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第二混成旅士兵和炮兵旅一部兵力在和西去部隊分離,繼續趕路,于四天后到達圣佩得羅。
烏拉圭河拐口處,三座石頭鑄成的要塞成三角形位置分布,要塞中間的空地上,一千余士兵分成兩個部分整隊站立,離部隊幾十米開外,上百輛緇重車上堆滿了武器彈藥和一些藥品食物。
第一混成旅旅長王大山從要塞城樓下來,徑直向空地走來。
“周團長、吳營長,好久不見。”
王大山騎馬走來,遠遠的和支援部隊的兩個軍官打招呼。
“旅長好!”
兩人齊聲一致向王大山行軍禮道。
“第二混成旅三團一部、獨立炮兵旅105毫米榴彈炮團二營奉命移防圣佩得羅,請旅長指示!”
“三團、炮兵二營原地待命!”
王大山下馬站直身子,還了一個軍禮,
按部就班的完成部隊交接儀式,王大山笑道:“一路過來還順利吧?”
“在到達帕蘇豐以前部隊乘船航行,一路倒也太平無事,不過從帕蘇豐杜趕往圣佩得羅的路上,遭遇過幾支阿根廷人小部隊,職下抓住幾個阿根廷士兵,通過審訊得知,圣佩得羅到莫蘭迪一線正在交戰,他們是從莫蘭迪逃出的潰兵。
聞聽邊境地區戰事緊張,職下和吳營長擔心圣佩得羅安危,便加緊趕路,比參謀部要求時間早一天到達。”
周姓團長道。
“莫蘭迪城被巴拉圭軍隊攻克,你們遇到的阿根廷潰兵應該發現南部地區行不通,才冒險從我軍地區通過。”
王大山分析道。
“職下擔心阿根廷潰兵在我國領土內擾亂秩序,已經命令一隊士兵把他們專門看押起來,王旅長要不要再次審問一下他們,說不定能得到更多有關阿根廷前線部隊的消息。”
“不用了,巴拉圭米西奧內斯前線指揮官伊斯提加力上校邀請我到莫蘭迪做客。到了那里可以直接觀察莫蘭迪戰后戰場,評估戰況激烈程度,而且俘虜的幾個小兵,從他們口里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王大山否決周姓團長的建議,掃視了空地上站立的士兵,感覺有些不對勁。
“周團長,你的人全部都在這里?”
王大山聽到哨兵匯報有增援部隊到達,猜測是要和阿根廷人正式開戰,而開戰的話,增援部隊的人數肯定不會少于三千人,而空地上的士兵即使沒有細數,肯定不會超過一千五百人,這和自己猜想的完全不一樣。
“我的人和吳營長的炮兵營全部都在這里,另一部分約三千士兵由周旅長帶領和我們中途分離,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任務。”
“三千士兵沒有增援圣佩得羅,而是向其他方向轉進。”王大山暗暗體味周姓團長話里的意思。
部隊中途分開行動,保密程度又高,總部或者世子的真正意圖不會是在圣佩得羅和阿根廷人開戰?那么三千士兵的最終目標是什么呢?
王大山眉頭緊皺,遲遲想不到合理的推測,這時,周姓團長拿出一封密封的信件,道:“周旅長臨行前留下一封書信,吩咐職下到圣佩得羅時轉交給王旅長。”
圣佩得羅是邊疆地區,從普魯士購買的電報線路還沒有鋪設到這里,因此,國防軍傳遞軍令暫時依靠人力。
“世子的命令我明白了,你們先到要塞中修整,明天吳營長和一起拜會伊斯提加力上校。”
王大山看完信件,心里有了計較,安排道。
“遵命”……
第二天早上,王大山帶著一百士兵騎馬趕往莫蘭迪。
“王將軍,歡迎到莫蘭迪做客!”
莫蘭迪城頭,前些日子激戰留下的密集彈痕和殘垣斷臂依舊存在,伊斯提加力親自在城下迎接王大山。
“貴我兩軍是最堅定的盟友,伊斯提加力上校誠意相邀,在下啟有不應之禮。”
王大山表面豪爽道。
“王將軍,洛佩斯總統頒布的晉升命令昨天傳遞到莫蘭迪,伊斯提加力閣下現在是巴拉圭陸軍少將。”
巴拉圭一方的翻譯提醒道。
“哦,不知將軍高升,莫要怪罪!”
“無妨,”伊斯提加力大度的擺擺手,臉上洋溢著升官后的喜悅:“城里已經準備好飯菜,我們到城里慢慢聊。”
“伊斯提加力將軍先請。”王大山落后半步,兩人一同走進莫蘭迪城。
不僅東方人喜歡在飯桌上商量要事,西方外交官大多也是借著舉行宴會晚會的幌子進行利益交換。
客廳里幾十人坐在一起,飯桌上的飯菜卻少有人吃,宴會的核心一直是伊斯提加力和王大山兩人。
“王將軍,阿根廷軍隊戰力平平、戰斗力意志薄弱,現在我軍已經擊敗米西奧內斯阿根廷主力部隊,莫蘭迪城被成功收復,剩余的阿根廷軍隊人心惶惶,難堪一戰,貴軍難道不想趁著我軍創造的有利時機,加入對阿根廷的戰爭中?”
宴會不是吃飯聊天那么簡單,不過伊斯提加力一開始就直接了當的詢問還是有些出乎王大山的預料。
“米西奧內斯沖突是貴國和阿根廷之間的戰爭,我軍尊重兩國的立場,將嚴格保持中立,除非戰爭涉及我國利益,否則不會出兵。”
王大山模棱兩可道。
“決定開戰的權力在南里奧格蘭大公陛下手中,將軍做事謹慎我能理解。”
伊斯提加力臉上不以為意,口中卻道:“不過,貴國向我軍出售武器彈藥的消息瞞不住阿根廷人,在他們眼里出售軍火給巴拉圭就是破壞中立、與阿根廷為敵,即使貴國沒有和阿根廷開戰,他們也會認為貴國和巴拉圭是同伙,串通起來針對阿根廷。”
“阿根廷人如何想是他們的事,作為軍人,我的職責是完成世子下達的命令,其他的事自然有相關人負責。”
“政治與軍人無關,我很欣賞王將軍的處事準則。”伊斯提加力親自給王大山倒上一杯酒,開口道:“這是我們巴拉圭特產的葡萄酒,王將軍還請品嘗。”
“謝將軍的美酒。”王大山沒有和他客氣,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給王大山倒了三杯酒,伊斯提加力看似漫不經心道:“貴軍先后兩次增兵圣佩得羅,難道只是呆在一邊看戲不成?”
“兩軍交戰,世子擔心引發不必要的沖突,所以增派兵力駐守圣佩得羅,將軍不用多想。”
王大山回答過后,反問道:“貴國總統洛佩斯閣下戰功累累,帶領貴國軍民戰勝了強盛的巴西帝國,收回大量被巴西侵占的領土,按照同等兵力來說,洛佩斯閣下取得的勝利完全不下于拿破侖皇帝。
洛佩斯閣下被人稱為南美拿破侖,又于國有功,那為何不做個名副其實的南美拿破侖?”
伊斯提加力心中猛然一驚,這是第一個對他說小洛佩斯應該稱王的人,習慣了巴拉圭獨立幾十年的共和體質,君主制在伊斯提加力心里幾乎沒有出現過,他也從來沒有想象過巴拉圭實行君主制會變成什么樣子。
“王將軍不可亂說,洛佩斯總統深受國民愛戴,不會行君主獨裁之事。”
“我只是好奇而已,失禮之處請將軍多擔待。”
王大山實話實說道,在他心里,君主制才是正確的政治體制,漢民族從夏商周時期開始,一直是君主制度,國家和君主是一體,沒有君主,那么國家還不是要亂了套?
伊斯提加力心中并不像他說的那樣堅定,別說十九世紀下半期,就是二十世紀初,君主制仍然是世界國家主流制度。
在南美大陸,土著、白人、黑人奴隸,國民成分組成復雜,美國在南美州獨立時大力扶植共和派勢力,美洲大陸沒有貴族基礎,種種因素混合在一起,導致共和制成為南美國家首選制度,而這個時代世界其他地區,不論是歐洲、亞洲還是未開化的非洲,都是君主制度,只有南美州例外,這不得不說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
王大山一句簡單的問題,擾亂了伊斯提加力的心緒,下面要提出的主要目的也無心考慮。
宴會進行不久后匆匆結束,伊斯提加力讓士兵安排王大山等人在城里住下,自己回到房間獨自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