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民眾都愣住了,他們以為會聽到一個神圣的,竟然不可侵犯的宗教故事,會有一個更強大,更睿智得神明,取代光明神,為他們帶來福音。
卻沒想到,新登場的神明,或者說是祖先,一開口就是粗鄙之語,就像是長輩氣急敗壞的訓斥不爭氣的后輩那般。
這樣的故事雖然沒有了神圣性,但卻莫名的更讓他們覺得真實,如果祖先的靈魂還存在著,看到他們活不出個人樣,恐怕也是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龐貝伯爵清了清嗓子,繼續講述:“當時我被打傻了,我不明白祖先說的自己去拿是什么意思,愣愣的跪在那里,祖先卻一把給我拉了起來,惡狠狠的對我說:
我們生下來你們這群崽種,不是為了讓你們給人下跪的!再讓我看到你這廢物的樣子,我就打斷你的腿!
說到這里,祖先好像是出了氣,嘆了口氣說:
想當年我們篳路藍縷,披荊斬棘,好不容易有了一片棲息之所,為了給你們留下個好地盤,逢山修路,遇水搭橋,修渠灌溉,為你們留下一片大好河山。
便是死后,靈魂也是夙興夜寐,為你等探索改善生計的知識,我們稱之為科學的存在。
可你們呢?幾多破花,一條公式就讓你們自己把人腦子都打成狗腦子了!自己不爭氣還口口聲聲給人家扣上惡魔的帽子,丟人吶!”
這一通罵,當真是說到眾人心坎里了,說的眾人那是感同身受,自己過得還不如老祖宗,換做自己是祖先,恐怕也會痛心疾首,扼腕嘆息吧!
龐貝伯爵看著忍不住低下頭的群眾,嘆了口氣道:“我當時也像你們一樣,被祖先罵的抬不起頭來,但我也明白了祖先想告訴我什么,于是我重新昂起頭,對祖先說:
我知道該怎么辦了,我們需要的一切,我們會用自己的雙手創造,祖先能做到的事,我們沒理由做不到。
但大陸已經糜爛至此,只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最多也只能保一方平安,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救大陸于水火之中了嗎?
祖先聽了我的話,沉默了片刻,最終長長的嘆了口氣,和我說:
罷了罷了!上千年的歲月,我也活的夠久了,與其繼續看著你們遭罪,還不如轟轟烈烈的煙消云散。
我會將我此生所學傳授于你,但跨越生死的界限也必將付出代價,從此以后,我便會煙消云散,無法再監督你是否履行自己的諾言。
但我會把今日之事,告知你們的其他祖先,他們會看著你!
說完這些,我就感覺眾多知識涌入了我的腦海,祖先的面容,則在我的視野中越發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
我大聲悲呼,但卻發現,我竟然已經想不起祖先的名字,祖先的一切,包括存在的痕跡,都因為跨越生死的界限而被抹去,唯獨留下的只剩下他傳承下的,名為科學的知識!
我做不到像祖先那般偉大,但我,伊弗德·龐貝在此宣誓,會將科學的福音,一起不差的宣揚向 整片大陸,如有違背,祖先永不眷顧!”
科學神教的講堂門口,不知什么時候安靜下來,只有零星幾個因為感動而抽泣的聲音,也不知是誰起的頭,掌聲稀稀拉拉的響起,隨即轉變為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
龐貝伯爵松了口氣,提詞器上的內容終于念完了,他現在也終于可以自由發揮了。
教堂二層,最接近龐貝伯爵的幾個觀察點上,獨孤博在平光眼鏡的鏡框上點了幾下,隨即轉頭看向眾人!
“你們,感覺到了嗎?”
波塞西最先點頭,她曾經是侍奉海神的圣女,對信仰之力最為敏感:“感覺到了,是老師身邊的那種力量,雖然弱了萬倍不止,但的確存在,并且在一點點凝聚!”
常年泡在承影那濃的跟太極急支糖漿似的信仰之力里,眾人對于信仰這種東西,都異乎尋常的敏感,即便不借用獨孤博的工具,也能略微告知到。
“這樣看來,人造神這條路是可行的,下面就要注意觀察龐貝的人格是否發生變化了,每隔二十四小時,都要對他進行一次精神值檢測,以防精神污染使之失控。”
獨孤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要說最不相信龐貝說的鬼話的,就是他們幾個了,因為這故事壓根兒就是他們編出來的。
“好了!撤吧!龐貝伯爵要開始布道了,如果精神值檢測多次通過,務必盡快將蒸汽機的科技普及出去,我去做信仰之力的載體。
如果龐貝真的成神,憑借咱們七個想要壓制住他難度恐怕不小,我們至少要有人獲得和他相同的力量才行。”唐晨這時候很好的背負起了一個團隊領袖的職責,眾人雖然有些擔心,但見他心意已決,也就不再阻攔。
蒸汽之神這個位置,看起來很厲害,但相比于原子掌控,量子觀察者,之類的,上限差了太多,選擇這個位置,其實是相當吃力不討好的。
樓下,龐貝伯爵已經引領著領民們進去光明寬敞的教堂,開始了布道,其實就是上課。
這節課的內容就是織布機,經過改良的飛梭織布機,織布機的原理其實非常簡單,首先,紡線分為經線和緯線。
經線是縱向的線,緯線則是橫向的,傳統的織布機會將奇數的經線和偶數的經線都挑出來,分別交錯連接在兩個可以上下移動的,類似梳子一樣的結構之中。
這樣每上下移動一次,奇數和偶數的經線的上下便會翻轉一次,緯線則會被纏繞在一個梭子上。
梭子從奇數與偶數的經線之間穿過,奇偶交錯一次,再穿回來,如此往復,便能將一根根線編織成布匹。
而這里就有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紡織者手臂的長度,會限制布匹的寬度,如果布匹有一米多寬,一個人紡織起來,根本沒辦法拋接梭子,而改良后的織布機,就是將人工拋接梭子的過程,改良成了機械拋接,提升了紡織速度的同時,也增加了布匹的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