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問一句。”
顏煌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著嬴父:“今天如果我和我姐是男女朋友關系,或者更進一步說我倆是夫妻關系。”
顏煌詢問:“是不是你就更輕易能接受了?”
嬴父搖頭:“可你倆不是。甚至一開始她介紹的時候,你就是一個孩子,資助的貧困生。叫著姐姐和弟弟,實際上哪怕現在也是孩子。”
顏煌笑:“圈內外的人,今天你也看到很多大老板在我面前。他們沒誰當我是孩子,為什么?因為真正面臨合作甚至共事的時候,我能做的事他們做不到。我能幫的忙,他們都有求于我。”
嬴父恩了一聲:“你還沒說,你把小嬴當什么?”
顏煌平靜開口:“我沒回避。我以為你們早就看出來了。是,她可能還把我當小孩,當她資助的貧困生小老弟。但我早就不是了。”
直視嬴父:“我把我姐當女人,以后我會結婚生子,我沒想過找第二個人。我早就認定就是她了。”
嬴父皺眉:“你當她是女人?你不問問她……”
“所以啊。”
顏煌打斷:“我沒逼她,我在等她。但是我很想說,你和阿姨從來不去了解過,為什么我對我姐這么依賴。”
喝著酒,顏煌開口:“你們從來不了解我的生活,我的經歷,我從小的成長環境。然后你們只是單方面的指責我姐做的事不順你們的眼,不符合你們的心意。”
嬴父輕嘆:“我知道。你從小父母早逝,然后生活窘迫……”
“那只是表面。”
顏煌開口:“父母早逝之后我面臨什么?生活窘迫就算了,突然查出有腦瘤。我多大?我才十四。那一刻你不知道對于一個孩子來說,他的生活糟到什么程度。我當時都覺得活著沒意思。”
看著嬴父:“叔叔你年紀大閱歷廣,可如果不能親身經歷你很難感同身受。所以你更不了解我姐的出現,對我當時甚至現在以及以后的人生將意味什么。”
指著地面:“你看房子貴,四五千萬。你看戒指貴,四五千萬,怎么樣呢?你看我公司賺十幾億,我身價高,我認識很多大佬,他們都要哄著我。又怎么樣呢?”
顏煌開口:“我不在乎。真的。我在乎這些的時候他們也不在乎我。我受苦受難那些大佬手指縫漏出去一點就夠我做個手術的,誰漏給我了?所以錢也好,大佬也好,人脈什么都好。不重要。我最難的時候給我希望幫助過我的人,那才是我的一切。”
嬴父只是默默聽著,似乎抵觸的情緒慢慢淡化。
顏煌臉頰有點紅,又喝了口酒,看著嬴父:“所以叔叔。你今天發脾氣,你抵觸我花錢給我姐,花這么多。我不但不理解你,我甚至還覺得你是在侮辱我,侮辱我對我姐的這份感情。今天我問你叔叔,不管以后我姐同不同意和我在一起,不管我倆是不是男女朋友,夫妻關系。我花一億或不花一億,我對她的感情從來不是錢衡量的。錢算什么?什么都不算。我賺錢很輕松,但我危難時刻只有一個人肯幫我,這才是最難求的,千金,萬金,什么都換不來。”
皺眉質問:“然后你反而覺得什么?花四五千萬你接受不了,你發脾氣覺得我姐不應該接受。她不聽你就不出來。不吃飯,還讓人送。”
敲敲酒杯,顏煌笑:“叔叔。我最小!!這里這么多人,不算小紅我最小!!你是大家長,你年齡最大輩分最大,結果你在那鬧上了。叔叔你真的……”
“你放屁你!!”
突然陽臺走出一個身影指著顏煌:“有你這么說長輩的嗎?!那是我爸!!!”
果然,除了嬴雪白,還有誰?
顏煌此刻臉頰發紅,顯然是有點喝多了。
呵呵笑著攬著嬴雪白的腰貼著:“姐一直偷聽不累啊?”
“滾”
嬴雪白看著嬴父:“爸,你別聽他亂說……”
“你回去!”
嬴父看著嬴雪白:“男人喝酒女人一邊呆著。”
嬴雪白失笑,看著顏煌嘀咕:“他都喝醉了他不能喝酒”
嬴父給顏煌倒上一杯:“你回去睡吧,讓他說。”
嬴雪白猶豫一下,揉揉顏煌頭發:“別喝太多自己什么酒品不知道嗎?”
顏煌只是笑,看著嬴雪白走,還拉著她手,最終她還是回去了。
回頭看著嬴父,顏煌開口:“但是我能理解你叔叔。我不是富二代,相反我以前生活學習靠人資助。一切都適應,適應生活變得更糟或者更好,只是適應的過程,叔叔你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這個社會你還沒發現嗎?越來越現實,捧高踩低,但有一點很好。你有什么身份地位,人家就用什么態度對你,不會追究過程。只在乎結果。你以為現在你低調點,有一天落魄了人家能對你友善?不存在的。”
嬴父吃了口菜,抿了口角,看著顏煌:“可能是我從來沒理解過你和小嬴曾經的經歷。我這個做長輩的,做父親的也不稱職。就知道用自己的一套衡量你們的處事標準,但是又幫不上什么。”
顏煌搖頭:“也別這么說。我姐除了對我,對誰都很在乎對方感受,甚至忽略自己。你們是她最親的人,奶奶去世后,直系親屬就你們兩位。她希望自己努力發展事業的同時,可以獲得你們最大的認可和支持以及理解。”
嬴父輕嘆:“可能還是太突然,適應的過程沒給,今天是我失態了。”
顏煌開口:“你們不需要適應。今天這些所有的錢都不是我姐賺的,她還是符合你們的適應過程。只是我的發展比較超乎你們的認知,但比較我和你們又沒有什么特殊親屬關系。”
嬴父看著顏煌:“但既然你這么說,顏煌我反問一句。我不求你如果有一天,小嬴沒和你在一起就依然對她那么好。你說你對她的依賴和花不花錢,花多少錢沒關系。如果是這樣,不會到時候你在反過來為難她,和她算總賬吧?”
顏煌笑:“叔叔你又罵人了,還是不理解我的世界,在乎的事也好物也好,什么錢,什么公司,什么名聲,名氣,地位,人脈加起來都算上,不是誰高誰低,不是誰更重要。是干脆都沒有。”
顏煌眼睛有點迷離:“我不知道她說沒說過和你們,我甚至進娛樂圈都是因為她。她一句話說想退圈,我馬上退圈和她一起。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人活一世不到百年,我很幸運我沒有經過迷茫期,我十九歲就找到值得我緊緊抓住不放手對我最重要的,相比之下那些東西算得了什么?”
“你別說了”
不知不覺,嬴雪白的聲音又傳來。只是顏煌趴在桌子上,有點睜不開眼。
然后聽到嬴父一聲輕嘆,和嬴雪白又說了什么他漸漸也聽不清了。
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頭疼,也有點記不起,昨晚的事。
只記得喝酒了,聊天了,至于自己怎么睡在次臥的,估計不是自己走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