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廣深又瘋了。洛楊坐在辦公室里，看著自己一身臟兮兮的上衣直發愁。
“趕緊換下來吧，這味道臭死了，不是說已經正常了嗎！”同辦公室的小風捂著鼻子說道。
洛楊一把推開小風捂著鼻子的手，“喂，別這樣嫌棄人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又發神經了，已經給沐春醫生打電話了。”
小風全名劉風，今年22歲，大學畢業后通過考試成為一名監獄警，平時都是跟在洛楊后面，工作算不上積極，和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一樣，熱愛二次元，喜歡追番，對生活和工作沒有什么追求。
洛楊讓小風幫忙接待一下沐春，小風搖搖頭說：“不要不要，我怕見身心科醫生。”
“怕？有什么好怕的，你難道也有什么問題？”洛楊不懷好意地對小風笑道。
“聽說這個沐春很厲害，我怕被他發現我是個小奶—狗。”小風笑嘻嘻地說道。
“呸，丟人，一個獄警你說你是小奶—狗，這算什么事。”洛楊有些不滿意地教訓起小風來。
小風白白凈凈，身高一米八，長相如男團舞蹈明星，而且他還真跳的一身好舞藝，年會的時候給豐川第一監獄漲了不少臉。
居然好意思承認自己是……洛楊也真不知道現在年輕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小風看起來倒是不當回事，還有些自鳴得意，一副反正我是良好市民，品學兼優，除暴安良，對女友又敬又愛，絕對是無死角好男生。
洛楊一邊換衣服一邊哆嗦，這空調實在是不熱啊……
只聽小風在一旁說道，“洛楊大哥是沒看最近的新聞吧，大三女生為情自殺成植物人，男友竟然對她人格侮辱長達三年。”
“什么小道新聞，假的吧。”洛楊想也沒想就回了一句。
小風說的新聞非但不是假的，而且事件中的女生正在醫院里躺著，雖然搶救及時，生命是救了回來，可是根本已經是一個植物人，每天依靠幾萬元的醫藥費才能維持最低程度的生命狀態。
這件事情起始于兩年半前，終于在七百多個日夜后的新年之際，成為了一場無力回天的悲劇。
小風給洛楊這么一說，洛楊仍然是不相信的，樂觀如他怎么也不會相信現在的年輕人還能這樣談戀愛，那不是精神變態嘛。
洛楊一邊穿上新的警服一邊說道：“這事情都是道聽途說，以訛傳訛，我不相信這種事情的，你年紀輕輕的讀點正面新聞不好嘛，干嘛老是看這種事。”
沐春來到豐川第一監獄之前，潘廣深再度發生狂躁，在吃飯的時候把食物全都囫圇吞棗咽了下去隨后噴吐在獄警衣服上。
之前一天，潘廣深再度出現已經一周未曾出現的吞食異物行為，現在更令洛楊擔心的是，之前不過是吃一些碎布，床單，衣服，拖把，排泄物等……畢竟還算是比較柔軟的東西。
但是今日不同，潘廣深不知道從哪里弄到一些玻璃碎片，洛楊擔心他是不是把這種帶有鋒利邊緣的東西吃了下去。
總之等沐春來了再說吧，現在洛楊幾乎把沐春當成了救命稻草，解決不了的事他來了應該就有辦法。
潘廣深蜷縮在角落，身上的衣服被撕裂成一條又一條，他的雙頰紅里透黃，眼神中充滿了不安和痛恨。
他恨的也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沐春原本想要打車到豐川原，考慮到路上會堵車，就騎行了一段近路，隨后搭乘地鐵換輕軌，即使這樣還是用了一個小時多一些才到豐川第一監獄。
洛楊收到沐春電話后就在門口等沐春，看到他小跑著趕來，洛楊懸著的心總算輕松了一些。
沐春和洛楊打了聲招呼，兩人隨后從一扇小門走進監獄。
穿過走廊時洛楊便迫不及待和沐春說起潘廣深的事，沐春靜靜聽著，好像這些事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果然……好像被你說對了，沐醫生是不是早就知道潘廣深會繼續神經……他今天可能吃了碎玻璃，會不會劃破內臟啊？還有啊，他這種情況到底什么毛病，是精神病嗎？”洛楊一連串問了很多問題。
沐春問道：“有沒有檢查他的肝功能？黃疸問題有沒有治療？”
洛楊勤快地點頭，“說起來，還真的是有肝病，沐春醫生怎么一眼就看出來呢，你們身心科是不是也是全科都要學啊，不瞞沐春醫生啊，我高中時候也想考醫學院，可是成績不夠，考不上啊，據說醫學院很辛苦吧，很容易那個是不是？”
洛楊越說越來勁，好像是在荒島上孤獨久了終于找到人可以說話，一開口停都停不下來。
“哪個？容易哪個？”沐春疑惑道。
洛楊眼珠子朝上翻了翻，還用力抬了幾下眼皮。
“什么？”沐春皺著眉頭問。
“禿。”洛楊說道。
“吐？潘廣深吐了應該是正常的吧，吐干凈才好。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都要吐掉才能好好治療。”沐春一本正經說道。
“不是吐，是禿，禿啊。”洛楊把帽子拿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哦！”沐春恍然大悟。“是脫發啊……”
“對對對，學業繁重會脫發吧。”洛楊自豪地甩了甩一頭濃密的黑發，自豪地說。
“不會。”沐春剪短回答。
“誒？”剛要感慨一下怎么可能不脫發呢，不是都說學霸容易脫發嘛。
“不會脫發，會變聰明。”沐春笑著拍了拍洛楊的肩膀。
兩人走進辦公室，小風看見沐春嚇的不敢說話，洛楊看到他戰戰兢兢地模樣，喝道：“干什么呢，又不是來給你打針的。”
劉風搖搖頭，“聽說身心科醫生能看透人心，我可不想被看透。”
“你有什么被看透不被看透的呀，就你這樣的混小子，不是想著游戲就是想著游戲里的妹子，還有別的嗎？”洛楊一邊吐槽劉風一邊引導沐春坐下。
“不坐了，上次我和你說的那間房間用作治療室會比較合適一些，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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