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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就是很難回答的問題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瘋狂心理師

  沐春伸了個懶腰,想著是不是要將教授生病的事情告訴張枚。

  暗自思忖片刻,沐春還是決定替楚曉峰保守這個秘密。

  從教授的病情考慮,當前最重要的是保持情緒穩定,家人的鼓勵對病人來說自然是意義非凡,但是按照張文文的建議也是暫時不要讓楚教授的家人知道,畢竟教授自己是身心科醫生,他應該更清楚對他來說哪一種選擇是最好的。

  沐春一直以來都非常尊敬楚曉峰,對他長期保持情緒穩定這件事也是欽佩不已。

  雖然大家都會認為一個身心科醫生一定是調節情緒的高手,一定不會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至少很少會鉆牛角尖吧。

  其實不然,身心科醫生其本質首先也是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人怎么可能沒有情緒,只是他們在遇到各種困擾的時候更知道如何應對和處理吧。

  身心科治療有其特殊性,其中之一就是遇到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時,醫生要如何幫助病人。

  比如喪失帶來的悲傷,醫生也不可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所以悲傷其實無法被改變。

  遇到這樣的病人,沐春更多時候是陪伴和共情,等待病人稍稍平復,能夠在認知層面討論應對方法時,逐漸幫助病人建立有效的應對方法,面對悲傷,同時又能回歸正常生活。

  所以身心科醫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調控體質,只是知道如何更好的應對而已。

  楚教授的決定自然也是出于各方面考慮之后,他認為最好的選擇。

  “沐春,我怎么看你今天有些不對勁。”張枚的咖啡已經喝完了,她對沐春手繪的表情圖紙表現出一些興趣,沐春也就順水推舟,希望張枚能夠幫忙找找出版社。

  說起出版社的時候,張枚又問起潘小青的事,“這丫頭最近也不太好,家里出了點事,沐春醫生應該不知道吧。”

  “潘小青嗎?”

  “對啊,她最近是不是也來你這里看過病?”

  張枚的推理能力,沐春真的是打心底里佩服的。

  這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難道律師可以直接查看社區衛生中心的掛號系統?

  這個世界也太沒有安全感了吧。

  “我可以不告訴張大律師嗎?”沐春盡可能緩慢地說出這句話。

  張枚目光犀利地看了沐春一眼,“隨你,小青最近比較難,我的意思是如果沐春醫生能幫忙的話......不過,他們家的問題是生意上的問題,我實在也想不出來沐春醫生能幫什么忙?”

  “啊,這個,的確不能。”沐春撓了撓頭發,謙虛道。

  正在這時,劉田田沖進了身心科門診室。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劉田田完全沒有看見張枚一般,拉著沐春的手臂連連說道,“我想起來了,就是他。”

  張枚忽然站了起來,瞪了一眼沐春,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感瞬間全無。

  “沐醫生辦公室的氣氛可真不錯啊。”張枚說完,將椅子朝桌子下面稍稍推了一下,優雅地轉身準備離開。

  沐春也沒有站起來,他現在更關注的是劉田田正在說的事。

  以沐春這大半年來的經驗,劉田田沖上來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事。

  一般來說不是急診室出了事就是賈院長有請或者某位同事出了什么問題。

  沐春最怕的就是急診室出事,至于賈院長和同事的事情,在沐春心里都是可以緩一緩的。

  急診室真的是一分鐘也不能耽誤。

  盡管沐春心里擔憂,但他還是慢悠悠地從劉田田掌心中取回了自己手臂的所有權。

  “疼,疼!”

  沐春一邊抱怨一邊揉著手臂。

  張枚可聽不下去,丟下一句,“鼓明天送到。”就離開了。

  原本張枚還打算去楚思思的門診室看看她的工作情況,現在她沒了這份心情,‘什么身心科,還是做律師比較好吧。’

  走廊上,張枚抬著頭,這般女王氣勢,大有一番9歲以上90以下的男子全都該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既視感。

  她沒有選擇走到四樓搭乘電梯,在健康方面張枚也是主張多運動,勤走路的。所以她一路沿著樓梯往大廳走去,病人們見了她都偷偷看了幾眼,心里各有想法。

  另一邊,劉田田平緩了一下呼吸,急切地對沐春說道:“我想起來那個人是誰了,那個網紅小男人。”

  “小男人?”沐春有些摸不著頭腦,劉田田說話有時候亂七八糟沐春也是心知肚明,但是她的判斷力一直都不差,的確如劉田田自己所說,她可是有偵探天賦的。

  就是這位小偵探時不時大驚小怪,沐春著實有些招架不能。

  “你慢慢說,慢慢說可好?”沐春安慰了一下劉田田,她終于稍稍冷靜了下來。

  “這次不是什么推理了,是真相就在眼前。”

  一身潔凈護士服的劉田田,眼神中卻滿是仇恨,恨的好像放一張紙在她視線中,這張紙能瞬間燃燒起來。

  ‘這么大的仇恨?莫非是失戀了?’沐春想到。

  “好,真相,真相。”沐春知道一個人情緒激動的時候,再催她也是說不清楚的,但是他已經基本判斷出不是急診室出了什么事,也就不太著急了。

  “你把掛號系統打開給我看。”劉田田說完,一把將電腦顯示器轉到她眼前,隨后又從沐春手上搶走鼠標,一頓流暢,最后將屏幕轉回沐春面前,“看這個。”

  沐春乖巧地看向顯示器,“這個是......”

  “楊星!”

  劉田田牙齒咬著嘴唇,可真沒把嘴唇當成自己的。

  “這個楊星真的是渣男!”

  “等等,你不要告訴我。”

  沐春急忙轉過身去。

  “為什么啊?這個楊星真的很渣很渣,我上次上來找你的時候,就覺得你門診室的那個男生很眼熟,當時我擔心趙敏的事情,沒有好好想這個人是誰,不過我一眼就知道他是個網紅。

  后來,我想了想,又去確認了一下,就是他,就是這個男人,渣男!”

  “是劉田田失戀了?”沐春背著身體問道。

  “不是我,是我中學同學,她為這個男人哭的死去活來。”

  “我可以不聽嗎?”沐春幾乎捂著耳朵在求饒。

  “為什么不聽啊,你難道不需要知道你的病人究竟怎么回事嗎?”劉田田抓住沐春的椅子,然后用力一推,將沐春轉了過來。

  沐春是真的不想知道太多事,道理就和當初劉田田拉著他說沈帆的事情一樣。

  也許律師和偵探喜歡了解一個人的方方面面,甚至不惜窺探一個人的隱私,但是沐春不喜歡。

  劉田田卻鐵了心一定要在沐春面前好好告狀一般。

  “這個楊星就是一個玩弄女性情感的高手,他同時和很多女生交往,這種人能有什么身心疾病需要醫生幫忙的?我就怕沐春醫生被他騙了。”

  “有可能。”沐春揉了揉前額——頭疼。

  “對啊,我真的擔心沐春醫生那么單純,甚至蠢蠢的!”

  “蠢蠢的?”沐春真的不知道劉田田怎么就覺得他蠢蠢的。

  “我是說感情方面你也沒有什么經驗吧。”

  沐春無言以對,“還......真的沒有什么經驗。”

  “那就對了,你應該去看看現在的一些網絡社群,然后你就知道一群男人在靠什么賺錢,也能知道他們對女性是多么的充滿惡意。”

  “惡意?”沐春愈發聽不明白了。

  “哼,我同學就是這么被騙的,那個楊星看上去很帥是不是?”

  “是......吧。”以現代人的審美來說,楊星膚白貌美,文質彬彬,說話有條有理,嘴角帶笑,笑容多情且溫柔,怎么看也算是美的吧。

  又不能把衛玠和潘安叫出來打擂臺,按照現在網紅美男的標準來說,楊星也算是不差的。

  “你看,你也承人他很帥了是不是?你可還是一個男的。”

  “我可一直都是男的。”

  沐春著實有些哭笑不得,他可真想對面門診室的門這個時候可以打開,楚思思能出來救個場,或者現在能來個病人也好啊,吳芳梅阿婆要是能來開個止疼藥什么的,那可真的是救人于水生火熱之中啊。

  可惜,求而不得才是常態。

  所以沐春也就不期待什么了,既然今天劉田田的抱怨是躲不掉了,沐春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又打開冰箱拿了七塊冰塊,等咖啡做好之后,劉田田已經說了一大堆關于楊星的“可恨之處。”

  “你是說這些方法還有人專門教授的?”沐春覺得自己聽到了一些新鮮事,這件事可比楊星有多渣更讓他在意一些。

  而且沐春記得楊星好像也在從事一項社會學研究,研究的正是男女感情之事。

  “是的,有人教授的,你知道pua嗎?”

  “pua?”沐春猜測這是幾個英文單詞的首字母縮寫。

  “我其實也不是很了解,但是這段時間這個詞的出現頻率非常高,沐春醫生去微博或者各種公眾號文章里查一下應該就能了解了。”

  “好,我一會去了解一下,這個和楊星也有關系?”

  沐春問完之后,劉田田終于想到問一個沐春認為她早就該問的問題。

  “楊星是來看什么病的?”

  劉田田終于坐了下來,一頓情緒激昂地傾訴之后,她的情緒穩定了許多,頭腦也開始進入正常的思維軌道中。

  “啊,你終于想到這個問題了,我還在計算你打算什么時候問呢。”

  “嗯,我也是太激動了,竟然忘記這么重要的事情。”劉田田等著沐春的回答。

  “但是我不能說啊。”沐春很快給了答案。

  劉田田嘟著嘴,剛想說,“有什么不能說的。”

  可她也是個專業護士,對身心科的工作也有所了解,沐春說不能回答的時候,劉田田也感覺到自己不應該多問。

  “案例督導的時候是不是可以說?”

  “是的,但是現在不是案例分析的時候,而且說實話,楊星其實并沒有來看什么病,他說的那些事情恐怕要等他下次再來我才能更清楚一些。”

  劉田田有些不高興,在她看來,沐春這是有意不想多談論楊星的事,可是這個楊星真的來者不善,劉田田越想越覺得他來身心科也像是某種計劃好的陰謀。

  “沐春醫生,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有辦法,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一個壞人呢?醫生要怎么辦?”

  這問題有點誅心!

  沐春聽到劉田田這個問題的時候正喝著咖啡,一塊冰塊順著劉田田的聲音滑進了沐春口中。

  三月的繞海,也沒有熱到可以嚼冰塊的程度。

  “你怎么了?”看著沐春臉色怪怪的,劉田田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沐春伸手捂著嘴,好不容易將冰塊融化咽了下去之后又深呼吸了一下,他看著劉田田認真地說:“這是一個好問題。”

  “什么好問題?遇到壞人要怎么辦嗎?”

  “是的,這是個非常好的問題。”

  “那到底要怎么辦?”

  劉田田突然對答案很感興趣。

  “書上有教過要怎么辦嗎?”沐春問。

  劉田田搖搖頭,“好像沒有。”

  “老師教過嗎?”沐春又問。

  劉田田思考了一下,頭腦里轉了一圈遇到過的老師,還是搖了搖頭。

  “那你回答我呀,沐春老師。”

  沐春將腦袋埋在手臂中,趴在桌子上使勁搖頭。

  隨后他抬起頭一臉無辜地看著劉田田,“這就是我一開始不想讓你說楊星有多渣的原因。”

  “為什么?會影響沐春醫生治療他嗎?”

  “嗯,這是一部分原因。”

  劉田田似乎聽懂了一些,她試著問,“是怕失去了客觀公正性?”

  “沒那么嚴重,我不是法官,也不是什么裁判。”沐春平淡地說。

  “那么是怕影響你對病人的判斷?”

  “這也是一部分原因,多少是會有影響的,我們看待一個人,從來不可能完全客觀,身心科治療也不像超聲檢查和試紙檢測,身心科原本就是很難完全客觀的。”

  “我大概明白一些。”

  劉田田的臉頰稍稍有些泛紅,一方面是她說話太快,情緒有些激動,另一方面,她似乎有些明白,為什么沐春醫生不想聽她說楊星的事。

  但是!

  “楊星真的是渣男啊!”劉田田忍不住重復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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