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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王,沙摩邪?
也就是說,這年輕蠻人,是蠻王子嗣?
這身份,可以說是張仲見到的年輕人當中最高的了。
要知道,就張仲的了解。
蜀郡的蠻族,并不只在牙門山范圍,而是以牙門山數百平方公里的山脈為中心,輻射了后世的眉山市大部,以及周邊不少縣鄉。
這其間的大小山林,皆是蠻人的地盤。
以蠻王直屬的牙門蠻族為主體,從屬的大型蠻族聚落,有沙溪蠻,白蠻,山蠻,小型的,諸如秋蠻,花蠻更是數不勝數。
在秦國未滅蜀國之前,這些蠻族便曾是蜀國的心腹大患。
自然,秦國不同于蜀國,無論戰力還是政治,都超越了其太多。
兩任郡守數十年的平蠻,蠻人的地盤和數量都有了大量的減少。
但即便如此,據接壤的廣都縣在去歲的不完全統計,山林中出沒的蠻人,仍舊有十余萬之眾。
而沙摩邪,則是這些大小蠻族公認的蠻王,為這十余萬蠻人的領袖。
更兼蠻人勇悍,全民皆兵。
若盡數聚集,控弦帶兵之士,不下三萬。
就其身份地位而言,即便比不上蜀郡守,也相去不遠。
是以,眼前的年輕蠻人,非但算得上公子哥,還是兩千石長吏家的公子哥。
“原來是牙門王子當面。”對方可以自稱自己為蠻人,但張仲卻不好這么說,他身軀微微動了動,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張仲多有得罪。”
“無妨。”聽到張仲名字的年輕蠻人來了興致。“汝叫張仲?”
“正是,王子有何疑惑?”
“非有疑惑。”年輕蠻人臉上的興致愈發的高了。
“而是足下在廣都的勇武之名,便是我等蠻人也有所耳聞。”
但很快,他的目光掃到了張仲胸口的繃帶。
略帶些可惜的望了一眼后,他才自我介紹了一句。“我叫沙摩虬,年二十一歲。”
“蠻王長子。”
一陣你好我好的客套之后,沙摩虬還是沒有忍住,說出了自己心中 144,結交(第2/3頁)
的想法。
“足下勇銳,待傷好之后,可否與虬角力一番?”
看著對方眼中濃烈的斗志,年歲差不太多的張仲也來了興趣。“自無不可。”
“只是……”對方態度和人品看起來十分不錯,張仲也起了些相交的心思,便誠懇的加了一句。
“只是仲天生神力,若角力未免不太合適。”
連李煬都曾坦言自己純粹的力量不如張仲,他不覺得眼前的年輕王子,會比李煬更強。
畢竟年歲擺在這里,充其量,也就和廣差不多,頂多,就相當于受過斷脈之刑的佐戈翼。
這還是往高了估計。
要知道,這次圍獵,雙方派出的勇銳之士,可都只是十人敵,百人敵極其以上者,都在壓陣呢。
“王子乃是鍛骨極致,正在修煉內臟,成就百人之敵也就只在左近,汝一少年,何以如此大話?”
隨著林中一聲不服的低喝,一大群手拉繩子的蠻人走出了樹林,為首者,是一名脖帶狼牙配飾的中年。
剛剛的話,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勿妄言。”沙摩虬止住了身后還想要說些什么的中年人,就著張仲的話接了下去。
“敢問足下神力幾何?”
張仲沉吟了一瞬,說了一個比較保守的數字。“萬一千斤。”
“嘶~”眾蠻人倒吸一口涼氣。
就連之前出言呵斥的中年人,也不例外,甚至,他還震驚的追問了一句。“怎么可能?”
眼見對方人數越來越多,張仲似有意似無意的敲打了一句。“若非如此,何以稱得上神力?”
“有道理。”
“角力是有不妥。”得知張仲力量的沙摩虬倒是沒有逞強,轉而提出了另一個建議。“屆時,你我較技如何?”
“甚好。”
“足下傷勢不輕,恐非半月不能好。”沙摩虬點出了張仲的外強中干,但卻并沒有如張仲所想那般,有任何不妥的動作。
只是簡單的提議到。“半月之后,沙摩虬親往拜訪如何?”
“何勞王子親自前來,仲半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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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場恭候大駕。”
約定時日之后,張仲這才從樹林的動靜中,看到了他們拉著的,是什么東西。
那是一頭蠻象,四肢類合抱巨木,身軀宛如小丘的龐大亞洲象。
“此乃王子親手所獵…”中年人正想炫耀兩句,猛然看到熊貓身上拖著的兩只猛獸,話語頓時一窒。“這是你獵的?”
“正是。”
中年人一時無語,好一會兒,才上前一步,對著沙摩虬低聲說道。“王子,蠻象龐大,若不早些出發,恐怕天黑之前趕不到山下營地了。”
“此物,足下帶上。”
臨走之際,沙摩虬再次摸出了那個小布包,準備將其遞給張仲。
“多謝王子好意。”張仲先是致謝,隨后才委婉拒絕。“但仲身上不過小傷,實在是用不上。”
沙摩虬卻搖了搖頭,隨手將布包放在了石頭上。“用與不用,是足下的事,贈與不贈,卻是虬的事。”
“人之結交,豈非如此?”
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也很有水平,讓張仲心中覺得很舒坦。
心中不由得暗暗想到,這沙摩虬,確實不愧為蠻王長子。
有王者之風。
恐怕,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多謝。”
“些許藥物而已,不值得什么錢。”沙摩虬擺了擺手,接著便告辭了。“下山的路不太好走,蠻象龐大,吾須得早些出行。”
“山下再見。”
張仲點了點頭,回應了一句。“山下再見。”
眼見沙摩虬等人走遠,他才緩緩蹲下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右胸的疼痛,讓他額頭上冷汗陣陣。
那只死去的老虎,給他帶來的傷勢,著實是他目前受過的最重的傷,沒有之一。
而之前,因為不確定沙摩虬的來意,死命強撐,此時,傷勢似乎有了加重的趨勢。
好一會兒,張仲才緩過勁來,他再次將簡易繃帶取下,看著那幾道再次滲出鮮血的抓痕,和面前的小小布包。
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