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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呦呦鹿鳴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諸天執道

  梵清惠道:”妃暄,以你今時今日的功力,即便那妖道再出世,也未必能敵得過你。“

  師妃暄淡然說道:“學劍就是用來降魔衛道,此人若是再入世,妃暄定然不會再重蹈覆轍,若他甘愿伏首也就罷了,若他一心為禍蒼生,妃暄的色空劍定會降伏這個魔頭。”

  寧道奇從旁聞言,不禁微微搖頭嘆息道。

  “據傳邪帝舍利便是落在青云子手中,和氏璧玉,楊公寶庫,得一可安天下,然而此人入楊公寶庫,卻是不取財寶,只取邪帝舍利,足以可見此人心性,應該只是志在武道。”

  “若此人真的掌握了邪帝舍利和和氏璧的能量,恐怕再出世時,功力會更勝從前啊。”

  師妃暄從旁說道:“無論他有多強,都逃不過我的色空劍。”

  就在此時,寧道奇朝著山門方向望去,沉聲道:“他們來了。”

  梵清惠臉色微變,道:“道兄,我不便與宋缺相見,容我先走一步。”

  寧道奇微微頷首,道:”清惠請自便。“

  梵清惠的身形消失不見,師妃暄則是走到那白石廣場的一側,悄然站立,猶如一尊不動的佛像。

  陸鳳秋已經很久沒有坐船了,這六年來他在草原之上“觀天之道,執天之行”,參悟《陰符經》三篇,頗有心得。

  以前不太明白的東西,也在這六年之中漸漸明悟。

  天道為何?何為天道?

  天道,指運作永恒一切的道。

  道生萬物,道于萬事萬物中,又以百態存于自然。

  悟道就是超脫,不停的升華,尋找生命的本源,成就永恒。

  《莊子·庚桑楚》中所言,“夫春氣發而百草生,正得秋而萬寳成。夫春與秋,豈無得而然哉?天道已行矣。”

  天道之下,萬事萬物都有其規律。

  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陸鳳秋在草原上時,常常一靜坐便是一個月,坐在那草原之上,觀日月星辰,觀日升日落,觀飛鳥駿馬,觀草長鶯飛。

  直到在進入草原之后第五年的秋天,他終于進入了入道境界。

  入道,其實更多的是指一種狀態。

  比起天人合一還要厲害的一種狀態境界。

  在入道狀態之中,即便是陸鳳秋站在原地不動,旁人想要傷到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鳳秋將那種狀態稱之為“咫尺天涯”。

  陸鳳秋坐在小舟上,看著那冬日里的滾滾浪花,不禁吟誦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劃船的是云帥,他此刻身著蓑衣,哪里還能看出昔年西突厥國師的風范,倒更像是一個普通的船夫。

  云帥聽得陸鳳秋口中所言,不禁贊嘆道:“先生,你這詞作的真大氣。”

  陸鳳秋搖頭失笑道:“這詞倒不是我作的,而是喚作一個楊慎的家伙寫的。”

  云帥出言道:“楊慎?倒是沒聽說過這人的名頭,應該不是江湖名流吧。”

  陸鳳秋笑了笑,道:“一個文人。”

  云帥聞言,也沒有多問。

  小花站在船頭,有些百無聊賴,嘴里咬著一朵花,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咬到嘴里的。

  洛陽城就在前方。

  云帥不禁說道:“先生,就在這里下船吧。”

  陸鳳秋微微頷首,起身道:“好。”

  登上岸頭,不禁想起六年前,初入洛陽,在洛陽城中的種種。

  陸鳳秋朝著身后的云帥問道:“老云,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云帥恭敬說道:“回先生,今天已經是臘月初三了。”

  陸鳳秋朝著那遠處的雄城洛陽望了一眼,搖頭說道:“可惜了,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不然還能帶你們去城里先吃頓好的,罷了,罷了,先去將麻煩給掃清,再去享用美食也不遲。”

  大雪紛飛,地上的雪是越積越厚。

  凈念禪院,白石廣場之上。

  銀裝素裹的大殿矗立眼前,大雪之下覆蓋的地面干干凈凈,沒有一個足印。

  宋缺和寇仲終于來到了這里。

  宋缺看著那白石廣場中央昂首站立的寧道奇,高聲喝道:“宋缺在此,請道奇兄賜教!“

  宋缺的聲音遠遠傳開,轟鳴在山寺上方,震蕩在凈念禪院每一個角落。

  寧道奇猶如青松一般挺立在白石廣場中央,此刻終于出聲道:“我多么希望宋兄今夜來是找我喝酒談心,分享對生命的體會。“

  “只恨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任我們沉淪顛倒,機心存于胸臆。”

  “而今中原大禍迫在眉睫,累得我這早忘年月、樂不知返的大傻瓜,不得不厚顏請宋兄來指點兩手天刀,卻從未計較過自己是否消受得起,還請宋兄要手下留情。”

  陸鳳秋登上凈念禪院的門前時。

  雪下得更大更密,團團綿絮般的雪花,隨風輕盈寫意的飄降,把人間化作純美迷離,觸人心弦的詭奇天地。

  陸鳳秋亦未有半分動容,他身后的云帥站在門前,卻是已經感受到了從那禪院之內散發出來的陣陣氣浪。

  云帥不禁為之動容,嘆息道:“從前我只以為我在這世上也算是一號人物,但如今方才知曉,這世上不止有先生這般的陸地仙神,還有像天刀宋缺和散人寧道奇這樣的奇絕人物。”

  “我一度以為我較之這二人也不差多少,但今日卻是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了。”

  陸鳳秋笑道:“老云且不要妄自菲薄,這武道一途,從來都沒有盡頭,更不分先來后到,今日的你或許沒有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強大,但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你未必比不過他們。”

  云帥朝著陸鳳秋躬身道:“多謝先生提點。”

  陸鳳秋拍了拍身側的小花,開口道:“走吧,已經第六刀了,該我們進場了,再遲一些,就看不到好戲嘍。”

  小花朝著陸鳳秋搖搖身子,然后倏然遠逝。

  白石廣場之上。

  天刀劃過虛空,刀光閃閃,天地的生機死氣全集中到刀鋒處,天上的大雪都仿佛要在此刻消失殆盡。

  天刀破空而去,橫跨數丈,直擊寧道奇。

  寧道奇擺手,整個人以一個十分奇特的姿勢躍至空中,朝著宋缺撲去。

  寇仲站在廣場的一角,看著場中的二人身形變化,只覺眼中眼花繚亂,看到宋缺使出妙招來,不禁想要出口喝彩。

  寧道奇的各種奇招亦是讓寇仲看得心驚肉跳。

  寇仲心中不禁暗道:“這二人當真是厲害的緊,只是比起鹿道人來說,還要差上一截。”

  寇仲到了今日今日方才知道當初名震天下的鹿道人到底是何等存在。

  以他今時今日的實力,便是連寧道奇和宋缺之中的任何一個也打不過,更別提能六年前就能以一人之力敵六大宗師的那變態鹿道人了。

  好在那鹿道人已經銷聲匿跡,六年不見其人。

  然而,當寇仲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那遠處廣場另一端的一道孑然身形之時,寇仲臉上不禁露出幾分不服輸的神色。

  如果說以前,他對師妃暄還算有些好感,但自從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惠利用宋缺對她的情誼,讓寧道奇約戰宋缺之后。

  寇仲已然對慈航靜齋沒有了半分好感,甚至生出了幾分厭惡。

  這群尼姑當真是這天下最大的攪局者。

  若非他的好兄弟子陵一直和那師妃暄有些搞頭,他定然不會給這群尼姑半分好臉色。

  想讓他寇仲認輸,門兒都沒有!

  他已經不是孑然一身,他的身后有數以萬計的少帥軍,還有宋缺對他的期許。

  還有無數漢人的期望,漢家正統,不可逆。

  師妃暄目眺遠方,仿佛真正的化為一座佛像一般,雪花飄落亦不能沾在她身上分毫。

  寧道奇和宋缺的戰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狀態。

  宋缺主攻,寧道奇主守。

  誰都不能占對方少許上風。

  勝敗關鍵處便在寧道奇能否擋住宋缺的第九刀。

  就在寧道奇和宋缺再度分開之時。

  宋缺還刀鞘內,雙手下垂,自然而然生出一股龐大無匹的氣勢。

  而寧道奇則是保持兩手負后的姿態,雙目異芒閃爍。

  寧道奇突發一聲長嘯,長身而起,朝著宋缺攻去。

  宋缺在倏忽之間,拔刀而出,雙手握刀,朝著寧道奇面門之時砍去!

  寧道奇和宋缺再度相撞。

  宋缺往后飛退,寧道奇則在空中陀螺般旋轉起來,緩緩降返地面。

  寧道奇和宋缺相視一眼,不禁同時大笑起來。

  寧道奇一揖到地,誠心道:“多謝宋兄手下留情!”

  宋缺回禮道:“能得與道兄放手一搏,宋某再無遺憾。還請道兄清惠,宋某的一切從此之后由寇仲繼承,宋某這就趕回嶺南,再不理天下的事。”

  寇仲在一旁看的不明所以,這就結束了?

  說好的第九刀呢?

  宋缺朝著寇仲笑道:“我們該走了。”

  寇仲正欲回話。

  卻見那禪院之中突然出現一頭梅花鹿,那梅花鹿起起落落,一躍便是數丈之遠,在禪院的大殿之上朝著這邊跳躍而來,然后駐足在那一座大殿之上,仰頭發出幾聲“呦呦”之聲。

  鹿鳴之聲在冬雪之中響徹整個凈念禪院。

  寧道奇看到了那頭鹿,本來泛起笑意的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凝固,他低聲呢喃道:“他真的來了......”。

  宋缺也看到了那頭鹿,他的眉頭蹙了起來。

  能一躍數丈之遠,行如疾風的梅花鹿......宋缺的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了一個名號。

  這普天之下,能養出如此神異梅花鹿的人,只有已經消失了六年的青云子。

  青云子,一個在他的磨刀石上已經刻下了六年的名字,他已經足足等了這個人六年,現在,他終于要出現了嗎?

  好似化作佛像的師妃暄也看到了那頭鹿,她終于緩緩的轉過身來,看向那遠處。

  寇仲抬眼望去,只見那禪院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朝著白石廣場上緩緩走來。

  說來也怪,那人的腳步看起來明明很慢很慢,但他每走一步,卻能跨出好幾丈之遠。

  寇仲看到那人之后,不禁臉色一黑,吞咽了一口口水道:“鹿道人.....鹿變態來了......”

  宋缺聽到寇仲所言,眉頭蹙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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