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很多嗎?不會吧,楚醫生是夏東大學法律系研究生二年級的在校學生,你是今年年初才到花園橋醫院實習的,關于你的傳說醫院上下人人都知道,你最多也就是在花園橋醫院十一個月,然而我猜楚醫生應該也是過完農歷新年才來這里實習的吧,何來認識沐醫生很長時間一說?
這句話在邏輯上是有嚴重漏洞的。”
楚思思朝天花板上翻了翻白眼,心想,我的天哪,這劉淡淡和劉田田真的是天生一對親姐弟,這種感覺真的是太~
“你是不是看偵探漫畫看多了?”
楚思思怒氣一聲,姐姐我也是會發脾氣的。
“不是的,我是推理動漫看多了,但是我也是超級推理迷,最喜歡京島的幾位高人,島田莊司、東野圭吾、京極夏彥,尤其是京極夏彥老師,我非常喜歡。”
“你夠了,京極夏彥很多東西都是鬼怪傳說好不好。”
“楚醫生,你是不是扯遠了?還是你覺得沐醫生這幾天也在做一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因此你在這里費盡口舌勸說我不要相信沐醫生能想到什么有效的方法來治療行尸癥患者?”
楚思思連連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你沒有聽清楚,我說的是,很多病沐春醫生也應該和我們一樣是第一次見到,他也不可能一開始就找對治療方向,況且很多治療設備和方案按照沐春醫生自己的說法,現在的醫院也沒有辦法提供完善支持,所以說,劉淡淡同學也不必認為沐醫生就是神,他做的什么都是對的。”
“我沒這么說,但是我覺得如果有神的話,不是我就是他了,思思姐應該是不會了解我這種心情的。”
“什么心情?”
楚思思還真的不了解,她倒是真的要看看這個劉淡淡能說出什么有意思的心情來。
“那種。”
劉淡淡突然語塞,好像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要如何說出來。
但是在劉淡淡的臉上,楚思思看到了沐春當年的神采,僅僅一瞬間,她覺得劉淡淡和自己高中時候認識的沐春竟然又幾分相似。
那種堅定不移的信念,那種自信滿滿的神情,在以前,沐春經常是這樣的。
他相信的是一切現象都有解釋,只是你沒有掌握而已。
“我知道了,那種心情就好像是,你有的時候能夠穿透到病人的身體里,用他的眼睛看到他看到的世界,用他的左手感覺他的右手,用他的心情體會他身上的痛苦。
就像上次我看到那個劉小聚的時候,我覺得這個強壯的男人不僅僅是過度換氣那么簡單,可能是有其他過敏反應,讀書時候就是這樣,我總是會想的更多些,給老師和同學添過不少麻煩,但是那一次我就猜對了,劉小聚的確有皮膚過敏問題,而且還是在那個比較尷尬的部位。”
這一點楚思思也是佩服的,劉小聚當時非常抗拒醫生檢查,要不是劉淡淡機靈,早早做了檢查,沐春也沒有那么快能夠猜到他的問題吧。
“好吧,那你覺得沐春這次在想什么?”
“我覺得他應該是帶seven去墳場之類的地方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沐醫生應該也發現,他不是一般的行尸癥,有可能還有其他問題。”
“你想的真的是太多了。”
楚思思無奈地搖搖頭,這不是她現在能管的了的事情。
可是劉淡淡明明也只是一個實習生,雖然是醫學院畢業的。
可是劉淡淡呆萌的樣子之下似乎有一顆睿智的心,那么劉淡淡的專業知識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楚思思覺得關于專業知識的一部分答案他會在沐春的筆記里找到答案,或者直接讓沐春知道這些筆記都在她這里好好著。
甚至她還在努力恢復當年認識沐春的那個論壇。
張豐凌追悼會的時間是下午一點,算上張豐凌工作單位的同事,禮堂里總共也就十一個人,從中午開始丁家俊就全神貫注投入在工作上,他檢查了好幾次追悼會上使用的物品,花圈,黑紗,甚至親手幫張明游寫了家屬致辭。
張豐麗簡直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和張豐凌有什么關系,幾次上前想要詢問都被沐春巧妙地擋了回去。
每年這個季節,都是殯儀館的忘記,說來也是奇怪,殯儀館這樣的地方竟然也有淡季和旺季,好像一年之中總有些時日,人們集中在一起走向死亡。
張豐凌的妝容不容易處理,因為生前水腫嚴重,殯儀館的化妝師又是個新人,費了好大功夫,也很難把張豐凌恢復到生前的樣子。
其實張豐凌的五官原先長得很不錯,尤其年輕時候也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直到兒子張明游出生后,老公家里人一直嫌棄,老公又非常無能,婆婆固執地要求兩人離婚,并且張明游歸張豐凌管,他們家愿意支付每月2000元生活費。
張豐凌是一個非常能夠忍受的女人,兒子是親生的,如果媽媽不要他,這個世界上還能指望誰會接受他呢?
何況就算是智力低下,明游也不是完全不能生活自理的孩子,如果能好好照顧,也許將來也可以自己生活。
畢竟父母都是會老去,會先于孩子離開這個世界,她不可能永遠照顧明游,至少在他少年時期盡可能的培養吧,留在婆婆家里,對張明游來說也是一種折磨,這樣的婚姻和家庭不要也罷。
當時還身體健朗的張豐凌帶著孩子住到了這套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里,她想著,努力賺錢,好好養大兒子,將來自己去養老院,這套房子留給兒子,就算兒子不能成家立業,也能勉強度日。
現在兒子算是養到了能生活自理也有穩定收入的時候了,張豐凌卻沒有躲過病魔,在堅持了兩年之后,張豐凌還是帶著對兒子張明游的擔憂離開了。
她死的時候眉頭緊鎖,滿臉愁容。
“這是非常苦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