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頭腦冷靜無比,但身上的血液卻是有些沸騰起來。
這些年來,由于位高權重,他已經很少與人交手。
而今遇到了一個高手,怎能不讓他血液沸騰!
比起那所謂的揚州第一高手“推石手”石龍,眼前這不知名姓的神秘高手,才更能提起他的興趣。
陸鳳秋傲然立于船頭,只見那夜空當中一道人影,由小而大,像一只大鳥般向著漁舟撲下來,聲勢驚人至極!
強猛的勁氣,在瞬間直壓而來!
空氣之中因為此人掌中氣勁擠壓,也變得寒冷無比!
宇文化及的冰玄勁十分奇異,是一種漩渦勁力,而非直來直去的勁力。
宇文化及自信只要自己這一掌落下,便可令那下方的烏篷小舟斜傾打轉。
船上之人便不得不和他硬拼掌力!
陸鳳秋負手而立,冷眼而視,冰玄勁雖然厲害,但在他眼中不過爾爾。
此人應該就是宇文化及了,宇文閥自閥主宇文傷之下第一人!
宇文化及比起剛才那個頭上長包的莽夫可要厲害不少。
但依舊不夠看!
看看是你的冰玄勁厲害,還是我的純陽真氣厲害!
陸鳳秋抬手便是一掌。
雄渾掌力倏然而出,這一掌純陽真氣盡出,猶如真火一般熾熱無比,滾滾而去。
純陽真氣一出,周遭空氣立刻由寒冷變為熾熱!
這才是真正的純陽真力!可影響周遭環境!
宇文化及自信無比,亦然感受到那堂皇大勢一般的純陽真氣!
宇文化及不敢怠慢,當即運上了十成功力,又拍出一掌冰玄勁!
嘭!嘭!嘭!
轟然一聲,純陽真氣與冰玄勁相撞!
發出熾烈之聲!
宇文化及臉色大變,只覺那來自神秘人的純陽真氣如同浩蕩之火一般,朝著他滾滾而來!
宇文化及急忙連連揮出三掌,試圖用他的冰玄勁將此純陽真氣給熄滅!
但為時已晚!
只見半空之中,一道虛影憑空而現!
猶如魔神降臨一般,卻是看不清楚來人的相貌。
宇文化及只聽得耳邊傳來一句平靜無比的聲音。
“冰玄勁不過如此,讓你嘗嘗什么才是真正的至陰之力!”
下一刻,宇文化及心中警兆驟起!
只見那半空之中,一道陰寒無比的掌力橫壓而來!四面八方皆是陰寒掌力的氣息!
他想躲避,卻發覺自己的氣機早已被那神秘人給鎖定!
避無可避!
只要他有逃跑的念頭,下一刻等待他的便是死神的降臨!
宇文化及胸中怒氣大起,自從他出道成名以來,還從未有人將他逼迫到如此境地!
只用了兩招!便讓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宇文化及知道這是他平生所從未遇到過的大敵!
若不能擋過這一掌,他今日即便不死,也要身受重傷!
想到此處,宇文化及當即大吼一聲,“你到底是誰!”
只聽得那黑暗之中有聲音傳來,”貧道這一掌下你若還能活命,你自然便會知道貧道的名號。“
宇文化及臨近生死關頭,他的精氣神在一瞬間都提高到了一個極為驚人的程度。
只見他長嘯一聲,雙掌齊出,那冰玄勁硬生生被他打出了十二分的威力!
“咦?還算有點東西,但也不過如此!”
只聽得那黑暗之中的人影又傳來一句話。
下一刻,宇文化及只覺渾身受到一股巨力傾瀉,身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倒飛出去。
一掌之下,宇文化及已然沒有了意識。
如同那宇文無敵一般,被打入了大江之中。
陸鳳秋運起真氣,驅動水勢,烏篷小船乘風而起,在大江之上快如飛舟,愈行愈遠。
而那大艦之上的宇文成都眼中大為駭然,面色大變道:“不可能!”
竟然有人只用兩掌便讓宇文化及生死不知,要知道宇文化及可是宇文閥之中除了他父親宇文傷之外的第一高手!
那烏篷小船上到底是誰?
莫非是當世三大宗師之一,有中原第一人之稱的“散人”寧道奇?
不對,不對,寧道奇乃是不世出的大宗師,怎么可能會在這烏篷小船上。
當下,宇文成都腦海之中不知轉過了多少個年頭,也不敢再派人去追那烏篷小船,誰知道那船上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恐怖人物,連宇文化及都打的生死不知,他再追上去只能是送死。
他大聲喝道:“來人,快下水去救大將軍!”
撲通!撲通!
數十名軍中好手跳入大江之中,不消一會兒,奄奄一息的宇文化及便被打撈上來,同時撈上來的還有宇文無敵的尸體。
宇文成都看著那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宇文化及,還有那已經是個死人的宇文無敵,當即捏緊了拳頭,怒意上涌。
宇文無敵乃是他的親兄弟,就這么死了!
宇文化及更是他宇文閥這一代的領軍人物,居然也被重傷至此!
更別提先前已經被殺了上百名精銳軍士!
可到現在,他連來人的面貌都尚未看清楚!
與此同時,他的心頭也蒙上一層陰霾,有如此強敵與宇文閥作對,宇文閥的人往后出行可要加倍小心了!
宇文成都當即命人將宇文化及給抬進艙房,而后立馬下令,五艘巨艦回轉江都!
不知在大江上疾馳了多時,那疾風暴雨也已經消失不見,空中的烏云隨之散去,露出一抹彎彎的月牙兒。
時值夏日,夜風吹拂,頗為清爽。
那船家戰戰兢兢的坐在船艙內,一臉懵的看著船頭的陸鳳秋。
陸鳳秋回首而望,笑道:“船家,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那船老丈看著陸鳳秋驚為天人,坐在船艙之中小心翼翼的說道:“道長莫非是仙家高人?”
陸鳳秋笑了笑,青衫隨風而擺,道:“貧道可不是仙人。”
話音落下,陸鳳秋撤了內氣,讓船老丈上手擺渡,自己則是坐回船艙內,摸著小花的后背,嘴中悠然唱道:“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憑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
小花興許是聽他唱的難聽,朝著他不停的發出“呦呦”之音。
陸鳳秋微微一笑,道:“怎么樣,是不是非常好聽。”
小花聞言,將頭埋進了一旁的篷布下。
陸鳳秋只覺小家伙不懂欣賞,依然唱著,在黑暗的大江之上留下淡淡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