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鳳秋在東平郡一招擊敗”黃山逸民“歐陽希夷的消息在短短幾天之內便傳至了各大勢力的耳中,如果說當今天下誰人最受矚目,肯定當屬陸鳳秋。
東平郡城,一座酒樓之內,不少江湖人物都在熱議前幾日在城中發生的那場矚目之戰!
“一招擊敗歐陽希夷!大儒王通不戰而退!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中原武林恐怕要再多出一位宗師級別的人物了!”
“我看未必,”散人“寧道奇是何等人物,那是堪比武林神話的存在,在武林中享譽將近百年,此人縱使比歐陽希夷厲害,也不可能比得上寧道奇!”
青云子是不是宗師級別的人物,還有待商榷,這個觀點有人認同,有人不認同。
就在一群江湖人士唾沫星子橫飛之時,酒樓上一間廂房之內,一男一女坐于其間。
男的長的高大挺拔,臉頰修長,皮膚白皙無比,一雙凌厲的雙眼,透著一股霸道無比的意味。
他身著素青色外袍,內里是黃色勁裝,左右腰間各跨著一刀一劍,年紀不過二十歲出頭,但卻十分威武。
女的身材頎長,韻味十足,只是面若寒霜,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二人對坐在廂房的窗戶前,那年輕男子沉聲說道:“想不到歐陽希夷竟然連那青云子的一招都接不住,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看來他已經不配做我的下一個目標。”
那年輕女子冷聲說道:“你想去尋那青云子?”
那年輕男子眼中泛起精芒,道:“我跋鋒寒追求的是武道巔峰,此人既然能一招擊敗歐陽希夷,想必已經是和畢玄一個層次的人物,以我目前的實力,還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我是一定會去找他的!“
大河之上,一葉輕舟橫于其間。
陸鳳秋與師妃暄站立在船頭,看著那滔滔河水,波濤洶涌。
師妃暄側過頭去看向陸鳳秋,似乎想要看清楚這個人的真實一面。
此人將她擄來數日,很少和她說話。
但他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一掌敗歐陽希夷,嚇得大儒王通連出劍的勇氣都沒有,要知道大儒王通可是與四閥閥主功力持平的人物,但面對青云子卻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她自知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逃脫此人手掌,故而也沒有生出逃走的念頭,反而是在暗中觀察此人的習慣。
只有了解你的對手,才有可能戰勝他。
這數日下來,她卻是越發的覺得自己看不懂此人了。
本以為此人是和那妖道辟塵一般的人物,但眼下看來,卻并非如此。
那和氏璧就放在他的身上,卻幾乎沒見他拿出來鉆研過。
那可是連散真人都要見識鉆研許久的和氏璧。
如果不是覬覦和氏璧中的能量,那么他到底是為什么要強搶和氏璧?難道他也志在爭霸天下?亦或者他支持的是某一方勢力?
師妃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時,上游的大河之上,同樣有一葉輕舟出現。
那輕舟之上坐著一位峨冠博帶的老者,那老者留著五縷長須,面容古雅樸實,身穿寬厚錦袍。
那老者坐在那里就給人一種偉岸如山的感覺,他正在凝神垂釣,頗有幾分出塵飄逸的隱士味道。
只是這河流湍急,輕舟起伏搖擺,決然不是釣魚的好地方。
師妃暄看到那老者,眼中一亮,等了數日,終于等到了寧散人出現。
腳下的輕舟快速朝著那前方駛去。
陸鳳秋自然也看到了那輕舟之上的老者。
“散人”寧道奇,在你看到他的時候,你的心底便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個名字。
不用旁人介紹,只要他出現,你就會認得他。
只見那寧道奇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陸鳳秋和師妃暄朝著這邊行來一般。
雙眼的注意力還在那手中的魚竿之上。
不多時,寧道奇提溜起魚竿,一條巴掌大的小花魚,被他釣了上來。
他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像極了一個得到寶物的小孩子。
“終于上鉤咯!”
寧道奇嘴里嚷嚷著。
陸鳳秋亦是笑道:“是啊,終于上鉤了。”
師妃暄聽到陸鳳秋之言,下意識的看向了陸鳳秋。
兩條輕舟相遇。
大河依舊奔騰,陸鳳秋站在船頭,朝著那寧道奇揖手道:“福生無量天尊。”
寧道奇輕拍腳旁的竹簍,露出垂釣得魚的滿足微笑,他抬起頭來看著陸鳳秋,笑著說道:“福生無量天尊。”
陸鳳秋看到了他的雙眼,他的目光之中透著坦率、真誠,甚至于帶點童真的味道。
如果說今日之前,陸鳳秋還對寧道奇有所誤解,但今日得見其人,便不會再有半分輕視之意。
寧道奇能在中原武林屹立將近百年而不倒,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不過可惜,他還是來了,還是出現在了阻攔自己的路上。
不論他是受慈航靜齋之托,還是他個人意愿。
他來了,便說明他還沒有看透世情,沒有理解真正的自然無為之道。
寧道奇的散手八撲其神髓得自莊子及其門徒所著的南華經。
內里所含精義,還是符合道家逍遙無為,神游天地,無為有為,玄通萬物的本意。
但寧道奇顯然沒有悟透最根本之處,光有老莊之形,沒有老莊之神。
所以,他的散手只有八撲,尚未創出第九撲!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九為極致之數。
如果他能參透真正的逍遙無為真意,創出散手第九撲!那恐怕他便可以破碎虛空。
可惜,他終究不得其神,和慈航靜齋這群修天道而不得其神的蠢尼姑混在一起,能參悟了其中真意才怪。
寧道奇坐在船頭拈須微笑,道:“道友一路行來,可曾見那四處逃亡的百姓?”
陸鳳秋負手道:“天下苦難,貧道見得太多。”
寧道奇揮舞起手中的魚竿,朝著大河之中一遞。
“道友請看。”
只見那河水之中不知何時聚集了數百條大大小小的魚兒,隨著寧道奇的魚竿遞入水中,那些魚兒盡數朝著四方散去,轉眼間消失不見。
”道友覺得這魚兒像不像那天下隨處可見的苦難百姓,他們本來都安居樂業,但因為暴君無道,戰火四起,不得不流離失所。“
陸鳳秋笑道:”所以呢?“
寧道奇聞言,臉上露出喜色,道:“所以,一切禍亂之源都應該被擯棄于外,讓天下早歸太平。”
陸鳳秋挑眉道:“道友認為貧道也是禍亂之源?”
寧道奇微微搖頭道:“道友是不是禍亂之源只在道友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