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會不會皺眉頭呢,從這只小貓受傷的表情看來,它就像人類皺著眉頭忍著劇痛一樣。
劉田田很仔細地給小貓清潔傷口,偶爾小貓的腿會動幾下,看著叫人心疼。
忽然劉田田把沐春叫到身旁,“沐醫生,你來看這里。”
劉淡淡和楚思思也聽見了劉田田的話,一個把手稍稍移開一些觀察劉田田說的位置,另一個則是在稍稍遠的地方看了看小貓,被劉淡淡的手擋著也看不清楚。
“這個傷口,你覺得怎么樣?”劉田田問道。
沐春雖然不是外科醫生,但是他也看出來了奇怪的地方,劉淡淡更是看得清楚,三人心里都有些發怵。
楚思思見三人神色都有些不對勁,問道:“怎么了?小貓有什么問題嗎?”
“是一個很奇怪的傷口,思思姐你過來看。”劉田田說。
“別看了,這個傷口看了容易做噩夢。”劉淡淡往旁邊走了一小步擋住了楚思思的視線。
“誒?”楚思思納悶地站在原地。
劉田田一邊用紗布幫小貓包扎一邊說,“這有點恐怖了啊,沐春老師,變態虐貓嗎?”
“虐貓?”劉淡淡之前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事,一聽虐貓,立刻想了起來,“最近我遇到個老太太,說是總是聽到小區里有貓狂叫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不著覺想出來的聲音,老太太說,半夜聽到這種聲音老嚇人的。”
“有可能是發情期吧,不過這個月份對嗎?”劉田田搖晃著腦袋,包扎完之后拍了拍小貓的頭,對它說了一句,“好了。”
“還是只母貓啊。”楚思思終于看到了小貓,想要伸手碰一下,小貓嚇得蜷起了身子。
看到小貓害怕的想要躲起來,劉田田給了它一小團紗布,小貓抱著紗布稍稍感到安全了些。
門診室的燈光有些刺眼,尤其是到了夜幕即將降臨的黃昏,窗外透著孤獨和寒冷的氣息,寒冷中似乎還躲藏著不安。
“這貓怎么會到我們醫院來的?還在五樓,是從哪里爬上來的?”劉淡淡問道。
沐春搖搖頭,把剛才正在和張枚律師討論盜竊狂的時候突然看見門口有道影子的事情和大家說了一下,劉田田聽了連連發出“嘶嘶”的害怕聲。
“還好是只橘色的小貓,這要是一只黑色的貓突然出現在我們花園橋醫院五樓,那我可真的會覺得恐怖,中午什么的還好一點,尤其到了下班的時候,五樓的走廊簡直陰森森的。”劉田田越說越離譜。
膽小的劉淡淡立刻提議,不如今天大家一起吃晚飯吧,附近有一家新開的燒烤店,說是味道很不錯,我們要不要一起去,順便讓沐春老師給我們講講案例,這周還沒有講過案例呢。
沐春抬頭盯著劉淡淡道:“這周才剛開始,今天才周一啊。”
“可是真的有事情要問沐春老師,比如說那個總是聽到貓叫聲的老太太是不是應該來五樓看看,我其實沒有什么特別好的辦法啊。”劉淡淡聳聳肩,一副我很無奈但是我很想知道要怎么辦的表情。
“淡淡說的老太太不會是吳芳梅阿婆吧。”劉田田一邊說一邊不知道從哪里找了一個紙盒,帶著白布一起抱起小貓放了進去。
“不是,老太太叫郝仙,快八十歲了,我只能給她開了一些安神補腦的口服液。”劉淡淡回答。
“那就讓老太太來五樓看看吧,不過她腿腳還利索嗎?會不會走到五樓不方便?”沐春問。
劉淡淡驚訝地原地跳了幾下,“不會吧,沐春醫生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暖男了?”
劉田田白了一眼劉淡淡,心想,沐春老師的意思多半是要是腿腳不方便那么他到內科那邊去給郝仙老太太看病也是可以的,總之這個病人是不能不看的。
冒著傍晚的寒風,四人走了兩條街,來到一家已經坐了八成顧客的燒烤店。
這店不僅僅有燒烤,還有火鍋和海鮮,所以才五點多的時候就已經有早下班的年輕人過來聚餐了。
“周一就這么多人,周末和雙休日不知道生意會火爆成什么樣。”劉淡淡感慨道,“難怪我高中同學說,做醫生不如做廚師,開刀不如開飯店。”
劉淡淡說完,之間沐春、劉田田和楚思思臉上不是鄙視就是看不起要么就是鄙視加疑惑。
劉田田半點不委婉地問道,“你高中在哪里讀書的啊?你同學都是什么人啊,說話怎么這么說的?”
劉淡淡一陣臉紅。
“淡淡不是繞海本地人嗎?”因為劉淡淡一直都說普通話,所以楚思思也不清楚淡淡到底是哪里人。
“你們這個是鄙視鏈嗎?我被鄙視了?沐春老師不說點什么嗎?”劉淡淡抓起一把瓜子放到自己的盤子里。
沐春正專心致志地看著手機,好不容易看看小西瓜的更新,卻被劉淡淡莫名說教了一番。
“都說朋友聚餐不要只看手機,現在人整天都是手機不離手的,我們醫生應該沒有這些問題吧。很多人呼吁朋友聚餐的時候大家都把手機放到一起,誰都不要看,這樣才能真實的感受聚餐的樂趣,所以現在我們三個人在說話,沐春老師一個人在看手機,是非常不文明的。”
劉田田見到劉淡淡故意扯開話題,連忙幫著沐春說起話來,“我們正在說你呢,淡淡,你這高中是在什么地方讀書的?怎么那么奇怪的理論,我從來也沒聽到過啊。嗯......總覺得怪怪的。”
“我覺得沒什么奇怪的,開飯店和開刀之間不應該有什么歧視鏈的關系~~~~~~吧,就像身心科和內科~~~~還有外科~~~~~~對吧。”
沐春一開始還挺正義凌然的,說到后來,另外三人不禁笑出了聲。
沐春只好硬著頭皮自圓其說,“就算現在不是,以后也會是的嘛。”
三人一聽笑的更大聲了。
點完餐后,店員過來核對餐品,四人要了菌菇火鍋,牛肉,金針菇、平菇、冬筍等等一些蔬菜,還有烤羊排、牛肉串、雞翅、扇貝、以及劉淡淡喜歡的牛筋。
至于烤雞心、涮腦花、烤羊腰子這類店員瘋狂推薦,但是四人全都搖頭的食物,店員也是很無奈。
最后店員照例問道:“那么酒水要些什么?周一晚上有啤酒7折優惠。”
大家還沒說話,劉淡淡突然跳起來,“不要,不要酒,這年頭誰還喝酒。”
聲音太過響亮,鄰近桌上的一些年輕人齊刷刷看了過來。
“額,淡淡,你怎么啦,把人家嚇壞了。”劉田田一把拽住劉淡淡坐了下來。
沐春看了眼淡淡,沒有說話,心里倒是生了幾分心事。
烤肉串上來的時候,沐春原本還很有食欲,結果拿起來剛想吃時,一直乖乖在一旁的盒子里玩紗布的小花貓突然叫了起來,面色猙獰地盯著沐春。
“估計它餓了吧。”楚思思說。
“才不是,我估計是饞了,因為太香了啊。”說著劉淡淡拿起一串肉串放到嘴邊。
剛要張嘴開吃的時候,沐春突然說了聲,“等一等,我覺得這個肉不太對勁。”
“怎么了?老師?”劉田田本來就對這肉串沒興趣,聽見沐春這么說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是不是這肉有問題,我猜是老鼠肉。”
劉淡淡和楚思思一聽,立刻把肉扔到了餐盤里。
“什么東西啊,老鼠肉,怎么會有商家賣老鼠肉。”楚思思說完,花容失色,富貴人家出生的公主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吃到這種不干凈的食物。
“嗯,我也覺得這肉有一點點問題,我對食物比較敏感,也可能沒有問題,但是還是不要吃了最好。”沐春把整整齊齊放了六串肉的餐盤端起來放到長桌的另一頭。
端走以后,小貓也就又安靜了下來。
“不會這么神奇吧,難道它知道是老鼠肉,所以饞了?不過說起來,這只小貓雖然可愛,可是畢竟不是家養的小貓,也許天生還保留著抓老鼠的本能吧,那些家養的貓都快跟人一樣了,別說抓老鼠,有時候毛線團都沒興趣,最好就是趴在墊子上曬太陽。”劉田田一邊說一邊朝著小花貓眨了一下眼睛。
“沐春老師在想什么?”楚思思看沐春不說話,輕聲問道。
“哦,沒什么,我在想也許這不是老鼠肉,貓會叫未必說明這是老鼠肉。”沐春冷靜地說著,說完咕嘟咕嘟喝了半杯熱水。
“那還能是什么,真是越說越嚇人了,沒有那么夸張的啦,這是在繞海好不好。”劉田田這么一說,大家又興高采烈吃起飯來。
楚思思和劉淡淡說起可以一起去學習京一大學的課程,劉淡淡高興地點點頭隨后又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怎么了淡淡?”劉田田問。
“沒什么,我在想思思姐想去上課肯定沒有問題,只要時間合適就行,但是我這邊的話,可能還確定不了。”劉淡淡說完夾了一塊土豆放進嘴里。
剛從鍋里夾出來的土豆豈容劉淡淡這么直接放進嘴里,當場把他燙的用手扇了半天。
“淡淡有什么為難的嗎?”沐春問。
“沒有,沒有,沒有什么為難的,都是小事,小事情。”劉淡淡說完,又重新夾了一片土豆放在嘴邊吹了又吹。
看劉淡淡吞吞吐吐不愿意說,劉田田也懶得理他,百無聊賴地看起了電視,看著看著,劉田田眼前一亮,說道:“這不是身心科的病人嗎?這不是才商兼得里面的大帥哥李牧嗎?沐醫生,李牧到底怎么樣啊,我看他來過兩次,到底什么病啊?”
“秘密啊。”沐春道。
“怎么是秘密呢?我們不是要案例討論的嗎?”劉田田不高興地抱怨著。
“嗯,在醫院辦公室可以討論,但是在外面,公共場合,不是緊急情況的話還是不要討論病人的事情。”沐春有一說一的解釋了一下。
這番解釋劉田田也是買賬的,打探李牧的情況看來是沒希望了,但是看看這個理想中的交往對象,還是很讓劉田田感到高興的。
“我聽說他們錄制節目很辛苦的。”楚思思說道,“之前小青給奇葩對決節目組寫訪談稿,據說都是晚上十點多采訪,然后等小青這邊采訪完,小青問他們是不是當天的錄制結束了,結果副導演說什么才剛剛開始,這類節目一般都是晚上開始錄制,錄制到第二天早上這樣子。”
“都是晚上錄制的嗎?”沐春抬頭問。
“嗯,是的,我一開始也覺得很奇怪,為什么要晚上錄節目,小青說具體情況她也不了解,但是考慮到奇葩對決里面還是有好多嘉賓白天都有本職工作要完成,比如李牧這樣的公司高管,白天都要忙自己的工作,只有晚上才能錄制節目。”楚思思回答。
原來如此,難怪那家伙那么疲勞,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沐春暗自思忖。
晚餐后,沐春獨自散步回家,周一的夜晚,街上冷冷清清,雖然沿街大小飯店的生意都還不錯,但是街上實在也沒有多少人。
劉淡淡說內科最近特別忙,一來是要過年了,很多老人都想著能開藥的時候就開一點藥放著,要不然等到過年時候整整7天來不了醫院,那些高血壓藥,降血糖藥,吃睡不著的藥,還有頭暈藥,止疼藥,肝膽寧片還有膏藥,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為醫療保險有開藥額度限制,不能想開多少就開多少,所以老人們都是未雨綢繆到過分的那種,家里藥少了都會睡不著覺,想著明天一早就要去醫院排隊開藥。
第二個原因是今年的繞海特別冷,一月初的溫度經常落到零度以下,冬天對老人來說其實是蠻難受的,尤其是有心血管疾病的老年人,冬天更容易復發一些心血管方面的問題,所以每天來醫院量個血壓或是多配一點心血管藥,他們就會心底里覺得安全一些。
人類在冬天的時候似乎和松鼠一樣也喜歡把東西囤起來呢,不過這些老人囤的都是一些不怎么好吃的藥,他們可不囤堅果。
謝小飛打了個噴嚏,因為抽動加噴嚏一起來,所以一把鼻涕不可控制地飛到了李小云的頭發上,李小云正在氣頭上,這個噴嚏一打,這把鼻涕一噴,李小云的心情就愈發糟糕了。
“對不起,媽媽,我幫你拿紙巾。”謝小飛站起身一溜煙跑到餐廳拿了一張紙巾回到客廳這邊的小書桌上。
小書桌緊挨著陽臺,兩居室的房子,謝小飛那間房間只有不到10平米,放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柜后就沒剩多少地方。
原本想要把書桌放在謝小飛房間里的,雖然勉強也能放下,但是書桌旁再要坐上一個輔導作業的大人就有點捉襟見肘。
所以,也是沒有辦法,占用了一半陽臺的面積,做了一個大大的書桌,當時的想法也是,客廳小一點沒關系,大不了原本想用來放跑步機的地方就留給小飛讀書用吧。
李小云今天不高興的原因是謝小飛在學校把同學的鉛筆盒扔進了廁所里。
老師直接就在微信里問李小云,謝小飛在家的脾氣怎么樣,是不是有這樣暴躁的情況發生。
李小云立刻截圖給還在上班的謝純平,謝純平一看,工作都沒心思做了,心里想著倒不是老師會怎么責備謝小飛,這年頭的老師才不會罵學生呢,最多就是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找家長。
謝純平擔心的是謝小飛放學回到家一定是會被李小云一頓教訓的呀。到時候他幫忙也不是,不幫忙也不是。
結果李小云其實回來以后并沒有直接對謝小飛發脾氣,因為謝小飛的數學測驗成績出來了,居然考了65分,這個分數李小云是滿意的,在她心里還有另一個高興的事情,就是看來新西蘭這款記憶藥有點用。
但是,好景不長,畢竟李小云特別要強也要面子,兒子在學校這種事情,她就算想壓著不說也是壓不住的。
謝純平算是明白了,老婆不是不罵謝小飛,她是在等謝小飛把作業做完再說。
因為每天陪著做作業已經要占用家里越來越多的時間,所以李小云是想著先做完作業,秋后算賬。
謝純平也是幾次三番在謝小飛耳邊提醒,“小飛,今天要乖哦,一定要好好寫作業,該默寫的全都默寫出來,該做會的數學題一定要做會,知道嗎?媽媽今天可是記著你的事情的,你作業要是做的好,弄不好還能將功補過,不被罵了。”
謝純平也算是了解李小云的理念,其實吧,她更看重的是謝小飛在學校成績優秀一些,至于打架之類的事情,李小云看來,男孩子哪有不打架的道理,小孩子之間打來打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受不了就是家長沒事就嘰嘰喳喳。
不過女人的心是善變的,做了媽媽的女人更是善變的,一件相同的事情多套不同的標準也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