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二當家的書生氣不同,大當家并不去糾結陸昊的身份,而是用土匪最直接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那就是納“投名狀”。繳了投名狀,你何晟就不得不入伙。如果不繳投名狀,你就是說破大天也沒用。
第二天,大當家的給陸昊配了十個人,說是做陸昊的幫手。其實陸昊很清楚,這十個人并不是來幫助自己的,而是來看著自己的。如果自己做出什么不軌的舉動,他們會立刻對自己進行圍殺,并且會立刻通知山上的人。自己雖然有把握留下這十個人,但不能保證阻止他們將示警煙火發出去。
陸昊帶著這十個人,又來到了昨天那個礙口,等著生意上門。一整天過去了,在礙口只有幾個衣著樸素行人經過,甚至連個包袱都沒有背,這樣的人對于土匪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價值。但是,也不知,是不是他們有意要試探陸昊,幾次鼓動陸昊動手。陸昊都以沒有什么價值為由,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其實,陸昊知道,今天肯定不會有什么收獲的。因為,陸昊在上山之前,就已經和縣爺約好了。,只要自己一上山,縣爺就以捉拿逃犯何晟為由,在路上設卡,將這幾天的商旅都集中控制起來,只放過那些沒有什么價值的窮苦人家過關。
傍晚,陸昊回到山寨,李大力過來找陸昊喝酒。在酒桌上,李大力告訴陸昊,大當家因為今天下山踩點的事,已經開始懷疑陸昊了。李大力還告訴陸昊,讓他明天下山,無論如何都要殺只“羊”,無論這羊有沒有油水。只要他殺了“羊”,他就能成為自己手底下的一個統領,山寨的其他人也絕對不會再說什么。陸昊表示了解,并且一再表態,明天一定會把投名狀繳上,讓當家的放心。
轉眼天明,陸昊又領著之前的十個人來到礙口。一上午過去了,依然是小雞兩三只。眼看就要申時了,從武進縣方向來了一隊商旅。商隊有兩車貨物,由十幾個統一穿著護院打扮的人護送。他們每個人都是膀大腰圓,看上去十分強壯,手里提著單刀,緊張的掃視著周圍。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腰間掛著一把連鞘的鋼刀,手里拿著一桿大眼袋,坐在頭一輛車上,抽著煙。不時呼和著,提醒手下要打起精神。
看到這商隊,陸昊眼睛一亮。低聲喚來隨行的十個人。
“兄弟們,打起精神,來生意了。”
“何晟兄弟,你看這商隊的實力,不下于我們,要不,這單生意還是不要做了,等下來個落單的人,你上去收個人頭就完事了。”隨行的這十個人,雖然都是大當家手底下的硬手子,但是看對面的裝扮就知道,對面的人實力絕不下于他們。而且人數還和自己相當,如果真的打起來,真說不好是誰滅了誰。
“兄弟們放心,我的功夫可是得到了三當家的肯定的,對面那些人絕不是我的對手,只要兄弟們可以稍稍與對手糾纏一會,我就可以逐一擊破。而且,你看車上的貨物,絕對是好貨,我們要是能把它劫下來,回到山上,大當家的絕對會重賞大家。”陸昊再三的保證道,又想到大當家的重賞,幾人還是決定干了。
陸昊等人伏身等商隊靠近,然后一擁而上,與商隊的人殺到一處。這商隊的人果然個個都不一般,兩方的人初一接觸,就砍傷了土匪一方的一人。陸昊見此,趕緊使出全力,一套基礎刀法被用的虎虎生風,幾個照面就砍殺三人。然后又與土匪們和到一處,將幾個難纏的人放到,還剩下幾人,已經被嚇破了膽,都不在管貨物,恨爹媽沒多給生兩條腿般,倉皇逃走了。
有兩個機靈的小嘍啰看押貨的人逃走了,就立刻跳上車,掀開幕布,車上裝著滿滿的輛大車上百匹絲綢。頓時激動地拿著一匹布來到陸昊跟前,“我們發財了,這個‘羊’真是太肥了。”
也不怪小嘍啰激動,這輛車絲綢確實值得他這樣。畢竟是現實,土匪們劫道不可能像話本小說里寫的那樣,動不動就是“劫銀十萬兩”。如果真的有十萬兩的白銀在路上被押送,絕不是像黑風寨這樣的小寨碰的起的。所以,這價值數千兩的兩車絲綢,絕對是黑風寨插旗以來,少有的大收獲。
陸昊著人開始打掃戰場,其實也沒什么好打掃的,就是把對落在地上的鋼刀都撿了起來,駕著馬車返回山寨。這些尸首,土匪們到沒有動,明天就會有行人發現這些尸體的,然后自然會有人過來收尸的。
劉捕頭躺在地上,貼在身上的豬皮濕濕黏黏的,十分難受。但是,他不敢挪動一絲,因為他不知道附近是否還有黑風寨的細作再盯著。萬一自己一動,被細作發現,那么自己這個膽大心細的世侄就危險了。
直到夜幕降臨,聽著附近雀鳥的叫聲,劉捕頭確定,附近應該沒有人了。然后,一下子坐了起來,掀開衣服,撕下兩張豬皮。然后周圍躺著的幾人也迅速坐起,和劉捕頭做著同樣的事。多虧現在路上沒有行人,不然的話,很有可能被活活嚇死。想想看,漆黑的夜,一地的尸體,突然全部詐尸,從自己的身上生生的把肉皮撕下來,這樣的情景,分明是一個古裝版的生化危機啊。
劉捕頭拿著陸昊趁人不注意塞給自己的絹布,看幾人整理的差不多了,不敢久留,帶領著他們,迅速地向著武進縣的方向而去。臨行前,還將地上的肉皮全部帶走了。
山風呼呼作響,礙口又恢復了平靜,白天的那一場廝殺所留下的痕跡,好似都被這山風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