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張縱將一節竹子扔到火堆里,發出一連的爆裂聲,聽起來和鞭炮有點像,但遠無法與真正的鞭炮相比,這讓張縱也心中癢癢的,想著自己是不是要把搞出來?
新年到了,今晚就是除夕夜,但卻沒什么年味,因為在大唐這個時代,除夕并不是什么重要的節日,唯一的作用是提醒所有人把家里打掃干凈,為半個月后的上元節做準備,上元節才是大唐第一重要的節日。
張縱管不了別人,但自己家里肯定是要過年了,所以他從幾天前就開始準備大飯,連家里養的那只煤球也改善了伙食,現在真的胖成一只球了,如果說之前它還能捕殺信鴿,但現在張縱懷疑它可能連上樹都有些困難了。
春聯是張縱自己寫的,然后讓婉兒用大字抄了一遍,畢竟他好歹也是個學士,實在沒臉把自己的字貼在大門上讓人欣賞。婉兒也是忙里忙外,把家里打掃的干干凈凈。
大飯張縱沒讓婉兒一個人動手,而是自己也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雖然婉兒的廚藝已經青出于藍,但做菜也是張縱的興趣之一,特別是餃子,更是他一手調餡、和面,最后與婉兒一起聊著天包完的。
“可惜沒有電視,更沒有春晚!”吃著大飯,張縱也忽然想家了,雖然后世的生活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終歸是他成長的地方,可惜那里的一切都與他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前段時間接到大伯張柬之的書信,說是過完年就要來京城,不過襄州距離京城也不近,估計路上也需要花費幾個月的時間,張經夫婦現在忙著造人,打算在大伯來之前懷上孩子,所以張縱在過年時也沒有去打擾他們。
吃過了大飯,張縱想要守歲,婉兒也陪著,主要她想聽張縱講故事,不過這次張縱沒有讓她再記錄,就是單純的給她講故事,畢竟寫字也是很累的,而婉兒聽著張縱一個又一個的故事,最后終于在三更前睡著。
張縱將婉兒抱上床,自己一個人來到院子里,頭頂是漫天的星光,使得夜晚也并不是黑漆漆一片,張縱踏著積雪來到院子中間,腦子里也想著這一年來的種種,經歷了許多的事情,但他至少在這個時代站穩了腳根,甚至對這里產生了一種歸屬感。
“前塵如夢,也許前世的我,只是現世我的一場大夢,這里才是真正屬于我的時代!”張縱低聲自語道,而就在這時,城中的鐘樓與鼓樓一同響起,舊的一年過去了,新的一年也終于來了。
除夕過后,家家戶戶都開始為即將到來的上元節做準備,比如花燈這種東西,幾乎每家每戶門前都會掛上幾只,甚至有些大戶人家,干脆在一個月前就讓家中的匠人開始搭建大型的花燈,整個長安城幾乎變成了一片燈的海洋。
不過最為興奮的恐怕就要數那些未婚的少男少女,因為上元節其實就是古代的情人節,這天所有未出閣的女子也都會走出閨閣,男子這天也會結伴出游,若是見到心宜的女子,也可以上前搭訕,若是女子同意,則會以手帕相送,并且報上自己的家門,方便日后男子登門提親。
張縱沒有心宜的女子,更沒有成親的打算,這也是他前世單身太久的后遺癥,像他這種大齡單身狗,一旦習慣了,甚至是開始享受單身時,雖然平時嘴上可能叫的很響,但其實很難有動力去打破單身的慣性,而這種慣性也延續到了這一世。
相比之下,薛紹卻早就開始計劃起他的上元節,不用問也知道,他肯定要約長孫元怡出來游玩,甚至去年上元節時,他就曾經做為護花使者,陪著長孫元怡出游,現在經過這一年的相處,長孫元怡對他也并不排斥,所以薛紹自然也更加的主動。
婉兒也對上元節十分的期待,因為她從小在宮里長大,雖然宮里也過上元節,但卻不允許宮女隨便出宮,所以嚴格來說,她也是第一次過上元節。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上元節也終于到來了,白天薛紹跑來玩了一會兒,結果天還沒黑就乘著馬車去長孫家了,張縱在婉兒的督促下換上新衣,然后帶著她出了門,兩人也沒走遠,而是先去了旁邊的曲江池,這里本來就是長安城最大的旅游景點,今天當然也是格外的熱鬧。
不過曲江池早就結冰了,而且冰面也很厚,足以讓人在上面滑冰,往日的游船也被凍死在碼頭,不過冰面上卻見不到半個人影,所有人都只在岸邊的花燈下游玩,如果有人跑到冰面上,立刻就會有武侯將他們趕走。
據說以前曲江池的燈會其實就是開在冰面上,只是有一年可能是因為人太多,也可能是因為冰凍的不太厚,結果導致冰面崩潰,一下子近百人,可以說是長安城歷史上的之一,所以從那之后,燈會就改在岸邊開辦,而且也嚴禁百姓踏上冰面。
“公子快看,那個蓮花燈好漂亮,不對,旁邊那個走馬燈才更漂亮……”婉兒就像是個出籠的鳥兒一般,指著燈會上的各種奇燈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盛唐小園丁的 張縱本來對燈會的興致并不高,畢竟后世各種霓虹燈早就看煩了,不過當來到燈會時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古代人的智慧,只見燈會上各種奇形怪狀的燈都有,而且不限于材質,特別是那些以燈火為驅動,點燃之后就可以轉動的走馬燈,燈上的畫面連貫起來,就是一個小故事,其實就是后世動畫片的原型。
除了各種花燈外,還有不少人在燈會上表演節目,比如皮影、雜技、魔術等等,這些表演的人中有漢人,更有不少各種胡人,比如張縱就見到一個天竺人在表演懸浮術,也就是手扶著一根鐵杖,但整個人卻浮在空中,看起來十分的神奇。
“公子,這個天竺人為什么能浮在空中,難道他真的會飛?”婉兒對天竺人的懸浮術十分感興趣,打量了半天也找不到其中的原因,于是好奇的向張縱問道。
“哪有什么會飛的人,你看他手中的鐵杖沒有,其實這是一個很巧妙的機關……”張縱聽到這里也是哈哈一笑,當即笑著給她解釋一下這種懸浮術的原理。
所謂懸浮,無非就是一個鐵架子,懸浮者穿著寬大的袍子坐在上面,而且下面還有一個大底座支撐,使得他看起來像是懸浮,但其實是坐在架子上面的坐位上面,如果有人這時推表演者一下,恐怕他會立刻跌到在地。
以婉兒的聰明,聽了一遍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原理,而且她這時也仔細觀察了一下天竺人身下的泥土,果然發現有一片泥土與周圍的泥土不同,顯然泥土下就埋著底座。
“你還真是什么都懂!”正在這時,忽然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
張縱聞聲扭頭看去,卻發現城陽長公主就站在他身邊,周圍的游人也被侍衛隔開,只是剛才張縱給婉兒解釋懸浮術時太投入,根本沒有發現城陽長公主竟然來了。
“拜見長公主!”張縱也急忙上前行禮道。
“世兄!”這時只見薛寧兒也從城陽長公主身后探出頭來,臉上也帶著調皮的笑容,顯然是故意藏在母親身后給張縱一個驚喜。
張縱看到薛寧兒也立刻親切的上前打了個招呼,不過這時城陽長公主卻看了看張縱的身后,隨即開口問道:“紹兒呢,他不是說要和你一起游燈會嗎?”
張縱一聽也暗叫糟糕,薛紹竟然打著來找自己的幌子去找長孫元怡,現在自己遇到城陽長公主一下子就把他的謊話給戳穿了。
“剛才我們還在一起,不過人太多,結果被人群給沖散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跑去哪了?”幸好張縱有些急智,當即撒了個謊道。
“哼,你也別幫他圓謊,他是不是又跑去找長孫家的那個丫頭了?”城陽長公主卻是臉色一沉問道,張縱的謊話可以騙別人,但想騙她還是太嫩了點。
謊話被戳穿,張縱也沒有辦法,只得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這讓城陽長公主也不由得瞪了他一眼,隨后看了看寧兒低聲道:“我不是讓你勸紹兒離長孫家的丫頭遠一點嗎,你怎么現在還幫他?”
“長公主恕罪,您也是過來人,這種事哪是別人能勸得了的?”張縱雙手一攤滿臉苦笑道,“而且我看三郎對長孫小娘子的確是動了真感情,如果硬要拆散他們的話,恐怕三郎也會十分的傷心。”
張縱的話也一下子碰到了城陽長公主的軟肋,別看她對薛紹管教的那么嚴,但其實是愛之深、責之切,在三個兒子中,她最寵愛的就是這個小兒子,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也狠不下心來拆散薛紹和長孫元怡,否則也不會讓張縱在旁邊幫忙勸說了。
想到上面這些,城陽長公主也一下子露出猶豫的表情,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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