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月明星稀。
修煉室外的走廊只有幾盞暗沉沉的燈,有很多修煉室中都顯示有人,血武者就是這樣...像他們一階境界,一修煉都是好幾天,更何況未來達到高階后,又是怎樣的光景。
此刻的易川,正靜心盤坐在一處修煉室的屋子里,周身靈氣環繞在他身邊,不停地涌動,紛紛被他引入體內。
易川不明白自己的怎么會在一次極限修煉中提升這么多,但提升能讓易川實力可以再進一步,也是個不錯的進展。
但...易川還注意到了另一個不同尋常的點。
大量靈氣在修煉室翻滾,讓易川沒有靈氣不足的后顧之憂。
而其在易川體內被不停的吸收、轉化。
血脈之力也在接連的被凝練出來,這種速度簡直讓易川欲罷不能,四個欄位四倍修煉速度,再加上c級的信念羈絆...易川能感覺自己五感中的血脈之力從最開始寥寥幾縷,不停的充盈起來。
而易川的五感也隨之愈漸清晰、空靈起來,新的血氣在其中擴張、滋生,易川渾身血氣接踵而涌,不停翻涌。
“為什么?”
易川心神有些分散,他現在進程雖然很快、很順暢,但他感到身體有些地方似乎在不停的朝他傳遞一種訊號。
那是讓他產生迫不及待感覺的根本。
但易川內感至全身,也無法察覺到到底是什么,再嘗試幾番后,他只能將其放在一邊,繼續專心的凝練血脈之力。
越往后...可能限制血脈之力的不是修煉速度,而是強度。
天色漸漸從黑暗緩緩微亮了起來。
在入秋的時日里,早晨最為寒冷,而云奕校府內,一切都靜悄悄的。
而在路明輝的那處鏡像空間里,他手一揮,一道道蓮子模樣的東西就飛了出去,進入那古城中。
而不遠處...另一個人嘖嘖道:“看來,你當個老師還挺上心的。”
他就是秦山,這幾天其他院長都在忙大會之前的準備事項和爭取名額,他倒是對這些事情不擅長,索性到路明輝這里來寒暄寒暄。
秦山看著那些蓮子進入古城后,又化作一個個神態熟悉的鏡像敵人。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秦山當然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更清楚路明輝為什么要這么做,瞇著眼笑道:“依舊那么記仇。”
“不過,對于他們來說依舊只是幾個鏡像人罷了。”秦山道:“而且....”
他看著這些人,能感受到構建他們的精純能量,道:“如果他們知道,你構建的那些鏡像敵人,每次擊殺都能獲取其地心蓮的精華,那不得拼命。”
路明輝淡淡的說道:“就是一些低階護蓮子罷了。”
秦山搖搖頭說道:“低階?對于你我是低階,而對于這些孩子來說,那就是寶貝了。”
他說到這里,有些感慨又有些羨慕。
“盡管他們現在還感受不到,但一旦進入了三階,循環通道將徹底融合,每一處通道后面所蘊養的東西,便會暴露出來;那個時候...他們就得感謝現在這牢牢的基礎了。”
路明輝并不在意,只是手不停的將那些地心蓮子送進古城中。
秦山默默的看著他不斷的構建,然后微微嘆了口氣。
“看來你是著急了,從前的你做這些事情不會有這樣的耐心的。”
“是因為最近天衍世界有些人來了吧,還有即將開啟的大會...又是十年間一次的爭奪。”秦山背著手,頗為感慨:“也是...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仿佛就在昨日....”
“停住!”
路明輝額頭一黑,無奈道:“你是不是閑的慌,之前說我墮落,現在又說我著急,什么話都讓你說了。”
秦山攤手道:“反正我是這樣認為的,”
“管你怎么認為,我現在是興趣來了,反正等他們一個個晉升到執劍后,前往天衍世界,就與我無關了。”路明輝神情恢復平靜,手只是微微一頓,他又開始構建新的東西,一個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出現在古城之中。
秦山沉默,雖然路明輝話說的很不在意,但這處被構建出來的世界...看起來雖然鳥語花香,城關門口甚至還有些不怕人的動物,紛紛竄動跳開。
但這一切,終究是假的。
在每個城關的門口,全是焦土和碎裂,黃金炙熱的鮮血灑遍每個角落,一柄殘刀就可以斬掉龐大巨獅的頭顱,折斷的骨車每一面都是血跡斑斑。
“算了,我也不打擾你了。”秦山緩緩的說道,這些過往雖然沉重...但卻對于路明輝這樣的人,充滿了致命吸引力。
向往平淡生活,不太是他的風格。
路明輝沒說話,秦山血氣一轟,直接在這個空間撕開一條口子,整個人從中閃過,消失不見。
路明輝手停了,整個空間里沒有說話,陷入只有水聲、風聲的自然寧靜。
路明輝看著那些古城中的人,一個個面目可憎、飽滿陰冷和敵意,好似隨時都會沖上來般。
路明輝平淡而視,而后天地間傳來一陣高昂的鳥鳴。
那只渾身暗紅色羽毛的大鳥再次出現,它從高空中墜下,氣息收斂,落在路明輝身旁,神色頗為親昵,遠不是那些鏡像人所能比擬。
路明輝摸著大鳥的羽毛:“又覺得無聊了嗎?”
“沒事,待會兒那群小家伙又要來了,會陪你好好玩的。”
大鳥很有靈性,似乎聽得懂路明輝的話語,一旁溫和的瞇著眼,露出愉快的神色。
顯然前天的帶人航天行動,讓它覺得很好玩,只可惜只飛了幾個,不夠過癮。
“咕咕咕!”
大鳥撲扇著巨大的翅膀,眸子露出興奮,鳴叫聲愈響,從路明輝身邊飛起。
路明輝看著大鳥飛入云層,神色露出笑意,輕輕道:
“而且你放心。”
“困了幾代天驕的禁令。”
“將會在這一代終結。”
“到時候我們都將重回到戰場。”
他聲音不曾鏗鏘,但卻字字包含一股威勢,那是他在其他人面前未曾表露過的。
此刻的他,和那個在屋子里打著游戲的中年大叔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