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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八章 這個雨水綿綿的季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瘋狂心理師

  前面一章不知道什么原因暫時看不到~

  這里稍稍補一些前情提要:

  劉田田給警局打了電話后,劉一明和馬路一起來到花園橋社區衛生中心。

  劉一明帶著兩位老人回警局了解情況,馬路則來到身心科門診室找尋沐春討論最近在繞海發生的家暴案。

  雨水的氣息從半開的窗戶闖入房內,裹挾著潮濕和泥土的味道,帶著絲絲悲涼。

  春日的悲和秋日不同,并非是庭草荒蕪,花木凋零,寒風蕭瑟的冷落凄涼。

  而是一種月朗花盛,奈何潮悶不減,悲情難遣。

  想要憂愁嘆息,周圍卻是一派生機,反倒是愁懷難展。

  就像一根枯黃的小草在一片五光十色的花園中,想要哭泣也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角落。

  秋冬則好一些,天寒地冷,落下淚來也能說是寒風吹到了眼睛。

  馬路的擔憂和困擾沐春非常理解。

  這幾天,他也在思考最近發生的事,尤其是張枚那一天在身心科看了劉美的第一條視頻之后,沐春胸口的煩悶感一直都沒有消退。

  因為有前幾次的經驗,沐春相信,這種感覺不會無端出現,一定是有什么他沒有發現的線索躲藏在某個不容易發現的角落里。

  正如馬路剛才所說——總感覺角落里藏著一張人臉。

  沐春的心里也有類似的感受。

  翻開第二張圖片,是一段文字的截圖。

  “更多的人,可能在不同地方,不同時間,相約進行這種死亡儀式,走向薔薇之海的盡頭,通過孤獨幽徑,走向神的故鄉。”

  “這個是?”沐春當然認識這段話,只是沒有想到馬路也發現了這兩者之間可怕的相似之處。

  ——這段話并非出自劉美的視頻,而是沐春在解釋亭亭玉立案件的時候一段出自沐春口中的敘述。

  “薔薇之海的盡頭,孤獨幽徑還有神的故鄉,沐春醫生有沒有覺得這段話和劉美視頻重的那段話有些相似,我是說,如果讓我選擇配音的話,這兩段話我會想到同一個人來配音。比如宮野真守。”

  第三張圖上的內容是劉美在視頻中所提到的一些聽起來有些奇怪的句子。

沐春對這張圖的分析如下  “在人生的中途,他已經迷失了正路,走進一座幽暗的森林。這句話出自但丁的《神曲》,原話是這樣的,‘在人生的中途,我發現我已經迷失了正路,走進了一座幽暗的森林’,地獄篇第一章第一句。”

  “地獄?”馬路驚詫。

  “是的,劉美的這個視頻引用的正是但丁《神曲》中的一些句子,與薔薇之海的盡頭、神的故鄉相對應的應該就是劉美視頻中的幽暗森林、火和新生、也就是《神曲》中寫到的地獄、煉獄和天堂。”

  “嗯,基本上就是這樣,語言、文本分析完之后,你會將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并且想到夜神月的另一個原因,我想應該是和這幅畫有關,也就是第一張圖紙。”

  分析完馬路帶來的三張圖以后,沐春將畫有審判的圖放在兩人中間,又把第二張圖放在它旁邊,第三張圖疊放在第二張圖下方。

  隨后,他問馬路,“有沒有想到什么?”

  “我......”

  馬路認為自己能想到的已經都告訴沐春,亭亭玉立的案件記錄他也反復讀了好多遍,劉美的視頻更是看了無數次,各種網站上的版本幾乎都沒有遺漏。

  還有什么是他沒有注意的呢?

  “還有兩點。”

  沐春比劃了一下。

  “兩點?”

  馬路:......

  “審判和新生,所以其實應該將這些圖紙的順序換一換,再看看你會想到什么。”

  說完,沐春將畫有天使號角的圖紙移動到最右側。

  “你站起來看,從上往下,站起來看,會看到什么?”

  馬路照著沐春的意思站了起來,看了半晌,還是沒有看出什么不同。

  這下,沉著冷靜帥氣的馬路真的著急了,感覺這些天困擾的事好像就要解開,怎么就偏偏又沒了頭緒。

  “亭亭玉立那個案子是什么?是自殺事件對不對?”沐春提示道。

  “是的,沒錯。”

  “那么劉美事件是什么?”

  “故意殺人。”

  “很好。”沐春坐回座椅,“劉美兩條視頻中可有任何后悔和恐懼?”

  “沒有,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她完全就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甚至好像就在說天氣預報一樣,平靜到讓人不可理解。”

  “殺人,應該是要受到非常嚴厲的刑罰吧。”

  “那是當然,非常非常嚴厲,很可能是要死刑的,如果劉美拿不出其他能夠減少刑罰的證據。”

  “一個正常人絕對不可能這么冷靜是不是?”

  馬路肯定道:“不可能,有些嫌疑人就算是一開始很冷靜,被抓之后,也會慢慢意識到等待自己的是一條死路,這個時候,任何人都會害怕的,一個沒有經歷過的人可能會固執地說,一定有人會不緊張不害怕,但是去重刑犯監獄問問里面的獄警就知道了,死刑前一晚,沒有人不哭哭啼啼,簡直比鬼還恐怖。”

  分析到這里,沐春告訴馬路,他之所以會聯想到夜神月的配音是因為以下原因,“語言和文本帶來的相同意境是一個重要部分,另一個原因是和審判這幅畫有關,也就是第一張圖紙。”

  “既然殺人償命這么簡單的道理劉美不可能不明白,那么為什么她絲毫沒有露出恐怖的神情?是她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在做一件錯事嗎?”

  “至少在視頻上完全看不到。”

  沐春認同馬路的說法,“那么夜神月呢?他為什么不感到殺人應該恐懼?”

  “因為那本筆記。”馬路說。

  “嗯,說對了,將兩張圖紙顛倒順序就能看到,自殺是自己決定死亡,而劉美的案件也是死亡,只是這種死亡并非自己執行,并非池田近自己走向薔薇之海的盡頭,并且池田近也不會進入一個美化后的薔薇之海的盡頭,他的終點是地獄。

  亭亭玉立案件美化了死亡,將死亡描繪為一種浪漫的,文學美感的事物,薔薇之海的盡頭好像是一種寧靜、美好,沒有痛苦的地方;神的故鄉更是指向一處會被寵愛的天堂,這是減輕死亡恐懼,美化死后世界的方法。

  而池田近的死亡沒有薔薇之海的盡頭也不是神的故鄉,而是地獄,是迷失了正路,走進一座幽暗森林,這里迷失了正路的是誰?”

  “是池田近?”

  “那么審判者又是誰?”

  “難道!”馬路突然明白了什么,“難道說劉美的想法真的是和夜神月一樣,認為自己可以開創一個全新的沒有罪惡的世界?”

  “不排除這個可能,而且非常有可能,如果一個人認為他在做一件正確的事,就有可能不感到恐懼。”

  “就好像戰爭時期那樣?”馬路恍然大悟。

  “我現在擔心的事情是......”沐春感到胸口一陣疼痛,異常不安。

  “沐醫生,其實我擔心這件事比我想的還要復雜,我甚至擔心這是一樁連環殺人事件。”

  “馬路警官,我支持你的想法。”

  馬路突然提高了音量,“沐醫生也這么認為嗎?”

  沐春沉著道:“如果劉美的案子卻是和去年亭亭玉立的案子有關,那么就不可能如此簡單,馬路警官可能還沒有注意到一個很小的細節,當然我相信你把能找到的視頻都看過很多遍,所以才會發現這面畫有審判的墻和這些意境類似的句子。

  這里還有一個細節,也許和背后那張隱藏的臉有關。”

  “是什么?”馬路確信自己這幾天已經搜集了所有的資料,并且算得上是非常深思熟慮。

  劉美的案子影響很大,要是再不能找到池田近的心臟,馬路肩上的擔子也就一點也松懈不下來。

  就在剛才,警局的同事又給馬路打來電話,告訴他陳豐的案子有了新的變化,說是有人報案,陳豐是被人蓄意謀殺的。

  算得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沐醫生,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幫我理清了頭緒,但是我也更迷茫了,如果真的是連環事件的一部分,那么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

  沐春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紙放在審判的右邊,圖上是一串英文字母。

  馬路疑惑地看著沐春。

  “這是劉美在誘tube上的賬號?”

  “沒錯,馬路警官記憶真好。”

  “這有什么問題嗎?我們的技術部門查過這個賬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到今天為止僅僅發布了兩條視頻。”

  “看上去沒什么問題,但是如果劉美家暴案真的和亭亭玉立的案件有關,你再來看這個賬號會想到什么?”

  “兩個T很古怪。”

  “沒錯,一旦我給你心理暗示之后,很快就能發現這個賬號的特別之處。”

  馬路撓了撓頭發,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我之前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難道我是瞎了?”

  “很正常,我們的大腦是會忽視一些東西的,尤其是當我們本來就不認為一些東西是重要的,我們更容易忽略它們。”

  “原來如此,但是這也只是猜測,通過這些字母,我們也找不到心臟的線索啊。”

  “那再看看這個呢?”沐春又拿出一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

  這張紙是沐春花了一個多小時檢索和整理的。

  這張A4紙上印有兩百多個賬號,這些賬號全部和劉美在誘tube上的用戶名格式相同。

  “TMuT?這個名字如何?”沐春笑著說。

  馬路看到這張紙上的賬號,手指關節突然有些發軟。

  “這個是?”

  “亭亭玉立事件發生時,我們是通過技術人員找到了所有亭亭玉立粉絲的賬號,然后組織了很多志愿者展開在線危機干預的對吧。”

  “是的,當時真的是爭分奪秒。”

  馬路當然還記得當時發生的事。當時的志愿者來自醫學院學生,法學院學生還有沐春的病人以及其他科室的醫生,另外還有一部分警察,大家接受了很短時間的培訓,幾乎是用生而為人的本能、執著和持之以恒的勇氣,鼓勵正在走向毀滅的人重新接受生活。

  想到這里,馬路又說:“難道這些賬號都是當時我們追蹤的那些女孩?”

  “是的,所以我第一次看到劉美的賬號時就覺得似曾相識,于是重新整理了當時的賬號,發現它們是一樣的。”

  “很多社群會用類似的用戶名,或者加一些前綴、后綴,這樣就像標簽一樣,也像是某種......”

  沐春點了點頭,他知道馬路已經完全理解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沒錯,劉美很可能也是亭亭玉立粉絲中的一個,不同的是,她參與的不是之前那件事。

  或者說,之前那件事,劉美也曾參與其中,只是當時她并沒有使用這個賬號。

  還有一種可能,一種最可怕的可能。

  “如果是當初亭亭玉立的粉絲,那么會不會通過調查亭亭玉立事件相關人員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有一位,你還記得邱平嗎?當時紅色房間里的一個女孩。”

  “可是她會知道些什么呢?”馬路有些沮喪。

  沐春更是消極地說:“她應該不會知道什么,因為她們是薔薇之海的盡頭,而劉美不同,劉美是審判,事件可以說是變化了,或者升級了,而且亭亭玉立在看守所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那我們通過之前的方法,搜索和TLiuT有關的所有賬戶信息是不是可以發現線索?”

  沐春沒有回答馬路的提議,他擔心的是更為可怕的事。

  這件事馬路剛才已經提及,但是顯然相比立刻找到池田近的心臟,驅散輿論和市民的擔憂,是他當下最在意之事。

  而沐春更為擔心的卻是,如果真的是與亭亭玉立那件事相同,那么劉美的案件可能就和紅色房間一樣,只是一個更大事件的demo,隱藏在背后,即將發生或者已經發生的事情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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