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面前,劉天心指著漫天的導彈同時落下,對著身邊的秩序軍成員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我說的,未來的信息化戰爭,要快準狠,玩把火力都丟在刀刃上。
再強的防御,只要火力密度超過自身的反應能力,也會被攻破!”
秩序軍的戰士們看著漫天導彈墜落的畫面,若有所思,開始有點理解自己該如何用新法術配合新式武器了。
劉天心在專心爆兵,研究戰術戰法的時候,被轉化成自己人的時光,則要激進的多,雖然是在幻境中經歷的變革,但對于他來說,就相當于親身經歷。
因此做起群眾工作來,得心應手,新興資產階級與舊的土地貴族的共同壓迫下,底層勞動人民雖然不至于民不聊生,但也相當困窘。
如果不是新興的魂導行業刺激市場帶來的虛假繁榮撐著,就算沒有人引導,活不下去的凡人也要在絕望中無聲的反抗,直到人口重新降低到安全線以下。
時光不同于劉天心,扎根于天斗城,要從潛移默化中,改造這座城市。
他是直接深入鄉村,帶著一批基層干部和百姓同甘共苦,他們創造的財富讓鄉村短暫的繁榮起來,但很快就又迎來了土地貴族的剝削。
石崗村就是時光親自動員的一個村子,王燕麥本來是村里一名普通的礦工,每天深入隨時可能坍塌的礦井中開采稀有金屬,每背十筐礦石,可以領到一枚銅魂幣,時不時就能聽到有工友被壓死在礦洞底下,但他卻依舊每天按時按點的前往礦洞,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村子的他,想不到還能有什么其他的活法。
他唯一能抱怨的,也就是最近的礦洞坍塌的越來越頻繁了,有時甚至不拿木頭加固,就直接讓人下去挖。
他不知道的則是,村里的貴族老爺會如此瘋狂的開礦,完全是因為,天斗城的初步工業化帶來了大量新的商品,使得貴族維持體面的生活越來越難,新興的魂導工業與綁定在魂導工業上的新興資產階級,則搶走了大量勞動力,以至于他想要維持體面,就只有對自己領地上的貧民更狠的壓迫,更激進的采礦。
王燕麥在被坍塌的礦洞堵在地下的那一刻,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會有這么一天,麻木的他以為自己能平靜的面對死亡,但當他真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困了一整天之后,他才發現自己無法平靜。
曾經不敢說,不敢想,的不敢抱怨的,開始滋生出來,他開始咒罵,把工地的監工,克扣工錢的管事,逃跑時把他推到的工友,村長大把撒錢看不起他的親戚……
最后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開始咒罵起村長老爺,曾經不敢罵出口的話,起初慢慢出來,還帶著一點怯懦,但意識到在這里沒有人能拿著皮鞭,懲罰他之后,他開始越罵越過火,越罵越來勁,罵到喘不上氣來,整個人癱倒在礦洞的積水里,像是里水的魚,徹底失去了生機一般。
這一切直到礦洞被挖開,一雙沾滿污泥的手伸了進來,將他從爛泥坑里硬生生拽了出來,他發誓要一輩子記住,救他這人的好,但那人只是說,是大家一起把他挖出來的,要他感謝所有參與救助的礦工。
那個奇怪的人有著貴族老爺一樣的相貌和皮膚,但卻穿著和他們礦工差不多的衣服,每天忙碌在礦場之中,經常滿臉污泥。
自從那個奇怪的人來了之后,礦井里就分出來了一批人,砍伐樹木,搭建可以更方便的將礦物運輸上來的木頭軌道,推著木軌車,每個礦工都能運送原本兩三倍的礦石。
原本只是能活下去的工錢,開始有了盈余,王燕麥也逐漸忘記了被埋在礦井下的痛苦經歷,他想,這樣的生活如果能繼續下去,靠著自己努力賺錢,或許可以從工棚里搬出去,置辦一套自己的房子,或許有生之年,可以娶妻生子,可以不用每天擔心能不能吃飽。
但是好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在他們完成了新的礦井設施,提高了產量之后,村長老爺高興了一陣,甚至給了那些建設木頭軌道的礦工一點獎勵,但好景不長,村長看到礦工們臉上逐漸有了油光,意識到自己給的可能太多了。
既然現在運送礦石上來比以前更加容易,那同樣重量的礦石,給的工錢就不應該像以前那樣多了。
為了這件事,新來礦井的那一批人,和村長的人狠狠吵了一架,但最終沒能改變工錢降低的結局。
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礦工們非常沉沒,氣氛變得極為壓抑,如果一直沒有希望的話,他們或許會麻木下去,但看到美好生活就在眼前的時候,希望卻被狠狠碎時,想要繼續麻木的生活下去,似乎變成了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怒火正在醞釀,而村長還不知道,自己正坐在火山口上,成千上萬年來,壓迫這些泥腿子已經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從來沒有人思考過,他們也是會反抗的。
王燕麥是所有礦工中第一個站出來的,他將自己背后的背簍狠狠摔在地上,拿起鐵鏟指著村長家的方向:
“那傻X是什么鳥東西大家都看到了吧!我的命是大伙給的!老子今天豁出去這條命,我就想看看,能不能濺他娘的一臉血!
有沒有人跟我一起的!”說著將一打捆炸礦用的炸藥狠狠纏在身上。似乎是他的行為給了礦工們膽量,一個個拿起鐵鏟,跟在他的身后,氣勢洶洶的朝著村長家的方向走去。
但這一次,他們卻被攔下了,攔住他們的人,讓他們極為意外,是那群讓他們很喜歡的外鄉人,是這群外鄉人帶他們改造礦洞,才讓他們短暫的過上了幾天好日子,他們想不明白這群外鄉人為什么要攔住他們?
而那個貴族一樣,擁有白皙皮膚的外鄉人沒有解釋什么,只是呵斥他們:“我交給你們的組織紀律呢?你們都忘干凈了嗎?光憑著一腔熱血,就能辦的成事嗎?”
正在大家憤怒的時候,外鄉人們集體分開,露出一個鼻青臉腫,被五花大綁的家伙,那是他們熟悉的工友。
“看到了嗎?你們并不團結,總有人自作聰明,認為這是個機會,是自己的晉升之階。無組織無紀律,就想推翻舊社會的壓迫?
你們想過,就算你們真的殺了塢堡里的家伙,要怎么在他死后建立秩序嗎,你沒想過,該怎么處置他的親屬和財產嗎?你們思考過如何應對與他有關系的勢力的報復嗎?
有反抗精神是好的,但現在都他媽給我滾回去,老子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們,怎么造反!”
論造反經驗,時光在這個世界可以說排的上前幾。雖然只是對付一個三環魂師,時光本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但造反不能單靠一個人,一個人再怎么強,也不可能對抗全世界。
與全世界為敵,那是青春期的中二想法,時光要做的,是讓這些人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可以推翻舊時代的剝削者,相信自己可以保護自己的勞動成果,相信自己可以建立起對每個人都公平的新秩序。
一群泥腿子開始學著開會討論問題,開始學著如何管理一個村莊,開始理解為什么存在階級分化,開始理解為什么財富總是流向少數人,逐漸的,他們開始認清了曾經的村長的騙術,認識到這些蛀蟲的每一個決策,本質的目的都是為了更好的剝削他們。
隱忍了整整一個月的礦工們在一個無月之夜動手了,不同于第一次動手時候的轟轟烈烈虎頭蛇尾,這一次幾乎沒有多大動靜。
有了組織的礦工們互相監督,杜絕了叛徒的出現,有計劃的埋伏下,村長的家丁護院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被打暈。
村長正睡覺就被一發集束炸藥轟在了墻上,被拖出來的時候已經像一條死狗一樣,礦工們無一傷亡,就解決了曾經壓在他們頭上無數年的貴族老爺,這讓他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同樣的事情,在一處處村莊中重復著,所謂農村包圍城市的局面即將出現,頑固的封建貴族逐漸意識到了危機,但他們卻沒有任何應對的策略。
自己領地中的凡人雖然還沒有組織起來,但各種傳言已經讓他們有了組織反抗的意識,而鎮壓只會將已經到了爆炸邊緣的火藥桶直接點燃。
如果不去鎮壓,反而提高工人待遇消磨他們的反抗意識,那他們的收入就會大幅度下降,如此一來,他們當領主還有什么意義?難不成真的為了造福一方?開什么玩笑?
星火燎原的局面讓神界一直茍著的威廉感覺相當不妙,他雖然不是那個東方古老國家的成員,但對于那邊的歷史還是知道一點的,聯系一下西方的資產階級革命,就不難判斷,在完成人民的思想解放后,生產力將產生怎樣恐怖的爆發。
這讓他不安,他覺得自己可能也需要在人間建立一些屬于自己的力量的,他不能暴露自己的本體,但扶持代理人還是可以的。
天斗帝國已經開始被紅色侵染,這讓他本能的反感,在成為輪回者前,他白種人的身份就讓他對東方古國充滿了傲慢與偏見,他雖然不得不承認那個國度已經成為不可忽視的強大國度,但依舊對其制度不屑一顧。
眼下的戰場,他似乎找到了證明這一點的契機,只要他扶持的代理人在地面上戰勝了郁金香的棋手,那也就不需要他本體進行刺殺了。
就算是最壞的情況,自己沒能找到對手本體,以至于對手種田強大到了足以對抗整個神界的程度,自己留在人間的代理人,也能擁有與其對抗的力量。
他在擁有篡改萬物法則的力量的真神狀態下,被郁金香算計,不得不丟掉所有的能力參加一場決斗,他一直都是很不服的。
近乎全知全能的能力,卻被對手威懾,實在太過憋屈,他將一切都歸結于郁金香發展了太久,有太多人和太多科技優勢,在這個大家起點差不多的世界,他相信自己可以做的比郁金香的棋手更好!
星羅帝國,白虎公爵府,戴鑰衡正在率領士兵進行軍事演習,腦海里突然出現的聲音讓他臉上的神色微變。
自稱神明的存在說自己選中了他,這讓他感到警惕,在魂師眼中并沒有所謂邪神,只有真神和裝神弄鬼的魂師,而戴鑰衡顯然更傾向于是裝神弄鬼的魂師入侵了自己的精神。
“放棄吧!我可不是不入流的魂師,我可不是你想的封號斗羅,那種垃圾給我提鞋都不配,嗯?你想要看神跡?
不,那太無聊了,要不我給你報一下你老爹白虎公爵內褲的顏色怎么樣?又或者我給你細數一下你的紅顏知己數量?
呵呵!你何必要計較我是誰呢?就算我真的是邪神,你能擺脫的了我嗎?
你問我能給你什么?小子,你很上道嘛!想要知識或者力量都沒問題!
哈哈哈哈?成為封號斗羅?你的愿望就這么簡單嗎?那可太讓我失望了?我還以為至少是統一世界呢。
不,我不能直接讓你成為封號斗羅,不是做不到,而是你的基礎太差了,那樣只會讓你成為最弱的封號斗羅,以后還要廢掉修為重新練,不如現在就循序漸進。
嗯?你以為不可以重練?對于凡人的確如此,但我可是神啊!你覺得神會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
哈哈哈哈!你不要逗我笑了!來,讓我教教你怎么修煉,先修煉到能吊打封號斗羅吧!”
戴鑰衡努力的想要擺脫那個意識的侵蝕,但不論他怎么努力,都無法屏蔽這個聲音,腦海里的聲音如影隨形,就好像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一般,他想要找出聲音的本體,也無功而返,甚至他去找過白虎公爵,雖然沒有說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但白虎公爵也沒發現他身上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