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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施恩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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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施恩圖報(第1/3頁)

  越是明顯的目標,越不是對方的目的。

  張仲心中沉思著這句話,但從未經歷這樣勾心斗角的他,卻著實是想不明白。

  并且,他也不像李煬一般,有內勁壓低聲音,心中縱然有事,此時也不好說出來。

  只得遠遠看了一眼那只被他一腳差點踹暈過去,然后被賊曹士卒生擒的老虎九月。“這老虎如何處置?”

  “放它出去。”

  “此虎身上有傷,恐會襲殺行人。”

  “正是要它身上有傷。”李煬極小的聲音傳入了張仲的耳中,隨后他看了一眼老虎身上所攜帶的箭矢,裝作不甚在意的說到。“道上已然戒嚴,使甲士逐之,便傷不到人。”

  這是要讓人以為沙摩玨也死了嗎?

  不過,這樣難道不會將蠻王直接逼反嗎?

  若是蠻王不管不顧,直接不聽解釋率眾攻城又如何?

  或者說,下令使蠻人襲擊秦人地方,傷殺黔首以為報復,又該如何?

  “賊掾若有閑暇,不妨與仲就饗如何?”

  李煬微微一怔,隨后明白過來。“可,然汝傷勢不輕。”

  “且先隨我去見獄驗。”

  “唯。”

  獄驗此時也在賊曹,并且離的很近。

  事實上,李煬與他談話時二人所走的路,便是朝著獄驗醫治沙摩虬所處的位置走去的。

  張仲親自將其背過去,心中自然了如指掌。

  當守衛的甲士拉開房門,張仲第一眼看見的,正是之前在房內失蹤的女子,沙摩玨。

  此時的她,正擔憂的跪坐在床頭,緊張的看著獄驗為沙摩虬處理傷口。

  就連門被人所打開,也未曾有絲毫要回頭的意思。

  不僅僅她如此,同樣跪坐在床邊的獄驗,以及在沙摩玨旁邊站著,看起來像是監視的健壯百將也同樣如此。

  “傷勢的處理,恐怕到了緊要時候。”

  張仲念頭轉動間,便想到了這樣場景的緣由,他輕輕將門合上,卻不敢關死,擔心響動驚擾了他們。

  隨后與李煬一起站在室內,不再上前。

左右不過只是舊傷  160,施恩圖報(第2/3頁)

  復發而已,多等一些時間也是無妨。

  約摸一刻鐘之后,獄驗疲憊的聲音才緩緩響起。“賊掾來了。”

  “嗯。”李煬點了點頭,帶著張仲走了上去,并開口詢問。“沙摩虬傷勢如何?”

  “無有大礙,最遲明日當能醒來。”

  李煬松了一口氣,盡管早知沙摩虬不太可能死在這樣的傷勢下,但得知這一點之后,才能完全放下心。“我此來,還有一事須得勞煩與你。”

  “賊掾但說無妨。”

  見得李煬揮手,張仲連忙上前兩步,躬身行禮。“是仲,傷勢復發了。”

  在張仲解開甲胄之后,獄驗仔細探尋一番傷勢,不由得微微吸了一口涼氣。“何故如此?”

  “強行出手,盡了全力。”

  獄驗是聰明人,不過轉瞬就想到了緣由。“是那賊人?”

  “正是。”張仲點了點頭。“此人極其勇武,仲止左手不能敵,故此。”

  張仲傷勢雖然看起來嚴重,但不過只是外傷,未曾傷到內附,獄驗不過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就處理完畢。

  他將新煥的麻布系好之后,叮囑張仲。“雖是外傷,汝亦筋骨強健,但已反復數次。”

  “切記這十余日中,不可再逞強動手,否則成了老傷,則悔之不及。”

  見得獄驗的鄭重,張仲不由得追問了一句。“會影響以后的修煉?”

  “那倒不至于。”獄驗搖了搖頭,出言解釋。“汝物鍛將成,皮肉對于之后的修煉影響不大。”

  “但再反復,傷勢一老,屆時若于戰場之上,與人生死互搏......”

  “傷勢復發之下,恐失性命。”

  “仲當謹記。”

  “少男子啊......”獄驗看著張仲的臉,低聲念叨了兩聲,突然對著身邊的百將說了一句。“有勞足下尋根繩索來。”

  片刻之后,張仲看著自己被綁在甲胄上的右手有些無語。

  獄驗探了探繩索與冬衣之間的空隙,并伸手捏了捏冬衣的厚度,確定其不會影響血液運行之后,才滿意的點頭。“汝膂力過人,此繩索當困不住你。”

“是故,若有  160,施恩圖報(第3/3頁)

  身死之虞,不妨掙開。”

  居然還考慮到了這一點,張仲頗為感動,躬身應到。“多謝獄驗。”

  “無妨。“

  “然汝謹記,一旦使力掙開,傷勢再次復發,便很難再痊愈。”

  “唯。”

  一旁的沙摩玨靜靜的看著獄驗處理完之后,才站起身走到張仲的身前。

  想到之前拒絕對方的場景,張仲不由得有些尷尬,正準備裝作行禮來掩飾時,卻不想沙摩玨竟然先一步行了禮。

  仍是那不太標準的樣子,但卻很是鄭重。

  張仲行動不便,又不好接觸對方,只能左手虛抬。“王女緣何如此?”

  沙摩玨認真行完禮之后,才抬起頭。“這是玨應該做的,也是牙門蠻族應該做的。”

  不等張仲回話,她就說出了緣由。“玨素有耳聞,秦軍強弩五十石者,三百步內,可破銅盾而殺著甲之士。”

  “若非君接此一箭,兄長必死。”

  原來是因為這個,但沙摩虬......

  張仲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多說。“舉手之勞而已,王女不必放在心上。”

  “并非如此。”沙摩玨雖然脾氣頗大,但人卻算得上是愛憎分明,她搖了搖頭,正色說道。“君乃秦人而救我兄長,非是本分。”

  “此救命之恩。”

  說罷,沙摩玨再次躬身。“日后但有所用,玨必不敢辭。”

  “牙門蠻族,必不敢辭!”

  張仲本想拒絕,但聽得此言不由心中一動,整個蠻族的人情,這可真的是好大的一個人情了。

  但直接應下來,是不是太施恩圖報了些?

  “真是當了那啥還要立牌坊......”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張仲干脆躬身回禮。“如此,仲謝過。”

  不想沙摩玨聽聞之后,反倒眼前一亮。“君真大丈夫也。”

  張仲微微側頭,卻見李煬正捋著胡須,臉上頗為滿意。

  而獄驗以及那不知姓名的百將,也是同樣帶著些欣賞般的神情。

  先秦的人,看事情的角度,當真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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