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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年輕法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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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核,是秦國最喜歡做的事情,而這也是華夏歷史上,最早進行的官方考核,也是直到清朝滅亡,這許多朝代中,將考核分得最細的時代。

  在秦國,他的官吏任職考核不像后世那般,盡數以策對,或者八股文決定。

  而是按照職位的不同,來分別考核。

  比如金布曹的官吏,在任職之前,會考核金布律,并進行市場間大小事情,各種違法狀況處置的答問。

  而吏曹,會考核吏律和軍爵律,也會以各種常見或者不常見的事情來答問。

  如張仲所屬的賊曹,考核的范圍就要更廣一些,需要考核盜,賊,捕,雜,囚,徭,具這七門律法。

  能過關,才能成為亭長。

  當然,因為是基層官吏的考核,所以,其難度并不算太高。

  最慘的,大概是獄曹,需要考核所有律法。

  并且,秦國的考核,也不是真的就完全死板,他也是允許錯題的,容錯率為百分之十。

  一百分,你能得九十分就算是合格,之后升職其他職位時,還會再次進行考核,不僅僅你任期之間的功勞,還會針對律法,進行再一次考核。

  層層遞進,難度越來越高。

  但這,只是吏,到了官的層次,區別就很大了。

  但具體有多大,張仲不太清楚,因為李煬沒說。

  亭長的考核,是在獄曹進行的,當張仲到了這好奇已久的獄曹門口時,才發現,相比于賊曹,這里更像是他在電視上見到的秦國建筑。

  這里有著高高揚起的旗幟,有著兩排健碩的持戟甲士,有著大大的廳堂,遠遠的,還能看見廳內,那些雕刻著一行行篆字的屏風。

  “為秦之吏,當從今日始。”

  張仲深呼吸一口氣,就準備大踏步走進院內。

  哪知他才剛剛走到大門外,還未曾踏進前院,就遇到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一米八幾的魁梧壯漢,就體型而言,張仲所見,唯有花蠻白荼可以與他一較高下。

  其余眾人,皆不及。

  見得張仲走到門前,那壯漢停止了與同伴的講話,幾個踏步走到張仲的身前,擋住了張仲的去路,只在旁邊留下了一個側身而過的位置。

  壯漢先是將張仲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后,才緩緩開口。

  “來人可是張擒豹。”

  “不是。”張仲看對方似乎來者不善,也不想多招惹什么是非,反正好的亭他也不打算搶,也搶不到。

  雖然自己的武力是超過了他們,但是秦國不允許私斗,要是和人吵架吵不贏,明明打得過卻不能打,那不是更氣了?

  沒必要讓自己不開心。

  再說,張擒豹是我嗎?

  原本就不是。

  壯漢一窒,有種一拳打到空氣的抑郁,隨后他反應過來,對著張仲行了一禮。“原來是法家弟子當面,吾認錯人了,還請恕罪。”

  張仲眼珠一轉,這才是認錯人了好吧。

  念頭轉動間,張仲突然起了些惡趣味,反正自己是個孩子,就算偶爾發發童心,惹惹事,那也是正常的事情。“無妨。”

  壯漢二人退開,再次站回了原本的位置,張仲也因此進了前院。

  進了前院張仲才發現,原來,考核的人還不止他和壯漢三個,另外,還有著三個年輕人和一個中年,一個老者。

  這和后世考公務員非常相似,只是沒有那么多人罷了,不過,秦國的門檻也高啊,最少也需要簪裊的爵位!

  正想找個地方坐會兒的張仲,卻被門口傳來的聲音所驚動。

  “汝等攔我去路,意欲何為?”

  張仲回頭,只見一個大約十六歲左右的少年,被之前攔他的兩個壯漢擋住了去路。

  “久聞君乃縣上豪勇,有生擒虎豹之能,吾兄弟二人無此能耐,特來結識一番。”話沒毛病,但以壯漢的身高,加上其壓迫性的體格,和略帶嘲諷的話語,便讓這場面顯得十分無禮。

  “讓不讓?”

  壯漢身側的另一個漢子,左右看了看,疑惑的問了一句。“路這般寬,吾二人又未曾擋汝的道,何出此言?”

  張仲看了看少年身側,跟他之前一樣,只留下了一個側身而過的位置。

  “雜律有言,無故擋人去路,辱人私斗者,與私斗同罪。”

  “吾等可不是無故,吾等特來結識,更未擋汝道路,何錯之有?”

  “倒是足下,不顧同袍縣鄰之義,這般輕慢,才是有錯吧!”

  聽得壯漢倒打一耙,少年臉色神情絲毫不變,冷冰冰的說道。“吾不想結識。”

  壯漢還打算說點什么,卻聽見少年再次說道。“巷道宅街,攔人車馬,距人一步之內,堵截行人,拒而不讓者,與路盜同罪。”

  “汝距我一步之內。”少年發出一聲大喝。“還不讓開?”

  隨著這一聲斷喝響起,壯漢心中一驚,下意識的退了一小步,青年大踏步走了進去,只剩下一個聲音緩緩響起。“你距我步半。”

  “我無車馬,無罪。”

  壯漢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宛如川劇的變臉,煞是好看。

  張仲在旁邊做吃瓜群眾,看得那是一個津津有味。

  但心中卻有些感嘆,以這年輕法吏對律法的熟悉程度,莫說自己不爭,就算真的去爭,恐怕也比不過他。

  不過,就他這瘦弱得麻桿也似的身材。

  嗯,我要打十個。

  剛想到這里,就見到少年直直的朝著他走了過來。

  “汝是故意的?”

  他怎么知道的?

  聽見少年這句話的張仲,不由得跟剛剛的壯漢一樣,心中一驚,隨后絕口否認。“不是。”

  少年懷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過多追究,只是抱拳一禮。“我叫索招。”

  張仲這次不敢皮了,也跟著抱拳一禮。“張仲。”

  “我知道。”少年看了一眼遠處有些咬牙切齒的壯漢,笑著說道。“我見過你。”

  原來是認識我,難怪直直的找到了。

  “昨日你來賊曹領賞時,我剛好在賊曹。”

  原來如此。

  “剛剛之事,乃是......”

  少年擺了擺手,笑著說道。“無妨,軍中退下之人,殺人多了,總須得有人予些教訓。”

  “方能按律行法,而不挾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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