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真君!”四大天王齊齊躬身行禮。
“拜見真君!”南天門前一眾天兵高聲喝道,聲震四野。
與四大天王滿臉的惶恐之色不同,那一眾天兵看著楊戩的神色都極是欽佩。
楊戩乃是天庭第一戰將,雖說桀驁不馴,聽調不聽宣,可亦曾出馬為天庭鏟除不少為禍一方的大妖老魔,可以說是三界天兵天將的偶像!
楊戩點了點頭,揮手道:“不必多禮,起身吧。”
眾人隨即站直了身子,那四大天王雖然心中忐忑,不過仍舊是迎了上來,領頭的魔禮青賠著笑問道:“真君多年不履天庭,此刻駕臨南天門,當真是讓這南天門蓬蓽生輝,小神等人不勝歡喜。”
“歡喜,我看不見得吧。”
楊戩冷笑一聲,指著緊閉的南天門道:“真要是歡迎我,也不必將南天門關上了!”
四大天王看了眼跟在楊戩身后一言不發的龜將,卻是不知如何言說是好,說是吧,未免惹得這位真君雷霆大發,倘若說不是,卻也違背了玉帝的圣旨,后果他們同樣承擔不起。
那老四魔禮壽突然站了出來,沖著楊戩拱手一禮,道:“好叫真君知曉,這南天門之所以封閉,卻是奉了陛下的圣旨,吾等兄弟雖然歡迎真君前來天庭做客,奈何圣意難違,還請真君見諒。”
“老四,不得無禮!”
魔禮青皺眉呵斥了一句,隨后沖楊戩賠笑道:“真君見諒,四弟他一時沖動,還望真君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不過他所言倒是實話,玉帝陛下有令,非得他旨意,誰也不許出入天庭。”
“哦,要玉帝的旨意才能進嗎?”
楊戩笑了一笑,伸手一晃,一身道袍已然化作了一襲銀甲,掌中也多了一柄三尖兩刃刀出來,他手持神兵,斜斜一指,道:“不知我這掌中兵器,有沒有玉帝的旨意管用?”
四大天王臉色為之一變,楊戩的法力道行,連如來佛祖坐鎮的大雷音寺都管不住,更無論是他兄弟四人?!
細細論起來,這一柄三尖兩刃刀的威懾力,可比玉帝所謂的一道旨意來的管用的多!
這魔家四將也是在天庭廝混多年,可以說早已經混成了老油子,眼見得楊戩硬要進去,四人齊做憤怒模樣,那老大魔禮青怒道:“真君,你今日如要強闖,便從吾等兄弟身上踏過去!”
說話之際,這兄弟四人已然朝著兩邊讓開,露出了中間的通道來。
這身子就很誠實了……
龜將在一旁看的心中暗笑,那楊戩不禁搖了搖頭,也沒多言,邁步朝著南天門而去,而四大天王連一星半點動手的欲望都沒有。
左近的一眾天兵見得四大天王如此,亦是不敢出手阻攔,只是默默的看著。
楊戩走到那緊閉的南天門前,頭也不抬,右手并指如劍,斜斜一掠,口中輕喝:“開!”
一股凌厲鋒銳的法力當即從其人指尖冒出,以一種無可抵擋的姿態狠狠刺在了那南天門之上,肉眼可見的,南天門大門之上出現了一道裂紋,那裂紋飛速朝著上方蔓延而去,瞬息的功夫,那一扇大門已然被劈成了兩半!
楊戩伸手輕輕一推,只聽得‘嘩啦’一聲,隨后那南天門大門直接支離破碎,化作無數光點消失不見。
“我們走!”
楊戩頭也不回留下這句話,已然朝著天庭內走去,而龜將則是沖著四大天王嘿嘿一笑,隨后緊跟著走了進去。
而就在南天門破碎的剎那,剛剛回到瑤池的玉帝臉色驀然一變,‘啪’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厲聲喝罵道:“豎子,這等事情也來摻和!”
他本就因為被鴻鈞拒絕心里不爽,眼見得楊戩還來找他的麻煩,你叫他心中如何能不怒?
王母亦是皺眉道:“楊戩這廝,卻是太不知好歹了些,此事與他何干?!”
水德星君一事,本就只是天庭和真武神殿麾下神將的恩怨,玉帝和莫元兩人插手已然讓局面很是難堪,倘若叫楊戩也攪合里面,接下來是不是玉虛宮那位圣人要親自出手了?!
一個小小的水德星君之子,他何德何能攪動這般大的場面?!
“這豎子,朕多年不曾出手,還真當朕是軟柿子不成,今日朕非得好好教訓一番這廝,讓他知曉朕的威嚴不可輕犯!”
玉帝怒氣沖沖的道,便欲朝著外邊而去。
王母見狀忙是阻攔道:“陛下息怒,還請三思,你如是與那楊戩打將起來,真武大帝也摻和一腳,屆時當如何是好?!”
她倒不擔心玉帝會敗,只是三重天準圣戰斗的動靜太大,必然會驚動三界,而莫元如果亦同時出手,玉帝便是再法力通天,亦難以以一敵二!
她憂慮的很有道理,然而玉帝卻道:“莫非朕忍氣吞聲,不動手,那莫元便不會來尋朕的麻煩了?!”
王母聞言,頓時默然,確實是這個道理,人家打上門來,就是要來尋麻煩的,你一味忍讓又如何能解決?
“你且親自下界走一趟,將淮河水神一家老小都帶上天,等真武那廝出面,便以此為借口,看他如何還好意思出手!”玉帝吩咐了一句,當下出了瑤池。
王母也知事關重大,不敢耽擱,緊跟著玉帝出去,直奔下界而去。
且說那楊戩入了天庭,動念之間,已然察覺到了真武神殿一眾兵士被困在了水部,當下便帶著那龜將直奔水部而去。
王靈官手持昊天神鏡困住了一眾真武神殿兵將,正在閉目打坐。
忽然之間,他沒來由的心里一陣不寧,自然而然的睜開了雙眸,有些奇怪的自語道:“心血來潮,這是要出什么事?!”
修道之人,上體天心,當出現與自己息息相關的重要之事時,往往便會心血來潮,冥冥中有所感應。
尤其是在這種大劫之中,天機盡數都被遮蔽,是以這種心血來潮的作用則更顯重要。
然而便在此時,王靈官雙眸驟然一縮,卻見得他目光所及處,兩道流光一前一后的奔涌而至,當先那一道流光的氣息之恐怖,讓他幾乎生出窒息之感!
流光破空而至,靜靜等待的五大護法神龍與一眾真武神殿則是紛紛起身,滿臉期待的看著那兩道流光。
待得其內的兩道身影顯露出來,眾天兵天將都是大喜過望,小神龍極是激動的喊道:“是二郎顯圣真君,是二郎顯圣真君來救我等!”
這一眾真武神殿兵將都是為之嘩然,而與之相反的,則是那王靈官,他的臉色驟然黑了下去,隱隱間還流露出了幾分畏懼之感!
王靈官雖然道行不錯,可是與楊戩想比,那無疑是天壤之別,天庭第一戰將,絕不是說說而已,王靈官身為玉帝近侍,對于楊戩的戰績自然是了解的,也知曉昔日他曾一人獨闖大雷音寺而全身而退,是以他絕不想和這樣一位存在對上!
然而世事又豈能盡如心意?
楊戩出現在這,絕不可能是玉帝的命令,不必想也知曉,定然是其人硬闖南天門沖進來的,王靈官作為玉帝心腹,受命看守真武神殿兵將,是不能如四大天王一般,坐視楊戩將人救走的,否則的話,玉帝養他何用?!
“真君,小神拜見真君!”王靈官拱手一禮,恭聲說道。
“將昊天鏡收起來,將人都放出來吧。”楊戩語氣淡漠的道,對于他舅舅的心腹,他自然是不會給好臉色的。
王靈官雖然猜出了楊戩的來意,然而此刻聞言,臉色仍是變了一變,他狠狠一咬牙,道:“請真君贖罪,小神斷不能從命!”
“我早猜到你會如此,休要啰嗦,出手吧,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
楊戩手中三尖兩刃刀斜指王靈官,道:“用昊天鏡,我只給你一次出手的機會!”
王靈官看著那明晃晃的刀刃,心中雖然明知不敵,依舊硬著頭皮道:“小神請真君賜教!”
說話之際,其人一身太乙金仙的浩瀚法力,已然盡數都灌入到了昊天鏡當中,法力洶涌澎湃,猶如江河奔涌而下,聲勢浩大無比!
熾盛奪目的神光自那昊天鏡上綻放而出,猶如一輪大日般,照亮了整個天界!
數之不清的大道神紋縈繞著昊天鏡,每一道都有足以覆滅一方小世界的浩蕩威能,這千千萬萬道匯聚在一起,便是大羅金仙亦要避其鋒芒!
那些大道神紋凝聚成了數根大道神鎖,自空中垂落,將楊戩的四肢捆綁的嚴嚴實實,而那一輪驕陽大日,隨這王靈官手中法訣變幻,驟然朝著下方垂落一道足以刺破穹宵的刺目光柱下來!
金色光柱,猶如自九霄劈落的神劍一般,帶著無可匹敵的浩蕩威勢直接落下,其內蘊含的浩瀚法力,讓所過之處的空間盡數崩碎!
昊天神鏡,這一件道祖親自賜予玉帝的先天靈寶,此刻在三界神魔面前綻放出了屬于它的威能!
在那光柱之下,龜將、五大護法神龍乃至其余的天兵天將俱都是心神為之所奪,他們自恃那光柱中一星半點的威能,都足以將他們輕易滅殺,卻是情不自禁的為楊戩擔心起來。
出人意料的,在那光柱落下之際,號稱天庭第一戰將的楊戩竟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似乎是被那些大道神鎖徹底困住了一般,直接被那昊天神鏡的光柱將全身都吞沒進去!
在場眾人為之嘩然,這等神威之下,誰人可以用肉身硬抗?!
隨著王靈官停下灌注法力,那一道光柱的光華逐漸黯淡,直至徹底消逝,然而此時讓人驚異的一幕出現了,那光柱之下,一道高大的身影傲然屹立,墨色披風飄揚而起,一身銀甲熠熠生輝,二郎顯圣真君,卻是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真武神殿眾神驚駭的大大張著嘴巴,往日來他們只聽說過這位二郎顯圣真君的名號,哪里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親自見過其人出手?
須知,那可是玉帝的昊天鏡,三界數得著的強橫法寶!
“真君八九玄功出神入化,小神佩服!”王靈官語氣平靜的道。
他早知楊戩深淺,出手一擊,不過是盡職盡責而已,從未想過自己能將這等強橫存在擊殺,他跟隨玉帝多年,知曉無數三界秘辛,自然是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
“讓開!”
楊戩伸手朝他一撥,一股無邊大力當即涌來,王靈官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被推飛了出去!
看著那仍掛在天際的昊天鏡,楊戩冷哼一聲,手中三尖兩刃刀狠狠一劈,一道足以分裂天地的鋒銳毫芒直奔那昊天鏡而去!
嗡嗡……嗡嗡……
昊天鏡感受到了威脅,周身嗡鳴不止,只是無人操縱,它僅憑自身,根本難以發揮出威能來,只能坐以待斃!
“豎子敢爾!”
天際驀然一聲大喝傳來,隨后一尊身穿明黃天子袞袍的中年人出現在了那昊天鏡之前,此人面容朗逸,身材高大,眉宇之間滿是懾人威嚴,讓人難以正視,不是那玉皇大天尊又是哪位?!
他一只手掌搭在了那昊天神鏡之上,法力運轉之間,昊天神鏡上當即亮起了猶勝方才的熾盛身芒,無數玄奧道篆自鏡面之上浮現,凝聚成一層無比厚重的強大禁制,擋在了那刀芒之前!
噗呲……
刀光撞上那一層禁制,發成一聲輕響,隨后沒入其中,那些道篆與刀芒碰撞,彼此之間不斷湮滅,法力碰撞的余波直接撼動了整個天庭,便是凌霄寶殿都在這兩股法力撞擊下顫了一顫!
在那刀芒擊穿這一層禁制,碰撞到了昊天神鏡之際,卻已然是強弩之末,根本傷不到這昊天鏡一星半點,輕易便被昊天鏡的力量湮滅。
玉帝一臉怒容,道:“楊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善闖天庭,打傷朕的靈官,你可知罪?!”
“知罪?”
楊戩冷冷一笑,道:“你如是能治我的罪,盡管治便是,我今日還要帶走這些天兵天將,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