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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斯之灰色荒野,毀滅與絕望之荒原,朦朧之域。
就在李維攜著十萬眷屬英靈于星界激戰百臂巨人一同沖向眾神殿撬動世界規則基石時...
因為澤蘭迪亞的破滅、也因為妻子維娜的自我奉獻化身鼠人而深感絕望狂怒的加爾文,則驅使著自己剛剛降臨于世的神國,徑直沉入了下層位面...
然后有如彗星撞星球一般悍然撞向了在這片科瑞爾也屬于傳說的隱秘亡者國度,掀起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壯闊神戰。
伴隨著一陣仿佛天崩地裂似的可怕撞擊聲,加爾文的鼠人天國與死亡眾神所在朦朧之域的神國壁障同時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蛛網裂紋。
天國里鼠人圣山與毀滅荒原更是宛如起了世所罕見的可怕地震,一眼見不到底的深淵裂縫于大地上肆意蔓延。
一時間,無數隸屬于死亡三神的亡靈士兵與信徒們紛紛哀嚎著墜入下位面的更下層。
也讓一眼無盡的鼠人如傾盆暴雨般自天國墜出,朝著下方的死神國度灑落而去...
可即便如此,身在半空中的他們眼中依舊狂熱,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各式兵器,一邊望著下方毀滅荒原里如山如海般的敵人發出竭斯底里的吶喊:
“為了圣父!為了大角鼠!
“為了我們的天國不被污穢褻瀆!
而在更前方,神國之壁的交界處,更是有一眼無際早就蓄勢待發的鼠人英靈們在神國壁障出現密集的裂縫時,就自那不斷輪動翻轉又不斷彌合的裂縫中鉆入。
哪怕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成千上萬的鼠人因為裂縫的變動而被當場切成兩半,也沒有哪怕一只鼠人退后半步。
他們用手中以信仰之力化作的武器不停轟擊著這層宛如雞蛋殼般的神國之壁,武器斷了就用爪子撓,用牙去咬!
有些爪子與牙斷了的鼠人索性一腦袋撞死在上面,化作一道金色的光之螢火回歸卡文斯天國被信仰重鑄后,又再次化作金色的光之長矛轟了回來,繼續無休無止的作戰著,與前線的死神爪牙們廝殺著。
而在兩座神國壁障最中心,還有一頭在卡文斯鼠無盡的信仰之火下如同化身成一頭遮天蔽日、渾身燃燒著光焰的巨型鼠人,竟是用兩只爪子將這座死神國度的壁障緩緩撕出了一道可怕的豁口,然后無數鼠人英靈就如同金色的潮水般涌入。
正是已然陷入狂怒與復仇執念的加爾文。
他用那雙留著血色淚痕的眼瞳,死死的盯著死亡眾神,不住的發出讓這個毀滅荒原都如在顫抖呻吟的咆哮:
“班恩!巴爾!米爾寇!!!
“你們這幾個只知道藏在黑暗搬弄陰謀的老鼠!
“只敢縮在陰溝里噴吐著毒液的蛆蟲!
“給我滾出來!!!
“我要讓你們一個個...
“從此明白肆意踐踏他人努力與幸福的代價!
“我要將你們那扭曲卑賤的靈魂從那骯臟丑陋的軀殼里挖出來!蹂躪一萬次!
“然后塞進巴托地獄最底層的無盡血海里,永世不得超脫!!!”
已然被李維一槍削平了的骸骨王座上,死亡眾神面色有些難看的望著眼前這個剛剛點燃神火就敢以一己之力越境朝他們一同發起神戰的斯卡文之神。
似乎撓破腦袋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按照計劃行事,通過在各個位面散布紛爭、殺戮與死亡的方式壯大自己的神力,怎么就撞上這么一個邪門的玩意兒...
其中最為弱小的虐待女神勞薇塔,聽著于神國中不住回蕩的轟鳴聲,面色有些發白的問道:
“該怎么辦?我怎么感覺他就快要進來了?”
“不用太過擔憂,這個新晉的種族之神雖然的確有些出乎預料,但終究還在強大神力范疇中。”
紛爭之神班恩在李維那邊吃過一次虧后,這一次就顯得慎重多了些,勞薇塔是侍奉他的屬神之一,該安撫的還是需要安撫。
而他們中最擅殺戮的巴爾在經歷了最初始的驚愕與震撼后,也對其做出了令神心安的評價:
“終究是個什么都不動的新晉神明,縱使其神職賦予的力量的確夠強大,可按照他眼下這種揮霍方式,恐怕連三年都撐不住。”
可即便如此,他們依舊對最開始的一幕心有余悸。
要知道即便是在最殘酷的神系戰爭中,神祇之間最多也就是以神力相互侵蝕,直到一方神力資源耗盡。
而這種過程往往會持續幾十年甚至是百年以上,何曾有神見過這么瘋狂的...
哪怕是神孽也不過如此...
不過他們對此并不慌張,他們因為神職特殊,居住在毀滅荒原朦朧之域、把控著冥河的他們,早就為此修建了靈魂堤壩。
通過這個裝置,他們每時每刻都可以通過榨取那些亡魂中的神秘力量,用以補充神力。
只要還待在這里,待在骸骨堡壘...
他們...就是無敵的!
“不錯,如此冒然的開啟神戰,祂的結局早已注定。”
死亡之神米爾寇揮舞著手中的亡者之杖不斷成片成片的殺戮著那些侵入神國的鼠人之潮,似乎也重拾回了身為死神的自信:
“看著吧,只要這堵神國壁障還...還...呃?!”
可就在他這威嚴滿滿的話才剛剛說到一半,就愕然發現...他們賴以支撐到現在的神國之壁...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原本密密麻麻如同螞蟻般扒在神國壁障的鼠人之海傾盆落下!
而加爾文化作的巨型卡文斯鼠人則緩緩化作一個頭生大角的男性,歪著腦袋,用猩紅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們。
那一刻,死亡眾神齊齊若有所覺的仰望蒼穹,然后就仿佛透過位面與星界的阻隔,看到了那頭先前將瘟疫女神一槍秒殺的‘泰坦巨人’腳踏著百臂的尸體,如同神上之神一般向他們所有神宣告道:
“跟他們相比,你們這群神...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你們不是都覬覦被死亡三神盜走的命運石板嗎?
“既然如此,你們...都給我滾下去!
“一起來...嘗嘗失業的滋味吧!!!”
那一瞬間,死亡眾神只感覺過往的三觀都為之炸裂,腦海中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不!!!這不可能!!!”
那種感覺,就仿佛自己賴以為生的權利王座,于眼前轟然崩塌!
不僅如此,他們那原本那令能小兒止哭的亡神模樣,也在隨著規則的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竟是轉眼間就變成了他們抵達骸骨堡壘前還是凡人時的模樣!
相比起得不到,人往往更害怕的...
是失去!
此刻的死亡眾神們,就在親眼目睹自己過往所依賴、所依仗、賦予他們自信與力量的東西,正在一層層的剝離!
這種失去,簡直讓他們幾欲瘋狂!
更令他們難以接受的是,即便他們在瘋狂抗拒著,身體依舊在規則之力的牽引下,欲要脫離這片亡者國度,朝著上方的主物質位面墜去。
而隨著李維針對第二條針對神力與信仰規則的修改,死亡三神再次驚聲尖叫起來:
“不!我的神力啊!!!”
這些年原本依靠著擴張神職與汲取靈魂之力已然抵達強大神力的他們,竟是于這一刻同時跌落。
紛爭之神班恩面色陰沉,由于他的神職是暴政與紛爭,所以還算有一部分死忠信徒,可即便如此,他也僅剩中等神力。
殺戮之神巴爾與亡者之神米爾寇則發現自己連中等神力都未能保住,僅剩弱等神力。
“啊!!!”
虐待之神勞薇塔此刻更是如同被扒光了衣服的果女一般尖叫起來。
由于酷愛虐待信徒,加之這個世界真心向往痛苦與虐待的受虐狂終究是極少數...
于是這位原本已經攀升至中等神力的虐待女神,直接跌入了瀕危神力...
與此相比更令他們驚悚且難以接受的是,那名新晉的卡文斯鼠人之神雖然也跟他們一樣失去了神國,失去了神力化身,化作了和他們一樣的凡人之軀...
可身上的信仰之力不但沒有任何縮減,反倒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節節攀升...
那幾欲滔天的信仰火焰,恐怕...此刻用偉大一詞來形容!
偉大神力!
待看到這令他們毛骨悚然的一幕后,死亡眾神默默對視了一眼,索性齊齊放棄了掙扎,任由規則的牽引,朝著上方的主物質位面沖去。
眼前這頭怪物!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所能對抗的范疇!哪怕是有著無盡亡魂依舊為他們提供揮霍不盡的神力。
“想跑?晚了!”
可加爾文怎么能讓他們如愿,即便那驟然膨脹狂暴的信仰與神力沖擊的他腦海一片混沌,那復仇的瘋狂與執著依舊讓他本能的一手高舉,對著四個升天而起的身影需握,怒吼道:
“世界!!!”
隨著加爾文的怒吼,死亡眾神就愕然驚恐的發現他們所熟知的毀滅荒原正在被一種未知的力量迅速侵蝕著!
下一刻,只見原本只有碎石與無盡尸骸的毀滅荒原上長出了無盡的麥田,天際的盡頭也忽然聳立起巍峨的奶酪群山。
就連原本朝著下層位面綿延無盡血色冥河...也漸漸變成了如同牛乳般的奶白色,透著沁人的牛奶與蜂蜜的馨香...
班恩他們就這樣愕然望著自己已經待了幾千年的亡者國度,竟是轉眼間如同成了滿眼福報的天國一般!
可這絲毫沒有讓他們感到絲毫激動與安心,而是陷入了更加惶恐的絕望!
這究竟是怎樣可怕的力量,才能在規則已經被改寫的情況下,重新以另一種方式將自己的神國降臨?
“班恩!快想想辦法!”
亡者米爾寇第一時間就向他們當中殘留神力最強大的班恩發起呼喚,結果就愕然發現這個該死家伙竟是在第一時間就遠離了他們,朝著其中一個角落瘋狂逃竄而去!
“該死的!”
米爾寇口中雖然謾罵著,但也在這時明了,也許這種時候分開逃亡反而是一種更加明智的選擇。
于是他在發現空間被固化無法傳送這個事實后,和巴爾對視一眼,也分別朝著另外兩個方向逃去,徒留虐待女神一個人跟傻了似的呆愣在原地。
“啊!!!班恩大人!等等我啊...呃...啊...”
可她還未能跑出多遠,就被從天而降的一把法杖自張開的口中扎入,又自腚后穿出,伴隨著一道凹陷下去的‘隕石坑’,就這么被釘在了伏下一大片的‘麥田’里。
“呃...不...不要...”
只能四肢徒勞揮動著的虐待女神,那如同兔子般驚慌的眼瞳就看到無數滿臉狂熱的卡文斯鼠人...
手持著錘子、舌剪、帶荊棘的鐵刺鞭、雙頭叉、開膛刀、水泥鞋,三三兩兩抬著審訊椅、鐵處女、燒紅的銅牛等各式遠遠超過她這個虐待之神想象極限的可怕利器與刑具...
朝著她緩緩慢來...然后將她徹底淹沒下去。
“不不不不不...不!!!”
在雙眼被鼠人刑師用燒紅的剪刀剜下之前,她依稀看到越來越多被釘在地上的‘自己’,和她這個陷入絕望的虐待女神一同凄慘的尖叫哀嚎起來。
聽著身后來自勞薇塔那充滿恐懼的哀嚎,死亡三神不但沒有回頭,反而逃的更快了。
唯恐再慢半步,就會步入她的后塵。
其中亡者之神米爾寇剛剛逃到這座‘地上神國’的影響邊緣,剛剛強行撕裂出一道空間裂縫,腦后就傳來一聲可怕的呼嘯聲。
米爾寇只能一邊死死的盯著被對方神力壓制只能緩緩撐開的裂縫,同時催動著自己的所有神力于身后騰起骸骨之墻與各種神力防御法術。
可已經跌入弱等神力的他又如何抵御一名偉大神明那幾乎已經近乎沸騰的復仇執念!
骸骨之墻當場被從天而降的加爾文徑直洞穿,化作萬千破碎的骨渣,又接連撕裂了幾十上百層跟紙一樣神力防護,一張摁在米爾寇后腦殼上,將這位亡者之神愣是從空間裂縫中拖拽了出來。
“啊!”剛伸入裂縫中的雙手當場被銳利的空間所截斷。
轟的一聲巨響,加爾文愣是摁著這位亡者之神的腦袋在滿是碎石的戈壁河灘上沖出了幾十里地,犁出了一道壕溝,抵達了已然化作一片奶白的冥河河岸。
然后拽著米爾寇的腦袋,在其無比恐懼與抗拒的哀嚎中,將那張已然血肉模糊的臉摁進了冥河里,只余一片痛苦的咕嚕咕嚕聲。
米爾寇的兩只已經失去前臂的殘肢不住無助的在加爾文的手臂上敲打著,雙腿也在求生本能下不住蹬著。
一臉怒容的加爾文當即抬起腳當場跺碎了米爾寇的僅存的兩條腿,亡者之神整個神當即痛苦的只余抽搐,宛如一只在冥河前不斷蠕動的蛆蟲。
與此同時,由于冥河之水的侵蝕,他除了此時所遭受到的痛苦與折磨,屬于他的過往記憶正在不住被遺忘!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這般溺死在冥河前時,背后加爾文一把將他的腦袋從冥河之水中拽出,低吼道:
“道歉!”
米爾寇已然看不出五官的面龐上當即茫然之色,只是滿是血色的視界中,映照出了冥河本來的猩紅與可怕。
完全沒有給予任何耐心加爾文再次將他的腦袋砸回了冥河里,砸進了河水下的石灘里。
可怕的力道讓平靜的冥河也蕩起一圈怒濤,又被加爾文再次拎出河面,咆哮道:
“給我道歉!!!”
嘭的一聲巨響,再次砸進河灘!
“給我向所有因你們而死去的生靈們道歉!”
“給我向所有被你們踐踏了近百年勞動成果的澤蘭迪亞人道歉!”
“給我向所有戰死的兄弟們道歉!”
“給我向不得不踏上那條該死路徑的老板道歉!”
“給我...向我的妻子...向維娜道歉!!!”
整個腦袋已經嚴重變形的米爾寇忍受著難以言道的痛苦、帶著無邊的恐懼、含糊不清的道:
“嗬...嗬嗬...唔...對...對不起...求...求求你...放...”
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冥河之上,無數張牙舞爪面帶怨憎朝著他涌來的亡者之魂。
嘭!!!
旋即剛因為恐懼放下了一切尊嚴只祈活命的亡者之神剛被加爾文松開了腦袋而升起一絲期望...
就被這名已然怒之癲狂的卡文斯之神一腳跺碎了腦袋,跺進了河灘里,掀起萬千怒濤。
隨著冥河的回流,也將這名無首的亡者之神吞沒,被冥河里的亡魂們拖下了河底。
它們撕扯著,啃噬著,這位亡者之神順眼間就被無盡的亡魂所淹沒了身影。
亡者之神米爾寇,就此隕落。
“下一個...”
而看著被冥河與亡魂所吞沒的加爾文,緩緩抬起腦袋。
他用猩紅而瘋狂的目光,看向了同樣在瘋狂逃竄也試圖離開他‘天國’的殺戮之神...
驟然被這名剛剛虐殺神明的神祇盯上,哪怕是身為殺戮之神的巴爾也升起無邊的恐懼。
而就在這時,原本黯淡的天空光明大放...
自星界而來、科瑞爾史上最壯觀的一場流星雨。
造訪了這座亡者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