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和尚聽到那黑衣老僧之言,不由長宣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慕容老施主,數年不見,想不到你就藏身在我少林寺之中,老衲當年只以為你也是受人誆騙,如今看來,倒是老衲想的太多了。”
一旁的那白衣老僧便是慕容博,慕容博聽到玄慈之言,當即便道:“玄慈大師,久違了。”
玄慈往前一步,雙手合十道:“是老衲所造的孽事,老衲自然不會抵賴,不論緣由是何,終歸是老衲一手將大錯釀成,蕭老施主,你若想報仇,那便來吧,玄慈引頸受戮。”
那黑衣老僧便是蕭遠山,蕭遠山一聽,當即冷笑道:“玄慈老兒,你別以為你裝出一副任我打殺的模樣,我就會放了你,你這帶頭大哥做的可真是好啊,你的那些小弟一個個的為了保護你,不惜連命都搭上了,你若是不死,豈不是讓你那些小弟都白死了嗎?”
玄慈雙手合十,緩緩閉上了雙眼,道:“阿彌陀佛。”
蕭遠山喝道:“玄慈老和尚,納命來!”
只見那蕭遠山縱身而起,橫掠而至,便要一掌拍在那玄慈的胸口之上。
一旁的玄寂等少林高僧紛紛臉色大變,齊聲道:“師兄,不可啊!”
玄慈一動不動,眼看那蕭遠山的右掌便要拍至他的身上。
這時,掃地僧動了。
一只手將玄慈托開,一只手又抓在了蕭遠山的手腕上。
“善哉!善哉!蕭居士,且慢動手。”
掃地僧一手抓著那蕭遠山的手腕,蕭遠山只覺一股柔和之力從眼前的老僧手上傳來,他想要掙脫,卻發現那老僧的手掌之中好似有千斤重力一般,令他難以掙脫。
蕭遠山心里咯噔一下,不禁說道:“你是何人?怎知我的名姓?”
掃地僧不動聲色的說道:“蕭居士當年入藏經閣借閱那”無相劫指譜“時,老衲便在一旁看著,這些年來,蕭居士在藏經閣中翻閱了不少少林七十二絕技,可蕭居士你捫心自問,你這三十年來功力可有多少長進?”
蕭遠山面色一變,心中暗道,自己怎么從未察覺到此僧的存在。
再聽那老僧問到自己三十年來功力有多少長進,蕭遠山便是怒氣一起,瞪著玄慈怒罵道:”若非當年這些狗賊逼得我心死跳崖,我又豈會落到如此地步!“
那掃地僧放開了蕭遠山的手腕,又看向那慕容博,道:“慕容居士,你將少林七十二絕技與那吐蕃大輪明王借閱,可否經過了我少林寺的同意?”
慕容博聽到掃地僧之言,心下一驚,暗道,這等隱秘之事,這老僧是如何得知?
慕容博不由滿是防備的看向那掃地僧。
掃地僧卻在這時看向陸鳳秋,道:“青云子道長,這蕭居士交給你,慕容居士交給老衲,不知道長覺得如何?”
陸鳳秋微微一笑,負手道:“有何不可?”
說罷,只見那掃地僧身形一轉,已經到了那慕容博身前,慕容博如臨大敵,想要反抗,卻早已被掃地僧給握在手中。
慕容博臉色大為駭然,道:“大師,你要作甚?”
慕容復在一旁則道:“放開我爹!”
掃地僧將慕容博拉到一旁之時,陸鳳秋也在同一時刻出手,直接掠至那蕭遠山的身側,將那蕭遠山給制住。
一旁的蕭峰見狀,直接急聲道:“道長,莫要傷了我爹!”
陸鳳秋聞言,嘴角噙著笑意,道:“蕭兄弟放心,你爹與我逍遙派有些淵源,貧道這是救他的性命。”
蕭峰聞言,也不敢妄動,他自知陸鳳秋功力不凡,也覺得陸鳳秋不是那種濫殺之人,他只是在暗中蓄著內氣,若是有不對的地方,便是拼下這條性命,也要救下父親蕭遠山。
蕭遠山被陸鳳秋制住,大為驚駭,他這三十年來功力雖然沒什么大的長進,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一招制住他的,剛才那老僧也就罷了,這年輕道人居然也能讓他無力反抗。
蕭遠山又聽到那年輕道人說什么逍遙派,腦海之中卻是一頭霧水。
反而是那一旁被掃地僧制住的慕容博在聽到逍遙派三個字的時候,雙眼看向了陸鳳秋。
“峰兒,不要莽撞!”
蕭遠山朝著蕭峰說道。
陸鳳秋抓著蕭遠山的后脖領子,看向掃地僧,道:“老師父,可以開始了。”
掃地僧微微頷首,道:“請。”
說罷,只見陸鳳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掌便朝著蕭遠山的“梁門”、“太乙”、“關元”三穴瞬間打出。
蕭遠山只覺一股強大真氣破入他的體內,隨即他便失去了意識。
而那一旁的蕭峰見狀,當即便縱身而至,使出一招”亢龍有悔“,朝著陸鳳秋攻殺而來。
“道長!得罪了!”
陸鳳秋早有防備,大袖一甩,袖管之中急射而出七枚黑白棋子。
這一手漫天花雨,已經被陸鳳秋使的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蕭峰乃是愈戰愈強的戰斗達人,可是碰上這陸鳳秋這幾乎于瞬發的漫天花雨,也是躲閃不及,縱然他武學天賦再高,戰斗力再強,他和陸鳳秋也有著境界之差。
蕭峰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著一旁側身,陸鳳秋的七枚黑白棋子竟然被他躲過了三枚!
但剩下的那四枚,蕭峰卻是無處可躲!
蕭峰被點住了大穴,定在了原地。
陸鳳秋一邊將體內的陰陽真氣化為無相真氣打入蕭遠山的體內,一邊平靜道:“蕭兄弟,戒驕戒躁,你爹這一身毛病若再不根治,可就連命都沒了。”
蕭峰雖然莽撞,剛才只是一時情急出手,但他也不是沒腦子的,此刻被陸鳳秋制住,定睛一看,發覺陸鳳秋的手上動作好似真不是在害他爹。
就在這眨眼的工夫,那邊的掃地僧也已經將慕容博給轉了個圈,那慕容復也朝著掃地僧攻去,被掃地僧用一記極為高明的掌法給制在一旁。
片刻之后,陸鳳秋的手掌從蕭遠山的身上拿起,看向那掃地僧,道:“老師父,貧道已經得手了。”
下一刻,只見那蕭遠山悠悠醒轉,眼中滿是迷惘之意。
而那邊,掃地僧也持手道:“阿彌陀佛,青云子道長果然不凡,老衲佩服,佩服。”
掃地僧話音一落,那慕容博也同時醒了過來。
陸鳳秋笑道:“看來這一場,貧道和老師父打了個平手。”
掃地僧持手道:“佛法無邊,老衲用佛法消弭慕容老居士的隱疾,乃是對癥下藥,青云子道長卻是另辟蹊徑,治好了蕭老居士的隱疾,還是青云子道長略勝一籌。”
陸鳳秋道:“老師父已達禪武合一之境,入微體察,貧道亦是不及,看來只能是再來一場。”
掃地僧卻是微微搖頭道:“不必了,這天下第一派的名頭,道長可以拿走了。”
一旁的玄寂等少林高僧聞言,不禁呼喝道:“萬萬不可啊!老師父!”
那玄寂更是喊道:“老師父,我少林寺百年清譽,不能就這么被這青云子給毀去啊!”
“還請老師父盡力出手降伏此獠!”
掃地僧微微一嘆,道:“非是老衲不愿為少林出力,而是逍遙派三老齊至,再加上青云子道長,老衲如何能以一敵四?”
“老和尚,你還算有些眼力,知道我們姐妹到了,便趕緊做了縮頭烏龜,還真是個識時務的,不像山下的這些臭和尚,一個個的如茅坑里的石頭,是又臭又硬。”
只聽得一個嬌媚的聲音從那邊的竹林之中傳了過來。
那玄寂臉色一變,道:”是先前在山間亭的那個聲音。“
下一刻,只見從那竹林之中,踱步走出數個身影來。
眾人紛紛側目看去。
為首的是三個女子,其中一個是身著暗紅色長袍的婀娜女子,走起路來步步生蓮,婀娜生姿。
還有一個身著白衣,面帶白紗,好似月宮仙子。
最后一個身形如同那七八歲的女童,但眼神卻是極為犀利,一頭白發,讓人難以猜測出她真實的年齡。
“小師叔,我們姐妹來的還不算晚吧。”
李至樂嬌媚的臉蛋上泛起笑意,朝著陸鳳秋眨眨眼睛說道。
陸鳳秋暗道一聲,這老太婆......
隨即無奈一笑,道:“不早不晚,剛剛好。”
李至樂隨即看向那掃地僧,負手道:“老和尚,你當真認輸了嗎?”
掃地僧雙手合十,沉聲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少林寺有今日之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今日過后,少林寺封山五十年,不再過問江湖一切事。”
天山童姥往前一步,看向那掃地僧,眼睛一瞇,道:“老和尚,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