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在許久的沉沒中,萬妖王第一個震驚的大吼出來:“這只是你編造的幻術而已,我知道的,你最擅長用幻術進行欺騙,甚至可以用幻術編織一個名為月讀的世界。
我們不過是被騙進了你的月讀空間而已!”說著,萬妖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越說越是覺得有道理:
“沒錯,就應該是這樣,你剛剛復活,理應連儲物裝備都沒有,哪里來的設備帶我們穿越平行世界!這一定是你的陰謀,是一出你自導自演的鬧劇!”
“你在害怕我!”承影打斷了還想繼續的萬妖王。
“什么!”
“你在害怕我。”承影又重復了一遍,他用的是陳述句,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你在害怕我成為魂獸的領袖,將你們的議會取而代之。
你害怕這一切都是真的,大權在握的我打擊報復,你并非懷疑我帶你看的一切,恰恰相反,你對這一切最為深信不疑,所以你才是所有人中,最最抵觸接受這個事實的。”
承影一步步逼近萬妖王,縱然只是化身,但那壓迫力十足的眼神與言語,還是讓他下意識的后退,壓倒他的不是超凡力量,不是承影的精神力或魂力,而是那字字誅心的話語,他的每一個字,仿佛都說到了他內心最深處。
將他心中最骯臟,最不可告人的一面,明明白白的展露出來,血淋淋的將他的內心剖開,不只是他,帝天,乃至其他在異世界迫害過承影的魂獸高層,都在擔心他的報復。
異世界的自己就不是自己了嗎?不見得吧!這就好像看一部自己主演的電影,用與自己完全相同的思維方式,體驗另一種人生。
是接近百分百的帶入體驗,這樣的經歷,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萬妖王被逼的步步后退,眼神中漸漸流露出歇斯底里的神色:“停止你的窺探魂技!這一切不過是你窺探人心的把戲而已!你……”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很清楚我說的是不是試試,說實話,第一次知道我會有這個下場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宰了你們,嘖嘖,被人當成食物,被你們一口口吃了上百年啊!”承影的目光讓在場的每個魂獸都不寒而栗。
“你們應該慶幸,那個時候,我還極為弱小,只天斗城的小賣部部長,不然可能就要上演一場凝固汽油彈火燒星斗大森林的好戲了。
那時候,我帶著弟子獲取魂環,都要偷偷摸摸,沒有冰帝保護,我甚至不敢踏入星斗一步。”
“那現在你為什么放棄了報復?”開口的是瑞雯雯,她是在場最輕松的人,她不曾迫害過承影,更是在他弱小時便與他成了朋友,甚至還與他有過超越友誼的接觸,承影額頭的命運之眼便是這接觸留下的痕跡。所以面對承影,她是最坦然無畏的一個。
“因為,我早已經報復過了,當你們感嘆時代變了的時候,當你們不得不走出森林的時候,當你們不得不讓自己的子民化形的時候,那便是我的報復。
相比于殺人,我更喜歡誅心,我讓你們親眼看到了自己的落后與無能,親眼看到即便自己再怎么努力,也無法改變頹勢,我要你們看清楚,你們的一絲一毫的進步,都是我施舍給你們的!
而你們自己!甚至還不如一個你們眼中,剛剛一百歲出頭的孩子!當你們像我投來恐懼的眼神,卻又不得不屈服于我的知識時,我的報復就已經完成了!
因為就連你們自己也認同了這一點,沒有我,你們終將一事無成!”承影的話絲毫不留情面,這世界的一切似乎也佐證了這一點,沒有承影,人類可能沒那么快崛起,但魂獸無疑會更加墮落。
帝天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鋒芒,卻被承影捕捉下來:“還在不服氣嗎?你最后的矜持與驕傲,是因為它嗎?”
承影說話間,一行人已經沉入湖底,一道封印被承影悄無聲息的揭開,眾魂獸也跟著他步入了一個混沌的空間。
“這里……你怎么可以打擾主上的沉眠!”帝天眼中閃爍這憤怒的光芒,他曾是龍神最衷心的部下,甚至被龍神賜予了克制一切魂獸的龍神爪,面對承影打攪銀龍王的沉睡,即便不是他那個世界的銀龍王,這一幕依然讓他怒不可遏。
“你好好看清楚,你守護的主上,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承影按住帝天的化身,讓他轉頭看向混沌空間的中央,那里有一個嬰兒的胚胎正在成型,半透明的胚胎極為嬌小,而一道道鎖鏈卻橫亙在它的身上。
帝天下意識觸摸那鎖鏈,腦海中頓時多出了大量不可名狀的低語聲,正有一個聲音在扭曲他的心靈,迫使他接受人類,乃至是融入他們,屈服于他們。
承影的聲音在他的背后響起,“修羅神集合眾神的力量,將龍神斬斷,化為金龍王與銀龍王,世人只知道,金龍王繼承了龍神的軀體與力量,銀龍王繼承了龍神的魔力與法術。
但那一劍,分割的,又豈止是力量,血戰到最后一刻的金龍王,分走了龍神所有的勇氣與膽量,而銀龍王則被那一劍斬斷了脊梁,只余下軟弱與優柔寡斷。
神界放她逃走,不只是因為無力追擊,更是因為在她的靈魂中植入了不可磨滅的暗示,這么多年,神界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她藏身在星斗大森林?又為什么神界從沒有理會過銀龍王,這些,只要稍稍思考,恐怕就能想到吧!
只是你從不會去揣測主上的心意,作為愚忠的老臣,你只會盡心竭力的輔佐你心中的王,哪怕她已經不再代表魂獸的利益,你也會尊重她的決定,任由她做出任何事情。
哪怕這件事荒唐到去和人類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讓后在相愛相殺中徹底斷送魂獸的最后希望,你也會默默看著這一幕的發展。”
承影瞪著帝天的眼睛:“獸神?帝天,你不配這個稱號,將希望寄托在銀龍王的身上,不是因為你堅信她能拯救魂獸,而是你根本不敢去背負魂獸的命運,你承受不起那份責任與壓力。
連親手葬送魂獸的勇氣都沒有,又談何振興魂獸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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