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鍍金玫瑰酒家相聚不遠的一座廢棄已久的‘遠古死神’教堂里,一道人影同樣砸穿了墻壁,被轟飛了出來。
他于半空中一個空翻落地,以劍杵地,用手拭去嘴角的一縷血跡。
正是負責剿滅滲透者工會高層的獸人的德羅魯。
他在剛剛的交手中,猝不及防下吃了點兒暗虧。
原本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畢竟在李維的估算中,盜賊公會的諸多分會中,除了后來居上傳言有著那位傳奇影帝坐鎮的影賊,其他分會大多外強中干,很多所謂的‘骨干’‘頭目’甚至都不是他一合之敵。
不過李維也同樣告誡他們不要輕敵,因為在汲水城這魚龍混雜的灰色勢力中,在長年累月的互相滲透中,天知道里面混雜了哪些成分,說不定披著人皮這下的實質,是一頭來自巴托地獄的魔鬼也說不定。
卻沒想到,最先出現‘意外’的,竟然是他這里。
不過也好,以這種強度,換做是其他人,怕是要吃個大虧。
又是哐當的一聲巨響,就見一頭足有快兩層樓高的鋼鐵魔像撞破了教堂的那堵墻,邁著緩慢卻沉重的步伐大步踏出。
就見鋼鐵魔像的左肩上,還站著一名披著長袍的法職者,雙眼盯著緩緩站起身的德羅魯,蹙眉朗聲道:
“為什么,你們這群豎琴手就不能長些記性,四十三年前如此,四十三年后依舊如此,你該讓我說些什么好呢?”
“拜龍教?還是奧術兄弟會?居然跑到盜賊的滲透者公會進行滲透,你們還真是夠惡趣味啊。”德羅魯不由好笑道。
在這次行動之前,李維他們就開了一場全員作戰會議,其中就花了些時間給他們魔普了一番在此次作戰中有可能會遭遇到的各個勢力,以及應對方法。
著實讓這位來自極北的獸人開了眼界。
那名中年男人聽到對方大致已經叫破了自己的身份,眼中的惱怒之意與殺意頓時更甚,不由氣笑道:
“看來這一次,你們倒是沒少做準備工作,至少你們這一次的行動可比上一次成熟多了,也更加令人感到厭惡與惡心了,拜你們豎琴手所賜,我這幾年的心血,算是都白費了。”
這般感嘆了一句,站在鋼鐵魔像上的他望了遠方正在向港口區集結的城衛軍,嘆息道:
“我乃奧術兄弟會的西塔之主———布拉斯卡·勞特隆。
“作為攪毀我計劃的‘回報’,就讓我,榮耀的賜予你死亡吧,豎琴手的戰士。”
已然身份已經敗露,繼續無謂的掩飾已經毫無意義。
這名‘豎琴手’出乎意料的強大,讓他不得已動用了底牌———他畢生的杰作,沿襲耐瑟帝國流傳下來的圖紙,制造出的一臺鋼鐵魔像!
而他的鋼鐵魔像,在北地幾乎已經成了他布拉斯卡的標志。
另一邊,德羅魯聽到對方竟然自報姓名,也不由挑了挑眉,不過讓他也禮貌的自爆身份?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看著眼前這力大無窮還硬到刀槍不入的鋼鐵魔像,德羅魯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這在以前,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對于獸人來說,戰斗!就是一切。
要么死在沖鋒的路上!
要么死在裹尸的歸途!
榮耀的陣亡,亦是一種恩賜。
若是換做以前,他估計也就和那些熱血上涌的同族們一樣莽了上去,然后‘猝’。
至于現在...那臺鋼鐵魔像他依舊沒辦法,即便手中換一把鏈鋸劍估計都能砍崩刃。
但鋼鐵魔像,終究是人控制的。
那么,把那臺操控魔像的人類法師宰了不就好了嗎?
這個目標,就簡單多了。
下一刻,德羅魯雙手捧劍,閉上了眼...
這一幕落在西塔之主的眼中,簡直莫名其妙...
這是聽聞自己的大名之后震駭當場,深知不敵,所以索性閉目等死了嗎?
但下一秒,一股讓他突然有種尿崩沖動的沖天戰意與殺意就自那名自稱‘織月星第五騎士劍之行者’的‘人類戰士’戰士身上沖天而起!
這正是德羅魯在接受了極限戰士改造手術后又被李維進行血脈賜予儀式后所‘領悟’的血脈能力之一。
無盡怒火!
原本在他對這血脈能力的字面理解是,在戰斗與殺戮中不斷積蓄自己的憤怒、憎恨、殺意等負面情緒,而這種‘怒火’也會成倍的提高他的力量、體質與敏捷等身體素質。
甚至當怒火抵達巔峰之時,他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在身體遭受致命創傷后也能夠短暫的免疫死亡,直到...與敵皆亡!
但有次他忽然受到‘智者’加爾文的啟發,既然是只要積蓄自己的憤怒、憎恨、殺意等負面情緒,為什么一定要在戰斗中來沉浸呢?
有一種辦法...叫做...
自我暗示...
于是剎那間,德羅魯的腦海中呈現出了年幼時的艱難困苦...
想到了母親遭受父親毒打時自己卻只能躲在淘缸后的懦弱。
想到了自己帶領幾名兄弟毅然前往幽暗地域時的不舍與堅毅。
想到了兄弟們在被卓爾精靈突襲時慘死在自己面前的無能。
想到了自己在幽暗地域沉淪時自己的霜狼氏族可能正在遭受影月氏族的鐵蹄蹂躪!奪走了屬于他們霜狼氏族的霜狼幼崽!
想到了若是自己此刻在此地戰死,那么葛烈娜和孩子們,該有多么的傷心與無助。
想到了自己都還沒能回到自己的氏族,去質問與挑戰自己的父親,將可憐的母親拯救于苦海!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怎么能夠在此,輕易的死去!
我德羅魯·霜狼·蘭德瑞索·地獄咆哮!
永不屈服于命運!!!
“吼!!!!!”
伴隨著德羅魯一聲仰天長嘯,無邊的怒火與殺意,都仿佛化作實質,有如狂風般橫掃四周。
與此同時,無數如游龍般的青筋自他體表浮現,到了最后,他的整個皮膚,都變得赤紅如血!
不!是血液都化作實質的血霧自毛孔中滲透了出來,讓他整個人都有如狂亂的神魔一般。
然后,他睜開了那雙猶如煉獄血海般的雙眼,一步踏出!
雙手拖拽著那把大劍一路花火狂飆的朝著已經目瞪口呆的‘西塔之主’狂沖而去。
因為速度之快,讓德羅魯整個人影都隨著他的步伐不斷扭曲變形起來。
眼看著這‘豎琴手’瞬間就化身為怒氣沖天的‘怪物’,‘西塔之主’布拉斯卡整個人都特么傻了。
“等等!這不是獸人的戰吼嗎?豎琴手里怎么還會有獸人!我....”
但劍拔弩張的對手已經容不得他再繼續猶豫了,于是他控制著那尊鋼鐵魔法像緩緩舉起了足有半個蒸汽機車大的拳頭,鎖定那個來襲的人影,猛地砸了下去。
與此同時,各種奧術飛彈、火球、冰槍術如雨般朝著德羅魯劈頭蓋臉的砸去。
而下一刻,布拉斯卡就看到了顛覆他法師三觀的一幕。
那名疑似獸人的戰士竟是對自己的法術不閃不必,將那把大劍舞成了大風車,竟是將自己的塑能法術大半都給‘斬’爆了!
他終究不能不能將所有的‘子彈’都格擋掉,不住有奧術飛彈轟在他的血肉軀體上,狂暴的火焰將他的皮膚炙烤的焦黑,冰槍將他的胸腹穿透!
但受到如此重創的德羅魯不但沒有就此死去,反倒是速度隱隱更快了一籌。
鋼鐵魔像的拳頭終于砸了下去!
那個可怕的人影終于消失了...
但布拉斯卡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到那滲人的金屬摩擦聲再次響起。
他猛地抬頭,就看到那名戰士竟是不知何時避過了魔像的致命一擊,落在了魔像的臂膀上,拖拽著大劍朝著自己迎面撲來!
“死!!!”
“等!等等!!!我....”
布拉斯卡只能像所有被戰士近身的法師一樣不斷的疊加觸發式的防護法術。
噗嗤!
他話還沒說話,就被狂暴的獸人一劍斬在自己的胸腹,整個身體瞬間躬成了龍蝦,化作一道飛火流星砸進了那座破壞的教堂里。
幾秒鐘后。
汲水城又一座歷史悠久的建筑....
被拆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