昊答應,孔非先生卻站起身來,說道,“楹聯畢竟是小道,我看不如就找一個題目,你二位各自做一首詩,然后交由眾人品評,如何?”
楹聯雖然格式簡單,但是想要在短時間內連續出幾個絕佳的上聯是十分難的。剛剛陸昊已經出來一個近乎是絕對的上聯,若此時再讓陸昊出題,確實有些難為陸昊了。所以,孔先生出于維護陸昊的心思,阻止了陸昊二人。
雖然這孔先生是出于好心,可是陸昊心里卻有些苦笑。畢竟現代人能有幾個會寫古詩的?背詩還差不多。
陸昊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東西,“背詩”,沒錯,就是“背詩”。
突然想到背詩,陸昊剛剛忐忑的心又重新平靜下來,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請先生出題。”這句話倒不是陸昊說的,而是呂禔。他之所以如此積極,是因為他看到陸昊在聽到“作詩”時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慌張。他知道陸昊這是心虛了,于是不給陸昊反駁的機會,催促孔先生出題。
孔先生沉吟了一下,說道:“現在正是酒宴過半,我看不如你二人就各自寫一片祝酒詩吧。”
少頃,呂禔率先開口,“我準備好了。我這首詩名為《將進酒》,
琉璃鐘,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
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幃繡幕圍香風。
吹龍笛,擊鼉鼓;皓齒歌,細腰舞。
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
勸君終日酩酊醉,酒不到劉伶墳上土!
就請孔先生點一二,如何?“世子在說完自己的詩之后,挑釁般的看了一眼陸昊。
孔非先生細細的品味了一番,然后才開口,“世子這首詩多用精美名物,辭采瑰麗,且有豐富的形象暗示性,好似是給所有人展現了一幅畫。詩中聲、色、香、味無不出自’真心‘,故詞藻能為世子所使而不覺繁復。
其次,詩中形象在空間內作感性顯現,卻不用敘寫語言聯絡,不作理性說明,而自成完整意境。省略敘寫語言,不但大大增加形象的密度,同時也能啟迪聽者活躍的聯想,使之能主動地去填補、豐富那物象之間的空白。
世子聽到空先生的點評,心里十分的自得,轉頭看向陸昊,“陸公子,該你了。”
陸昊聽到該自己作詩了,于是不緊不慢的從桌子上拿起酒杯和酒壺,自斟自飲。“今天真是巧的很,陸某準備做的詩也叫‘將進酒’,諸位且聽好:
君不見,長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孔夫子,懷空兄,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夏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陸昊“作”一句詩,喝一杯酒,反正這酒也都沒有經過蒸餾,度數都很低,也不怕喝多。陸昊的身影游蕩在眾酒客之間,眾人的視線一直隨著陸昊的移動而移動。
臺上幾人,已經有些傻眼了。知道你陸昊有才,但是沒想到如此有才。除了呂禔心有不甘之外,其他幾人,甚至是包括巴山散人都對陸昊十分的欣賞。
而此時的嬴洛瑤,則一臉崇拜地看著陸昊,如果這是在動漫之中,就可以看到此時嬴洛瑤的眼睛里在不斷地飄著紅心。
陸昊在“作”完最后一句詩之后,將手中的酒杯和酒壺向身后一扔,對著臺上一禮,“請孔大家和幾位大人品評。”
同時,陸昊的心理還在不斷的嘀咕:詩仙老人家,我陸昊這次裝13能不能成功,全看你老人家的詩能不能打動這異界的文人了。
臺上幾人相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有孔非先生做出點評,“陸公子的這首《將進酒》采用的是古時樂府詩的格式。篇幅不算長,卻五音繁會,氣象不凡。
筆酣墨飽,情極悲憤而作狂放,語極豪縱而又沉著。詩篇具有震動古今的氣勢與力量,卻又不給人空洞浮夸感,其根源就在于它那充實深厚的內在感情。
此外,全篇大起大落,詩情忽翕忽張,由悲轉樂、轉狂放、轉憤激、再轉狂放、最后結穴于“萬古愁”,回應篇首。如大河奔流,有氣勢,亦有曲折,縱橫捭闔,力能扛鼎。有‘絕去筆墨畦徑’之妙,既非頃刻能學,又非率爾可到。”
雖然孔先生最終也沒說二人誰勝誰負,但是眾人心中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