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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襯裙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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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利弗吃了一驚,猛力地想要掙扎,他另一只手掏出小刀片,向著那個“體面人”抓著他的手腕的手扎過去。但那個“體面人”卻出奇的靈活,他的另一只手閃電般的一伸,便捉住了他拿著刀片的手。兩人人雙手拉著雙手,遠遠看去,倒像是大哥哥在教小弟弟跳華爾茲。

  奧利弗立刻依著費金的交給他的技巧,提起膝蓋就向著那個“體面人”的要害頂過去。那個“體面人”顯然也早有防備,他微微一側身,便躲過了這一撞,但是奧利弗的絕招其實并不是膝蓋的一頂,那只是騙人的,他的腳往下一落就狠狠地跺在了那個“體面人”的腳指頭尖上。

  那個“體面人”顯然沒料到會挨上這樣的一下,他大吼一聲,雙手發力,便將奧利弗扔了出去。奧利弗被狠狠地摔在石板路上,全身疼痛。他努力地用手支撐著自己,一節一節地從地上爬起來,就像木匠打開一把折尺一樣。

  而那個“體面人”人,這個時候也一點都不體面了。他一只腳站在那里跳,兩只手都抱著另一只腳,嘴巴里還像被捅了一刀的豬一樣亂叫。

  奧利弗艱難地爬起來,趁著那個“體面人”還在哇哇亂叫,拔腿就跑。他幾步就跑出了巷道,然后就一頭撞上一個穿黑衣的警察。將那個警察撞得一個踉蹌。

  “混賬東西!”那個滿臉肥肉的警察大怒起來,隨手抽出警棍,就照著同樣被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奧利弗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

  依照多年來形成的經驗,奧利弗知道這個時候,求饒、哭喊、反抗什么的都是沒用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雙手抱住腦袋,全身縮成一團,盡可能地將柔弱的容易受傷的部位保護好,然后,然后就看警察老爺啥時候累了了。

  那個警察怒吼著,先照著已經擺好了挨打的姿勢的奧利弗一腳踹了過去,接著一警棍就斜劈在奧利弗抱著腦袋的手上。(事實上,奧利弗的這種標準挨打姿勢從某種意義上,越發的讓警察惱怒了,在他看來,能如此熟練地擺出這樣的姿勢的家伙,都是壞種,是賊骨頭!)

  挨了警察的那一棍子,奧利弗的右手頓時腫了起來。他咬著牙,閉上眼,一聲不吭,等著雨點般的警棍繼續落下來。

  但是,奇怪的是,警棍并沒有接著落下來。一只手抓住了警察的手,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但是奧利弗聽不懂那聲音再說什么。

  奧利弗睜開眼,看到那個“體面人”正擋在他的身前,將一個手指頭,直挺挺的一直伸到了那個胖警察的鼻子前面,用一種他聽不懂的語言,朝著那個警察破口大罵。

  那個警察也完全沒有聽明白這個攔住他的人在說什么,但這并不妨礙他看清楚那個人身上穿著的衣服是質地最好的毛呢,而他的襯衣則是高檔的絲綢制品。所以,雖然那個警察完全聽不懂那個人在向他喊些什么,但這并不妨礙他帶著惶恐的神色后退一步,然后趕緊向那位先生表示歉意。

  哪怕他只是一個說著誰都聽不懂的外語的外國人。但是看看他身上穿著的衣服,那也說明,他是個外國有錢人。只要是有錢人,不管是英國的,或者是外國的,難道不值得一個小小的警察敬畏嗎?要知道,一個外國有錢人,肯定會認識不少的英國有錢人,而英國有錢人……這還用說嗎?

  “先生……”那個胖警察磕磕絆絆的說,“……對不起……也許我冒犯您了……但是……對不起……我沒聽明白……您在說什么……”

  這個時候,這位“體面人”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憤怒地說的什么“你怎么敢這樣毫無理由地踐踏人權”,什么“你的警號是多少,我要向紀律監察委員會舉報你”,什么“公安部和真理部都絕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統統都是鬼扯,因為如今,他并不是在法國,而是在英國。

  “欺負一個小孩子,先生,我真為你感到臉紅。”于是他便改用英語對那個警察這樣道。接著他轉過身去,卻發現奧利弗不見了。剛才趁著這個體面人怒斥警察的機會,奧利佛趕緊跑了。

  “先生,那個小孩,一看就是個小賊,真的,我向您保證,只有您這樣的善良的人,才會被他的樣子騙了,我向您保證,那小子就是個小賊……”那個胖警察趕緊說。

  趁著那個“體面人”罵警察的機會,奧利佛一下子爬起來,轉身就逃進了他剛才跑出來的那條小巷,他沿著小巷跑了幾步,然后站住了。他看到,就在他剛才狠狠地踩了那個“體面人”一腳的地方,一本書正躺在那里。

  那是那個“體面人”剛才正在讀的書,在和他的搏斗中,這本書掉在了這里。

  奧利佛撿起了這本書。他知道,書這東西,值不少錢。而且,費金老大也喜歡讀書。他經常可以看到費金老大會在空閑的時候,一個人看書,或是抓著其他人,教他們識別一些最簡單的單詞。

  奧利弗將這本書塞進了衣服里,然后沿著巷道向小巷的另一端跑去。

  就在奧利弗跑走了之后,不久,那位“體面人”,法國駐英國大使館二等秘書雅格·高楞先生也結束了和英格蘭警察的糾纏。他擺出果然世界上除了羅馬——不對,是除了法國之外都是蠻夷的態度,把那個警察狠狠地鄙薄了一番,然后便轉回到剛才的那條小巷中,去找自己的那本書。

  那本書不見了。

  但雅格·高楞先生并沒有太失望。那本書不便宜,但是和真理部給他的工資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而且作為公務行動的花費,這本書是可以報銷的。當然,報銷的流程有點長,很多時候,你需要等好久好久,但無論如何,一般來說,最多拖到圣誕節,你就肯定能拿到報銷的錢的。(報銷這類事情,很多時候,那些會計們總喜歡把它壓到年底一股腦的處理掉)

  奧利弗穿過小巷,走進了另一條街道,又走了一段,便到了襯裙巷。這是倫敦最后古老,也最熱鬧的街道之一,在都鐸時代,這里曾經是殺豬的賣肉的地方,后來紡織業興起之后,這里一度成為了各種紡織品的市場,于是這里就有了這個名字。

  但是這條老街太過狹窄,容納不了那么多的店鋪,而且和工廠中的工人們的居住區太近了,治安也不夠好。畢竟,工人大多都是窮人,而窮人們在進行一些非法的勾當的時候,手段往往都不太講究。

  要知道,在這里,一個姑娘可能會為了半塊面包而成為被倫敦警察重點打擊的對象,(當然,警察們打擊她們并不是因為她們的行為有傷風化,而是因為她們竟然敢不向國王陛下的政府納稅)而男人們也完全可能為了一塊土豆就把一把刀子插進別人的肚子里去;而這里的孩子呢,很多人都像那個胖警察說的一樣,從小就是賊。

  在這里,本世紀的三個問題——貧窮使男子潦倒,饑餓使女人墮落,黑暗使兒童羸弱——一個都不少。

  有錢做買賣的商人們都是很善良的人。他們最見不得窮人們受苦的樣子了。所以,他們就將市場搬到別的看不到窮人的地方去了,只留下了“襯裙巷”這么個名字。

  如今的“襯裙巷”已經是倫敦最骯臟,最混亂,最沒有安全和秩序的地方之一了,這類地方,甚至連警察老爺,輕易都不會進來。而這類地區,不管是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時代,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貧民窟。

  貧民窟中基本上沒有警察,因為這里并沒有需要警察保護的體面人。警察們一般不會到這里來,即使要來,也一定是一大群人荷槍實彈的進來。但這里并不是真正的混亂之地,這里一樣有它的秩序,就像哥譚也有哥譚的秩序一樣。

  費金就是“襯裙巷”的秩序。如果你分別去向倫敦警察局的人,以及“襯裙巷”的居民打聽費金的情況。那么你聽到的消息會讓你覺得這完全是兩個人。

  在倫敦警察局的人的描述中,費金就像是某種從父母們用來嚇唬孩子們的恐怖故事中走出來的怪物。他會悄無聲息的潛入別人的家里,然后將善良的男女主人捆起來,然后拿著刀子,用一個一個地砍掉他們可愛的小女兒的手指頭威脅他們交出保險柜的密碼。或者是將那些一些維護正義的警察,以及幡然悔悟,棄暗投明的前竊賊裝進袋子,丟進泰晤士河。

  但是在“襯裙巷”居民的口中,費金卻是最大的大好人。他幾乎就是圣誕老人的化身。甚至于,比圣誕老人都好。因為圣誕老人只在一個晚上問大家服務,而他卻總會在大家最艱難,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向你伸出援手。

  但是,即使是“襯裙巷”的人,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費金。

  奧利弗就是少數幾個知道能在哪里找到費金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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