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這次死里逃生,僥幸之余心中也是怒火沖天。
  他好歹是整個冰城公安系統的中高層,這次卻被當成了替罪羊。如果周臻真的死了,他這次絕對脫不了干系。
  不管是誰,這次他都要查個水落石出。
  市局那邊接到了通報,也立即召開了領導會議,把這件案子作為大案要案。
  先是兩條人命,周臻死了,就是三條人命。更重要的是,執法隊伍內部,變成了一個篩子。
  這件事的性質就更加嚴重了。
  不過,這些跟周臻的關系不大,他也不在乎這里面的蠅營狗茍,甚至不在乎幕后黑手是誰。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忍。
  只要不是把他跟吳志貞逼上絕路,他就要當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絕不能走上梁志軍的老路。
  如今,他已經成為了斗爭的焦點,這件事因他而起,卻似乎與他無關。
  一個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是摻和不進去這些斗爭的。
  兩天后,周臻在市局領導的發話后,被暫時放回家。
  案件的脈絡越查越清晰,雖然現在還沒有串聯起來,但是已經能知道周臻絕對不是兇手。
  把他這樣一個人安排在局里,要是再來一次毒殺事件,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過,周臻家里多了兩個警察,負責監督和保護他們。
  從公安局出來,周臻只出了一趟門,就是去了種植基地的村子,給兩個受害者家里各送了五萬塊錢。
  這個時代,還沒有什么牽連責任,誰殺人找誰。
  不過來自后世的周臻心里過意不去,花錢買個心安。
  兩家也沒有想找周臻麻煩,只會認為自己男人命不好。
  現在得了五萬塊錢,還對他感恩戴德。
  這以后的半個月,周臻每天除了去菜市場,幾乎足不出戶。
  每天他做飯,吳志貞洗碗,兩個人沒事就上上網,看看電視,外面的風風雨雨似乎跟他無關。
  一男一女兩個警察跟他們一起就跟度假一樣,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個個都說自己吃胖了。
  對周臻他們這樣的逍遙日子,他們羨慕不來。
  四月初,也不知道案子進行到哪一步了,兩個警察被撤了回去。
  可是當天晚上,周臻就感應到了有人窺視他們。
  從殺人案發生之后,周臻一家每天都會面對無數的窺視,但是大部分都是鄰居好奇的窺視。
  一些關系近一點的,還經常來串串門,滿足一下好奇心。
  周臻對這種窺視已經習慣了,但是這次的窺視,卻不是那種正常的窺視。
  在周臻感應到了以后,細心觀察了一下,發現對方竟然還動用了望遠鏡。
  而且這種窺視不是偶爾的,幾乎是不間斷的。
  確定了之后,周臻立即撥通了大隊長的電話。“大隊長,我發現了嘉里小區四號樓的六樓最東側一家,應該有兩個人,在秘密監視我。”
  “確定?”
  “非常確定。”
  半個小時后,周臻發現兩輛沒有標識的汽車停在了樓梯口。
  他家在四樓,隔著小花園能清楚地看到車上下來了八個人,兩個人守在了樓下,其他人上樓。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周臻聽到了兩聲槍響,然后不久,救護車進了小區,兩個窺伺周臻的人一傷一俘,被押了離開。
  周臻坐在客廳里,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又在心里過了一遍。
  這場陰謀的起因,應該是為了自己的錢。
  這個環節,趙亮應該占據了主要作用。因為他是自己的朋友,對自己的情況最了解。
  但是因為自己武力高強,對方不敢直接沖著自己動手,所以采取了陷害了方式。
  這里就有些說不通,因為既然能動用這么多的力量,為什么一開始不嘗試派槍手來干掉自己呢?
  自己表現的也就比一般人強一點,任誰也不可能認為自己能擋子彈。
  直接謀殺了自己,不用經過刑偵大隊這個化解的毒殺,事情的影響力應該更小一些。
  除非……對方有公安局的人。
  現在基層辦案比較粗糙,自己要是在刑偵大隊死了,當然不會說是毒殺,隨便安一個死亡原因是很簡單的事情。
  比如說病死……
  即使吳志貞不認同死亡原因,胳膊也擰不過大腿。
  只要自己死了,一個女人守著幾千萬的財富,這不是福氣,而是災禍了。
  更主要的是,周臻他們名下沒有產業,都是投資,這些憑證就相當于是現金,根本不用處理。
  但是從毒殺沒有成功,事情的走向開始變得失控,陰謀集團一下子坐蠟了。
  狐貍沒打到,惹了一身騷。現在,他們什么好處沒有得到,要應對警方的追查。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沒有時間關注自己……
  不對,雖然有波折,但是如果自己死了,他們還有成功的機會。
  所以,他們派人來監視自己,掌握自己的行蹤。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周臻不是普通人,能輕易感應二十米內的一切,五十米到一百米之間的窺伺。
  所以他們不明不白地就暴露了……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會孤注一擲,繼續針對自己,只要自己死了,一切還有希望。
  之所以殺他,而不是吳志貞,當然是因為錢在吳志貞手里好奪,在他手里不好奪。
  周臻能靠自己的本事賺幾千萬,見識,眼界,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理清了思路,周臻只要不死,就相當于立于不敗之地。
  要是其他世界,周臻可以毫無顧忌地去殺個痛快,不管你有什么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只有灰飛煙滅。
  可是這個世界是他進行試驗的第一個世界,他不能成為罪犯,不能走梁志軍的老路,繼而影響這個世界發生本質的變化。
  而且系統背后的存在也在關注著自己,沒有性命之憂,他根本不怕。
  今天怕是沒有人來暗殺了,周臻考慮了一番,問正在看電視的吳志貞。“你明天想吃點什么?”
  吳志貞靠在周臻的肩膀上,巴結地說道:“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第二天早上,周臻像往常一樣出門買菜。
  出門碰上了防盜門回頭交待:“不管是誰,門都不要開。哪怕是警察來了,也要等我回來開門。”
  “知道了。你……要小心。”
  “放心。”
  雖然沒有看,但是周臻知道,自家樓上往五樓的拐角處,站著一個警察。除了他,在樓下的花園里,還有一個警察。
  保護他們的警察剛撤走,昨天就有人監視周臻,顯然對方還沒有放棄。
  這一次,警察們執行的跟蹤保護了。
  但是昨天剛在小區抓了人,匪徒們顯然不會自投羅網。
  周臻有車,在路上難以殺他,所以最合適的地點應該是菜市場。
  他就是故意要去菜市場,吸引殺他的人出來。
  開車出了小區,周臻經過學校的時候,在學校門口的小賣店停了住,進門。
  “老板,有沒有學生們玩的彈力球?”
  “有,要什么型號的?”
  “最大的多大?”
  “這種直徑八厘米的,天然橡膠制成。”
  周臻接過來一看,跟網球,臺球差不多大,拿在手里還挺趁手。
  “多少錢?”
  “十塊。”
  周臻遞過去了二十塊錢。“給我兩個。”
  付了錢,拆掉了包裝,周臻把兩個彈力球往地上磕了磕,沒有那種小的彈力球彈性好,但是硬度和彈性用來當武器更合適。
  重新上了車,周臻注意到警察的車還跟在自己身后。
  他只能起一個威懾作用,真要有殺手來了,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過周臻本來也沒有指望他……
  來到了菜市場,周臻將兩個彈力球當文玩核桃一樣在手里盤著。這幸虧是他手大,一般人手心里只能盤一個。
  從下車開始,周臻的感應能力全開,周圍的嘈雜聲登時有些震耳。
  人們說話的聲音,車來車往的聲音,走路的聲音,甚至放屁的聲音都進入了他的耳朵里。
  這個時候,任何人把目光注視到他身上,只要在一百米之內,他就能感應到。
  開著一輛近兩百萬的車,衣著光鮮,又英俊帥氣,周臻當然是眾人的中心。
  這很影響他對四周的感應,因為到處都是看他的目光。
  眼睛在后方掃射了一圈,周臻頭也不回地進了市場。
  先買了蔬菜,又到水產區買了一條魚,讓師傅殺了剖開,再到禽類區挑了一只土雞,讓師傅宰殺。
  回到肉類區,割了兩斤肉,砍了兩斤排骨,然后拎著買好的菜來到了禽類區。
  今年南方的病毒肆虐,但是對最北方的冰城影響不大,雞鴨的銷售雖然沒有以往火爆,人們卻也沒有忌口。
  就在他回到禽類區,快要走到買雞的那個攤位的時候,人群中走來了一個表情緊張的中年男人。
  他的衣著打扮很土氣,跟市場里面的攤販差別不大,但是一臉肅氣。
  距離還有七八米,他的手就向懷里伸去。
  但是他的手還沒有伸進去,周臻手里的一個彈力球就如同炮彈一樣扔了過去。
  彈力球精準地砸在了他的雙眼之間,鼻梁骨上,他原地晃了兩下,鼻血四濺,雙腿一軟,就倒了下去。
  周臻身子一扭,手里的另一個彈力球又砸向了右后方的一個身影。
  這一次,他用了五成力,彈力球砸到了對方的耳朵上方,腦骨被他砸的塌陷了下去。
  而彈力球高高彈射開,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