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隊友很快就到。兩位可有什么遺言？”伏爾加沒有生氣：“用了一張羊皮紙，卻沒能殺死兩位。有些不甘心啊，所以就不給你們使用逃脫硬幣的機會了。當然，你們要是這種姿勢下還能使用硬幣的話，我也不會介意放跑兩個敵人。”
月神臉色微變，蒼月溟則目光一沉。伏爾加是在玩心理戰啊。
月神和蒼月溟并非好友，這次任務也是機緣巧合下相遇的。說實在的，月神只是相信李長河。相比起多次合作共同經歷過生死的隊友，長城玩家的身份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而蒼月溟也差不多，他相信的是將軍山，因為他們算是長城自己人。
他對于月神根本不了解，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為了逃離副本，用某種手段使用逃脫硬幣。
逃脫硬幣這種東西在更新的時候，李長河就分析過。除了讓使用者有幾率逃離副本外，還有一個副作用。
那就是猜疑鏈！每當一位玩家使用逃脫硬幣，就代表著剩下的隊友處境更加危險。
比如現在，月神和蒼月溟兩人聯手才勉強和伏爾加僵持著。都還處于下風。
這時候，無論是誰使用了逃脫硬幣。先不說會不會失敗。只要有一個人成功逃脫，那剩下的那位必然活不下去。
蒼月溟自認不會使用逃脫硬幣，但他不確定月神會不會使用。
更不確定月神會不會懷疑自己會不會使用逃脫硬幣。
反之，月神也是這么想。
就像是千層餅似的，層層疊疊，互相猜疑。
兩人終究是玩家，也考慮過這種情況。
沒有回答伏爾加的言語誘導，而是努力的支撐著局勢。等待變數。
三人此刻僵持的狀態，像極了電影功夫中的火云邪神以及楊過夫婦。
三人都擺脫不了對方，都需要第四位人物出手才能破局。
而最先趕到的那一方人，就是破局者！
“真以為自己贏了？”月神的脖頸被刺出了一個血口，傷勢使他的力道下降的厲害。但氣勢不減，大罵道：“現在島上，我們占據優勢。就算只來一位大唐士兵，就能慢慢鋸了你！而且，我的隊友也正在趕來。”
“的確，島上的劇情勢力，只剩下你們的千古盛唐軍隊了。至于你的隊友...其中一位應該已經前往深坑了吧？”伏爾加思索的片刻說：“是說巨石上的那位鳥嘴醫生嗎？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消滅二戰勢力。點燃火光引導土著野人的襲擊嗎？”
想到這，伏爾加露出些許警惕的神色。
即便是他也很難消滅整個劇情勢力啊。二戰勢力不算弱，上百來人，且都有近代槍械。
即使一般的槍械對于伏爾加這種高體魄玩家效果不大。但他想要消滅二戰勢力得廢很大功夫。還會受傷。
當然，他肯用羊皮紙的話，也就一招的事情。
“能消滅二戰勢力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但他的消耗必然不會小，甚至還受了傷。雪影能干掉他！”伏爾加心想。
也不知從哪里漂來一朵雨云。遮掩了部分月光，打濕了泥土和樹木。
三人還在僵持著，冰冷的雨水淋落。腳下的泥地變的粘稠起來。
這讓伏爾加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么。
那是對他來說噩夢般的回憶，也是他想要復仇的動力。那只巨大的黑獅輕笑間奪走了自己的一切。
帶著冷意的笑容看著蒼月溟，左手微微扭轉，鋼鉤一顫。
在蒼月溟的下顎上撕出一道血口，笑問：“忽然想起來，你既然是長城的話。應該知道魔神拜恩的持有者是誰吧？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攻略了那位魔神。”
持有者？蕭楠的魔裝？他難道知道蕭楠曾是我的隊員？
蒼月溟一驚，但強大的心理素質，沒有把驚訝的神色表現出來。
而是半張著嘴，戲謔的看著伏爾加：“魔神拜恩？這么說，你當時也在魔神拜恩的魔塔中？那真是可悲呢。被化作肉瘤，奪取情感的滋味如何？”
蒼月溟是前長城燕云分部三隊的副隊長。但對于蕭楠的奪取魔裝的經過卻并不了解，蕭楠自己也不愿意提及。
只能知道當時失敗者的下場。
比如總部的成員金牙，再蕭楠攻略魔塔后，他以一種肉瘤的形象回到現實世界。
長城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將他的身軀一點點的恢復。期間，長城的成員們，還帶著肉瘤形態的他，做過幾次任務避免長時間拒絕任務引起強制觸發。
而他的情感也缺失了一塊，明明是一個女兒奴。
卻仍是說自己沒有女兒，沒有家人。暗示也好，催眠也罷。他的意識層次里就沒有親人這種概念了。
魔神的手段果然麻煩，最后還是用了一些特殊的物品才勉強恢復。
既然，面前的家伙執意想要知道拜恩的持有者，那應該也是攻略者之一。
外人只知道是長城奪取了魔裝。
長城有做過一些誤導，所以很多玩家得到的信息也不統一，有的說拜恩的持有者是一個彪形大漢。
有的說是一個身材小巧的女性。有的說是一個小巧的男性。有的還說是一個蒼老的老嫗。
不知道的還以為持有者有十幾個。
這些都是誤導，蕭楠在這些誤導中反而不容易被察覺。
痛苦的回憶被提及，伏爾加也沒有生氣，左手的鋼鉤再次向上一挪：“我會很有耐心的問你，過程可能比較痛苦，你不考慮一下？”
“咯咯咯。”蒼月溟下顎幾乎被刺穿，強行提起精神控制著那根藤蔓。想要將伏爾加的左手移開。可惜，之前消耗太多精力值了，這點力道根本沒用。
由于下顎的傷勢，發出的笑聲有些難聽：“別做無用功了，你我都是官方成員！”
同時，腦海中開始加固帶有持有者字眼的記憶。必要時直接刪除！
想要從高精力者口中套出秘密，太難了。
血滴混雜著雨水順著鋼鉤滴落到地面上。
蒼月溟下顎已經都動不了，只能一臉輕視的看著伏爾加。心里已經做好失去下顎的準備。
“想想也是慘，上次被打斷半邊身子。好不容易恢復，這次輪到下顎了嗎？”蒼月溟心里有些愁苦：“怕是又得掛一個月的營養液了。”
其實，伏爾加也不指望現在的手段，能從一個高精力玩家嘴里撬到什么秘密。
他只是打算趁這段時間瓦解一位長城的心里防線。或者說...殺掉一個長城玩家。
當時所羅門王劇本中，他挾持一位低等級長城玩家進入魔神巴爾的魔塔。
卻被對方用幻想種海凌山給反將一軍。損失了好幾位隊友。
或許在別人看來，他不是什么好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身為官方成員，卻比一些散戶玩家來的更心狠手辣。
簡直是完美的詮釋了玩家這一存在。理智、冷酷、為完成任務無所不用。
他甚至在一次劇情任務中直接發射了一枚核彈。將劇情boss連同一個城市的劇情人物一起葬送。
相比之下，月神，李長河這些為劇情勢力報仇的玩家，顯得是如此的意氣用事。
簡直就是沒長大的小屁孩。
但伏爾加這種人在隊友眼里卻是一位好隊長。也就是所謂的彼之英雄，我之賊寇吧。
在他的價值觀里，自己的隊友就像是自己的親友家人。他們一同作戰，一同悲傷，一同大笑。
但在那次任務中，這一切都被破壞了。
看到自己的隊友為了掩護自己，強行對上了海凌山。
一邊喊著‘隊長，記得給我報仇’一邊給自己創造了逃跑的機會。
伏爾加曾想過，要是當時回頭和隊友一起對抗海凌山會不會更好些。可他們的仇人不只是海凌山啊。
偏執的他，將仇恨轉移到了長城玩家身上。
轉移到那位誘導海凌山出手的女性長城玩家身上。
所以，才有了他襲擊蕭楠的一幕。
之后更是，陰差陽錯的進入了魔神拜恩的魔塔中。被魔神的棋子擊潰，化作了肉瘤。
他曾哭嚎著，懇求著魔神不要奪走他的情感。不要奪走他的仇恨。
然而魔神還是大笑的奪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
“卡敏、鮑爾、柯克、格里芬、基思。”縱使被魔神奪取了友情。伏爾加仍是固執的念出犧牲的隊友。
即便是，他已經不知道這些名字對于自己來說究竟是什么了。
后來，他被黑宮救治，一點點的肉瘤恢復到人型。
治愈時的痛苦對他來說不止一提，但當他看著隊友們的墳墓時。
心里空蕩蕩的，明明只能記起他們的名字。卻不知為何淚流滿面。
但他記得他們最后的要求，報仇！
海凌山，那個女孩，以及那位奪走他情感的魔神！
都在他的報復名單里！
為了能親自報仇，他甚至隱瞞了信息。
當時，總共有四位長城玩家進入魔塔。
伏爾加挾持蕭楠逼迫金牙進入魔塔后，立刻就受到了兩位長城玩家的夾擊。
一男一女，男的實力很強，一斧頭就斬斷了伏爾加的鏈條。
女的則是一位刺客型玩家，她潛伏在伏爾加身后，若非伏爾加反應及時。
恐怕當時就斃命了，但劫持的蕭楠也因此被救走。
讓伏爾加失去了擊殺蕭楠的機會。
不過，也讓伏爾加知道持有者就在他們當中！
他卻沒有將這個信息匯報給黑宮，而是獨自調查。
“所以，究竟是哪一位？”雨水打在伏爾加的臉上，表情如巖石般堅硬。
“最新的情報，那四位中，最強的那位男人已經犧牲。剩余三位，分別是那個大金牙，刺客女，和那個被我差點殺死的女孩。”伏爾加將鋼鉤上移，甚至刺到了蒼月溟的舌頭。輕語著：“所以，是這三人中的誰啊？放心，黑宮不會知道任何信息，我不打算讓那些家伙插手。只要你說出是誰就行了，我甚至可以讓你離開，讓你們早做防范。”
伏爾加深知那些上層們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來。不會讓自己親自報仇的。
蒼月溟因為疼痛，眼角微微抽搐。
月神抽著涼氣說：“純路人啊，有一說一。你就是知道持有者是誰，你還能沖到華國去，沖到長城去殺了他？”
“不勞費心，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手段不少。而且這里的深坑內...”伏爾加右腳微微用力，踩的月神的右小腿咔咔作響。
話音未落，遠處山林間便傳來一聲槍響。緊隨其后便是更激烈的槍響！
三人的臉色微動，這是....交手了？目前島上唯一使用槍械的勢力已經沒了。
能開槍的就只有玩家了。
是雙方的弓兵相遇了嗎？
“看來你們那位隊友速度很快啊。居然從這么遠的地方趕過來。”伏爾加并不在意，而是看著蒼月溟說：“趁著他們分勝負的這段時間里。我們好好聊聊吧？其實你說不說都一樣，我都會一個個殺過去。就從那位女孩開始吧...”
說著，微微扯動鋼鉤，蒼月溟像是已經屏蔽了自己的痛覺，任由下顎被撕開一個口子，含糊不清的說：“月神，我...要是被..整死了。你一定要把他留在這里，不能讓他活著出去！他就是個瘋子！”
“合著你們兩人都知道深坑里有啥了？”月神咬牙說：“少廢話，他也就只能戳你下巴，不被扯斷氣管，你還能活很久，給老子堅持住！”
數百米外，一身漆黑，戴著鳥嘴面具的李長河躲在一顆樹后，不遠處的山地自行車已經被打成了廢鐵。
要不是自己開啟鷹瞳魔眼趕路，及時發現了彈道軌跡，沒準還真被放冷槍給干掉了。
“這種昏暗的環境下，我開啟魔眼也只能確保自己不撞樹上。他是怎么發現我的？”李長河不由皺眉。
成為玩家后，李長河的耐力隨著體魄的上漲而飆升。
剛剛的騎行速度可不慢啊，在燕云估計飆出罰單來。
現在被人暴力攔截了？這種昏暗的環境下？是有夜視能力的魔眼嗎？還是說有感知能力？
“我長這么大，還沒被人攔過車。”李長河低下身子，打算試驗一下。
就在踩到地面上一根枯樹枝的瞬間，槍聲再響。
李長河所藏身大樹的瞬間木屑橫飛。
而李長河則出現在十米外的另一顆樹后。一只黑鷹早已停在這里，在踩到枯樹枝的瞬間，李長河就動用了暗影步。
“聽聲辨位？”李長河目光閃動片刻：“但從彈道軌跡來看，他離我離我起碼百米遠。反應卻這么快，只是聽聲辨位的話，我也可以比劃兩下。但至少得等耳朵捕捉到聲音震動才能做出反應吧？”
“而他卻是在你踩到樹木的瞬間就開槍了。”云婷補充著。
“對，正常環境下聲音傳播速度為340米每秒。他那種距離不應該那么快。”李長河想起副本第二天雙方隔著數百米超視距對狙。
那時候，李長河是用的黑鷹在空中擴展視野。才能精準的攻擊敵方的高精力者。
而敵方狙擊手，卻始終追著月神打。
仔細想想，當時的環境那么復雜，有人野人，有雙方玩家。后面還追著蒸汽士兵。
腳步聲，嘶吼聲，蒸汽涌動聲，聲聲入耳的。敵方不應該能從中聽到月神的腳步聲。
“是震動吧？他的某種技能是感知震動。”李長河想了想：“試試就行了。月神他們好像要扛不住了...”
卻忽然間愣住了。
好友中，蒼月溟發來信息。
“要是我死了，你一定要把面前這個黑宮給干掉！”
“幫你報仇？要是你沒死呢？”李長河心說這大哥也太敏感了吧。
哪這么容易死啊，東哥都吃了七個詛額....
蒼月溟自己當時半邊身子都沒了。
哪家醫院都得給出‘救不了’‘等死吧’‘告辭’的扁鵲三連。
還不是活下來了？現在等我收拾了面前這弓兵，那黑宮還能三打一不成？
瞧把他能的！
“我要是騰出手來，先搞死這個瘋子的，再搞死你這個嘴碎的！”蒼月溟下顎已經被刺穿，看到李長河的回復不免頭疼。
“他猜到魔神拜恩的身份了。”
李長河身體微僵，眼神有些驚恐。
“黑宮知道蕭楠的身份？”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應該是沒有。我們沒有收到這種情報。而聽這瘋子說，為了私怨，他沒有告知黑宮。但他已經將目標確定為三個了，蕭楠就在其中，如果黑宮要是知道了...”
“該死！那就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副本！”李長河吐出一口氣后，回應著：“等我先干掉面前這個！我已經想到方法了！”
身披銀色斗篷的雪影，雙手各持一把步槍。
身上的披風和緊身衣都經過改裝。
肩膀，后臂，胸口，后腰，小腿。都別著槍械，腳下的地面上更是放著一挺機槍。
單他一個人就可以武裝一個班。
這次神秘島副本限制了科技系裝備對于雪影這種槍械大師來說，十分不利。
但好在二戰勢力中有著不少替代品。他又擁有武器改造B的技巧。粗略的強化了一下這些槍械。
“夠用了。”雪影心境逐漸平復，身為槍械大師。只要有槍在手，他就沒什么好怕了。
“雖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消滅了二戰勢力，但我可和那些士兵不一樣。”雪影呼出一口氣，注意力高度集中。
地點叢林，天氣小雨，可視距離10米。
這種狀態下他近乎無敵！
他的震動感知距離越近越清晰。百米范圍內，誤差不超過三公分。
那現在的情況就是，敵人看不見他，他卻能在敵人走動的時候進行精準的襲殺。
這種情況下，來再多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也是他攔截李長河的信心。
下一秒，震動傳來。
雪影毫不猶豫直接開槍，雙手各持一桿卡賓槍，迸射出致命且精準的火線！
卻在開槍后，立刻抓起機槍快速移動。
因為，他在開槍的瞬間感覺不對。
雖然打中敵人了，但敵人為什么...會是一個騎兵？
震動感知在腦海中的畫面，讓雪影感覺不對。
之前，感應到那位玩家騎著山地自行車騎出了摩托車的速度，已經夠震驚了。
現在，還整一片馬出來？在背包里塞了匹馬？不對，背包不能放這種東西啊？
難不成某種召喚物？或者說，是亡靈法師超凡？
雪影想起伏爾加說過，敵方有人能召喚骨門。心里更是確定了這個想法。
怪不得二戰士兵說他是魔鬼，召喚亡靈的魔鬼！原來是這個意思！
在這個野人遍地的島嶼，素材不缺。用超凡的手段擊潰了二戰勢力嗎？
雪影心里冷笑一聲，這種超凡自己也對戰過。甚至在現實世界里抓捕過一個。別想通過自己！
遠處再次傳來震動。
這次雪影丟掉了兩把步槍。抬起機槍對著震動來源掃射。
強勁的火力撕裂了這片樹林。
將震動來源掃的支離破碎，雪影卻忽然抬頭看向十幾米外的樹枝上，一只黑鷹不知何時已經停在那里。
雪影其實早就感應到那只黑鷹發出的震動了，當時還是在五十米外的樹枝上。
由于是鳥類，沒有在意。
但這次卻飛到了離十幾米外的地方，才被自己再次發現。且還沒有被槍聲嚇走！
有問題！
“該死！”雪影立即舍棄機槍迅速退后。同時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肩和左腰。
“砰！”
“砰！”
他的反應十分迅速和完美，因為一道黑影已經出現在他身后。
是李長河！
他利用百寅不滅騎召喚了大唐騎兵，吸引雪影的注意。要震動感知？那就給你震！如雷鳴般的震動！
自己則依靠黑鷹和暗影步暗中靠近。
當第四次踩出暗影步的時候，他便已經出現在雪影身后。手持銀色長釘正要貫穿雪影的心臟！
但雪影頭都不回，雙手在左肩和左腰處一抹。固定在上面的槍械直接朝著背后開槍。同時身體前傾，想要躲開致命一擊。
李長河后退幾步，臉上的鳥嘴面具已經破碎了一塊。距離太近，即便是他也沒法完全躲掉。
而雪影前走幾步，肩膀的血液順著銀袍緩緩滴落。
這瞬間，便展開了刺殺與反刺殺，以及追加刺殺！結果便是，面具破碎，銀袍見血。
那瞬間，李長河刺殺不成。直接丟擲長釘，并使用了兵刃微控，加速長釘！宛如一道銀線刮過雪影的肩膀。
這便是，追加刺殺！
雪影快速回頭，目光中再也沒有什么輕視。
這家伙比想象中的還要難纏！若非忽然出現在腦海中的鐘鳴和震動感知，自己不死也重傷啊。
李長河則心里嘆息一聲，這種追加刺殺都躲過了，到底是黑宮的人啊。有點麻煩了，明明趕時間啊。
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滴。李長河雙手抽出六根長釘。
“這就是所謂的槍斗術嗎？那就試試看我的新招式吧！”李長河鷹瞳魔眼開至極限。黑鷹盤旋而起，殺意凌空而至！
由于面具破碎，聲音十分怪異，似男似女。
雪影謹慎的撿起步槍，沒有回答李長河的問題，用中文說：“你到底是如何擊垮二戰勢力的？”
“我想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李長河雙手微攤，雨水順著手中長釘滴落。仿佛展開的雙翼。
“交手前，我想知道。你是屬于哪個玩家組織的。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好奇心而已，畢竟你是少有的讓我感受危險異常的家伙。”雪影呼出一口氣：“將要擊殺你的人，是黑宮弗洛州分部成員，雪影！”
“呦？他確定不是大嚶帝國的？整什么騎士精神啊。”腦海中云婷吐槽著。
“不，他是真的想知道一個單人消滅劇情勢力的玩家出自哪里。為了完善他們的數據庫。到底還是太年輕了長城這邊。聽陳光說，都是先打一頓后再問的。”李長河回應著，同時腦海中開始計算：“雖然，我認為那是陳光的個人問題。”
“敬山海聯盟！”李長河發出傲慢的聲音：“我是徐之！”
說著頭頂一塊組織名牌一閃而過。
山海聯盟！
這在玩家視角中會被翻譯成自己熟悉的文字，倒不用擔心雪影看走眼。
“山海...”雪影目光閃爍：“那么回答你前一個問題，我能一秒內射出9發子彈，不同角度！”
“無所謂了，一個將死之人。”破碎的鳥嘴面具像是壞掉了，傳出陰柔且傲慢的聲音。
“真是傲慢啊！同為人類，你過于囂張了！就讓...”雪影注意力高度集中，所有槍械保持最佳狀態。隨時應對著進攻，他也有遠程攻擊專精。但對付屬性高的玩家，必須在對方無法躲開的距離射擊才有效。他正等待時機，然后將自己全身的彈藥全部宣泄出去！
“人類在演化之初，也只是在海中的一條魚而已。登上海岸后，還要將海中的魚稱為同類嗎？同理，你也不算是我的同類，因為我比你更高級！”
聽到莫名的話語，雪影一愣。隨即怒笑：“原來還是一個自視清高的聯盟組織？長城虧于前三的名號！管轄范圍內居然出現這種....”
“嘿嘿嘿。別擺出你們制定規則的樣子。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鳥嘴面具再次打斷道：“我們也有持有者，不比你們官方弱！”
言畢，也不管雪影震驚的神色。李長河揮動六根長釘，長釘化作銀線，宛如展開的銀翼。
折射，加速，銀線交織出最致命的攻勢！李長河計算的就是所有長釘碰撞折射的角度！
“帶著這個秘密...死吧！”
雪影這時候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說自己的槍斗術無所謂了。
因為，這家伙同時的長釘能從六個不同的角度攻擊！
不，看到那家伙拿起的弓箭...是七個角度！
完全封死自己退路和生機的七個角度！
該死！雪影大腦飛速運轉，用槍斗術能攔住所有的攻擊嗎？不能啊，這不是一面，兩面的敵人。而是鎖死自己生機的遠程攻擊。
巔峰的自己或許還能擋下，或防御住。但目前只能擋下五根，剩下的都會刺入自己的身體！
“不，山海聯盟！持有者！必須把這個信息帶出去！”雪影放棄了用槍械子彈阻止長釘的想法，而是快速后退。
同時，丟出一枚藏在手心中的金色硬幣。
那是刻畫著詭異圖案的一枚硬幣。一面是滿是枯萎花朵的冥河，一面是璀璨的花園。
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一半的幾率，這就是逃脫硬幣！
任身后的兩根長釘刺穿身體，雪影只能勉強躲過要害，甚至可以感受到肝臟被刺穿，但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那枚硬幣。
見它緩緩停止，露出花園的圖案。雪影露出虛弱的笑容。成功了！他賭對了！
“該死！”耳邊傳來那個家伙氣急敗壞的怒吼。
一箭射出，直接刺入雪影的脖頸。
血管飆射出的血液讓雪影感到渾身發冷。
雪影卻帶著笑意，渾身白光一閃。消失在原地。
原本已經刺入他身體的長釘和箭支，也隨之掉落到地面上。
只要離開副本，被刺穿脖頸照樣救的回來！黑宮的醫護人員就在身邊就位！
“我贏了！”雪影心想。
“可算是走了。原來逃脫硬幣是必須要轉夠一秒鐘才能出結果，看來以后不能在戰斗中用了，一秒都夠死幾次了。我差點殺了他。”之前氣急敗壞的李長河聲音再次平復，甚至有些陰冷。
“你這是把山海聯盟往死里坑啊。”云婷微微感慨：“還把他們的持有者賣了。”
李長河撿起地上的長釘，甩開上面的血滴。
“婷哥啊，我這演技不到位，甚至有些牽強。他們必然會發現破綻的。”李長河回應著。
“哦？”
“但他們也會仔細調查這個信息。明知道我就是借他們黑宮的手對付山海聯盟，他們也會捏著鼻子認了。持有者的存在令他們心動，當然我也是...”
李長河收起長釘：“話說回來，不開兵武的狀態下，長釘的角度不好計算。那家伙要是不跑，其實也不會受到什么致命傷。這倒是讓我省事了。”
另一邊，所有的玩家都注意到，雙方人數比的變化。
“雪影...”伏爾加并不清楚雪影是死是逃。
雪影根本來不及和自己的隊長溝通便使用了逃脫硬幣。
“哈哈哈！”月神喘息著說：“你看這才多久啊？你們的敗局還是注定了。你的破局者沒了！”
他的傷勢太重的已經有點撐不住了，但氣勢上不能慫，開口叫囂著。他...是真的不服。感覺這次輸的太冤了。
“沒...必要...和他說...這個。”蒼月溟說話已經十分艱難了，但還是發出笑聲：“他...被奪走的...不就是友誼嗎？死再多的隊友，他都...悲傷不起來啊！”
伏爾加沒有說話，努力回憶起雪影的過往。那個跟在自己身后的年輕人已經犧牲了？那個每次都守住自己身后的雪影犧牲了？
自己...應該悲傷吧？
可為什么...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唉。”伏爾加看著蒼月溟說：“你還真是嘴硬啊，我這鉤子有一定的催眠效果。你都傷成這樣了，為什么還能撐的住啊？”
“呵呵。給也爬！”蒼月溟眼神有些渙散，他也有些扛不住了。失血過多是一方面，伏爾加武器上的效果，也在不停的攻擊著他的精神壁壘。
平時也就是罷了，高精力者的精神壁壘不是開玩笑的。可現在他的精力消耗太多，身體狀態也有些差。身心俱疲。
伏爾加則看著森林方向思索片刻，自己得撤退了。深坑中的東西不能有失，不能再耗下去了。
忽然間，伏爾加想起什么。
黑宮的同僚曾說過，高精力者十分疲憊時，對于脈搏和心跳的控制不如以往。
拷問是沒辦法了，但可以試著說出答案。觀察他的心跳和脈搏。
于是，伏爾加看著眼神有些渙散的蒼月溟說：“燕云蕭楠就是持有者！”
他當時聽到過兩人的對話。一個是蕭楠，一個是金牙，其中金牙還是外號。所以就報上了唯一知道的名字。不求猜中，至少能去掉一個選項。
而蒼月溟一驚，即便是他這時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
不僅如此，心跳也不禁快速跳動了幾秒。
“喂喂喂！”月神大叫著，他也察覺到不對。
蒼月溟驚醒過來，但已經晚了。
身為體魄最強的伏爾加，聽力比月神還高一點。自然不會放過這次響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伏爾加呆了一會，隨后大笑起來：“原來...就是那個小女孩啊。持有者居然就是，被我挾持過的那個女孩？被我帶進魔塔中的那個蕭楠？”
伏爾加笑的有些癲狂，居然是她？等級最低的她？害死自己隊友的她？自己差點就能殺掉的她？
“主啊，這就是命運的玩笑嗎？我的仇人居然被我送進了魔塔。成為了持有者。”伏爾加大笑著：“好！非常好！她就是我的下一個目標！”
蒼月溟要崩潰了，自己居然暴露了持有者的身份。
“不！”蒼月溟強行合攏下顎，想要從劇痛中壓榨出一絲精力。
想要施展某種技能。想要把這個秘密徹底壟斷！自己的失誤自己承擔，即使付出生命！
然而，伏爾加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抽出了鋼鉤，強行解開了蒼月溟已經沒有力道的關節技。月神臉色一變，彎刀上再次爆發出星河般的光輝。
要拼命了！等不及了！
然而，一下秒。
山林間一股兇狠的惡意撲面而來。
伏爾加臉色一動，消失在了原地。
數十米外泥土翻涌，伏爾加破土而出。身上泥土被雨水打濕變的泥濘，有些狼狽。
“為什么跑這么遠？”月神腦海里閃過一絲疑惑。
隨后聽到一聲鷹唳，月神下意識瞄了眼大雨傾盆的天空。
再回眸時，身邊已經站著一個人影。
同時，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惡意和直沖天際的殺氣。
“這樣啊...直接被逼退了嗎？大爺這小子...終于變的如此詭異了。也好，隊友越詭異越好。”月神咳出一口血水。
也不起身，拿出高效治療液給自己和蒼月溟灌了點。
蒼月溟的傷口愈合了一些，卻掙扎起身。
“我...他。”含糊的想要說什么。
“休息吧，兩位...剩下的...就是私人恩怨了。”李長河的聲音無悲無喜，但其中帶著某種惡意，令人不安。
“感謝你，月神。”
月神一愣，尋思著自己做了啥？
“感謝你讓我進入這個副本...”李長河拍了拍月神的肩膀。
“感謝蒼月溟，你們幫我拖住了他。讓我見到了他。”
“感謝進化游戲，讓我在這里遇見了他。”
“感謝命運啊，這次...我終于得感謝命運了。”
伏爾加看著那道黑色的身影，知道他就是殺死或擊退雪影的玩家了。
感受到凝聚在自己身上的巨大惡意。這種惡意簡直不正常啊。
伏爾加甩掉身上的泥濘，笑問：“私人恩怨？我們也許才第二次見面吧？你有友人死在我手上嗎？還是說死在黑宮手里？”
“也感謝你啊，伏爾加先生。”李長河低聲回應著。
“感謝我？”伏爾加笑問。
“是啊，感謝你。”
“感謝你沒死在別人手里。”
“感謝你來到這個副本。”
“感謝你來到我的面前，讓我有機會彌補遺憾啊。”
“不然，這天涯海角，諸天萬界的。”李長河抽出長釘：“我去哪里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