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看懵了。
一地鮮血。
‘呲呲’的飆血,仍從斷臂、斷腿上狂冒。
失血過多的許躍,臉色蒼白,痛得快麻木。
“娘,救我,救我。”
許躍哭叫。
“啊啊啊!”
回神后,許夫人快瘋了,怒叫著從半空殺向陳初見,元神恐怖神念與浩瀚真元,轟得虛空動蕩,周邊的亭子被威壓壓坍塌破碎。
其中的人駭然飛出,閃到一邊。
許夫人雖是婦人,但天賦不俗,已破元神三重,涵蓋之威,若沒控制,足夠毀掉整個林木居。
荊軻一閃。
擋在陳初見面前。
陳初見提刀,當著許夫人的眼,一刀劈掉許躍另一只手,啊——,慘叫驟響,失去重心,許躍倒在地上。
看得許夫人心絞痛,痛的難受,快窒息了。
一失神。
轟隆!
荊軻瞬間將她擊飛,重重一擊,將她打成重傷,跌飛回去,砸在青石板上。
她如發怒的母獅子,又猛起,狂殺而來。
“滾!”
荊軻元神一擊,震得許夫人又飛回去,那雙鳳眸,含著怨恨、憤怒、心疼。
“你該死,該死!”
她死死盯著陳初見,目光宛若毒蛇,恨意滔天,又看著凄慘的許躍,痛的忍不住噴出一道血箭。
“怎么,許夫人,你也知道心痛呀。”
拍賣臺上。
云彩含淚而笑。
“望庭湖畔,我云彩,就傳個話罷了,你兒辱罵我賤人,對我下殺手,我不過是反抗,想逃開,有錯嗎?”
“可你,一句‘我只看到你打了我兒,你自裁吧’,多威風。”
“世家夫人的你,好霸道,我一介凡人,斗不過你。”
“好,我忍!”
“可你的好兒子,多狠,要將狗鏈戴到我身上,這是踩踏一個女人的底線,讓我怎么做人,許夫人,同為女人的你,是體會不到嗎?”
“可你是怎么做的?!”
“幫助你兒子,將我鎮壓。”
“你口口聲聲說,你兒若不開心,誰也別想開心,我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受,請問,我云彩造了什么孽。”
“我……我就是傳個話,傳個話。”
“又多惹你許家呀!”
失聲痛哭。
云彩,屈辱難言。
連死都不能。
請問,她犯了多大錯,要承受這種撕碎女人尊嚴的罪。
拍賣場中。
寂靜無聲。
肅然至極。
難怪陳初見提刀,誰擋殺誰。
你太傅之孫,只看到陳初見的殘忍,眼瞎了,沒看到拍賣臺上那屈辱的女人,何其無助痛苦,心若死灰?!
不殺你,殺誰!
你許躍辱人至極,算是淘氣?!
能改?
你許夫人嬌寵溺愛的好兒子,不加以約束,反而助紂為虐,造成另一人的痛苦,又有什么資格該恨,該怒,該喊停手?!
將心比心。
體會不到痛,體會一次,就知道自己犯的錯,傷人多深。
亭中。
聽到云彩的講述,段素素拳頭捏的響。
云彩是她叫去喊陳初見,為陳初見引路的。
有多大罪?!
好一個許夫人。
當了一個好母親。
商揚、刀鱗等人見狀,隱約清楚一些。
段素素眼神陰霾至極,準備站起身。
商揚道:“公主此刻不便露面,讓我去吧。”
說著。
商揚站起身,走到亭邊。
許夫人聽不下去,只盯著陳初見與倒在血泊中絕望的兒子,鳳眸含厲與恨,道:“你就是為了一個螻蟻賤民,虐待我兒,與我許家徹底為敵?!”
噗呲!
陳初見又一劍,斬斷許躍的腿。
啊啊啊……
不只許躍哀嚎,許夫人也痛的狂叫。
“陳初見,你是在折磨我,折磨我!”
“我許家與你不死不休。”
噗呲!
陳初見提刀,劈落。
平靜凝視著,抓狂,嘶吼,心痛的許夫人。
無動于衷。
許夫人爬起來想救許躍,卻被荊軻震飛。
看著親兒如此凄慘,她的心,被一次次撕碎。
死,比活更好。
此刻,她可以體會到了云彩的感受。
與此同時。
一道墨發翻飛的身影,跨空落在拍賣場半空,負手沉臉,俯瞰著陳初見,又看著許夫人與許躍。
厚重的威壓,壓得林木居眾人心沉。
許于教!
謝浩然站起身。
其他亭子中,某兩位皇世子也站起身。
段素素也起身。
“放了他。”
許于教徐徐張嘴,元神九重巔峰的修為,壓得人心顫。
陳初見看向許于教,問一句:“請問,你是誰?!”
“我是他父親。”
許于教道。
陳初見再問:“你知不知道你兒子傷了人,且是為了讓我難堪,踐踏一個與我就見過一面的女人,并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
“還有,你知不知道,你夫人是幫兇。”
向來,陳初見不喜歡如此多話。
但,許于教既然有臉,承認他是許躍的父親,那他想問幾句。
沒誰敢接。
包括許于教。
他是很想告訴陳初見,許家隨便殺個人,沒什么大不了,許家風風雨雨,殺了多少如云彩這樣的人,誰敢質問一句?!
可,今日拍賣會上。
人有點多。
有王世子,皇世子,還有那位公主等等。
他終究忍住了。
半響,他才開口道:“我替他們道歉。”
“抱歉,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陳初見一語霸氣。
令謝浩然等,都目光一閃,門閥家主親自道歉,不接受,陳初見,你到底是什么人,連許于教都不懼了?!
錯了,就得付出代價。
若犯了錯,就因一句道歉而結束,那造成的傷口,誰去縫合?!
獨舔傷疤的事,是無力的人無可奈何的行為,而他陳初見有能力,又惹到他了,那事,就別想一句道歉就完。
商揚走上拍賣臺。
破開云彩身上的禁制。
云彩沒自殺。
今日,對她而言,死才是最好的選擇。
身為女人,她難以抱著這種恥辱活下去,這種印記,已刻在內心,即便她換張臉,換一副軀殼,都難以磨滅加諸于心的辱痕。
即便要死,她也要挽回那僅存的一絲尊嚴。
轟隆!
她從拍賣臺上掠起,直撲向許夫人。
安以荷也站起來。
但沒阻止。
段素素也沒阻止。
商揚同樣沒阻止。
陳初見,更沒有。
云彩一掌拍向許夫人。
許夫人抬手一指,元神即便被重創,余威仍舊可怕,指擊穿云彩的眉心。
霎時!
云彩的尸體倒飛。
謝浩然、流虎等等人,都為之動容。
安以荷飛出,接過云彩的尸體,落在亭子中。
段素素撩開她的發。
望著這張臉,她難受。
這是第二次,她如此難受了。
許于教皺眉,又怎會不知云彩的心思。
這找死。
也是想讓高高在上的許夫人,背負上她這條人命。
讓人看看,這對母子害的是同一人。
陳初見瞥一眼亭子中,才轉向許夫人,語氣毫無煙火的問道:“許夫人,知道什么是充軍之刑嗎?!”
許夫人:“……”
許于教:“……”。
謝浩然:“……”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