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善哉,夏小施主你沒事就好了,想必空見師兄知曉定然安心許多的!”彌勒呵呵一笑道。
“勞煩大師掛念了,前些日子迷了路,這不全靠這只銀毫狼王才得以脫困!”夏江心中感到,一拍狼首解釋道。
彌勒等僧眾聞言看去,那一頭肥碩如豬,后背明顯少了好幾撮毛的“銀毫狼王”,此刻正一臉悲戚拼命伸長了舌頭想要去舔舐后背上的銀毫,可惜脖子太粗短無論如何也夠不著,模樣極為滑稽。
眾僧無語,趕忙低頭默念佛號,省的這么嚴肅的場合一不小心笑出聲來。
彌勒干咳了一下,道:“夏小施主福緣深厚,倒是老衲等多慮了,既然你平安歸來,暫且回寺中歇息,待老衲降服這群妖魔之后,再與你一敘。”
蒙蚩冷哼一聲,極為不屑,雙臂環抱于胸,仰著下巴,冷蔑的撇著彌勒。
“大師勿擾,在下修為雖弱,但也是可以助力一二的!”夏江道。
剛才輕松破去紇骨賢的法術讓他信心滿滿,很想再試試自己面對金丹的極限在哪里,要知道他還沒有開二脈,更沒有施展雷球之術呢。
蒙蚩終于忍不住了,道:“小子,好大的口氣,就算你在武圣寶庫中得了驚天機緣,這才兩個多月而已,你又能消化得了多少?”
紇骨賢也道:“這位大師,我等不想妄動刀兵,只要貴寺肯把這夏江交出來,我敢以我族尊神起誓,不但立刻退去,而且青玄國邊境之危以及國內魔怪之禍旦夕可解,如何?”
西蠻的蠻神在其族人心中是絕對的至高無上、不可侵犯的存在,如果敢以蠻神起誓,即便紇骨賢身為大祭司也是不敢毀諾的,不然冥冥之中的蠻神應定要降下懲罰或者修為大跌的。
如果此刻談判的對象是青玄國皇室,說不得早就巴巴的交人換取平安了,可惜對面是修為地位僅次于空見的藥王寺座元彌勒神僧。
“夏小施主速速退去,此地不宜久留,眼前四魔皆是老謀深算的經年老怪,適才出手只是試探而已,切莫托大,此處有老衲即可!”彌勒理都不理紇骨賢,反而對夏江說道。
彌勒一眼就看透夏江躍躍欲試之勢,是以言明那紇骨賢等人并未出力,只是試探性交鋒而已,雖說夏江能以初入先天的修為硬撼金丹高手隨意一擊確實是非常了得,但若以為憑此就可以獨自應對金丹那就太過于自大了。
夏江略微一想,總不能這個當口吆喝著自己底牌很多,威力很大,未免有點不識時務,不近人情了,是以一句話不說,一抱拳后退至群僧身后觀戰。
彌勒見此微微一笑沒說什么,轉身對紇骨賢等四魔道:“佛魔自古不兩立,雖說如此,當初魔族為禍青玄之時,我藥王寺方丈空見大師也并未將爾等邪魔盡數鎮壓,卻不曾想除魔未盡,以致青玄再次生靈涂炭,實乃罪過罪過!”
彌勒雙眸微閉,以雙手仰放下腹前,右手置于左手上,兩拇指的指端相接,喝道:“不動明王、禪定印!”
一道無量無邊無際的金光,伴隨著陣陣天外梵音擴散開去。
群僧陡然精神一振,佛心大定,似乎隱隱直接就連佛法也提升了不少。
邪魔反之,突然陷入了重重環境之中,畢生作惡造孽的一幕幕、一件件皆清晰無比的浮上心頭,那些受害者的慘叫、絕望、哭嚎、哀求、怒罵等等,頓時讓一眾邪魔心生愧疚、無比的懊悔。
“哐啷!”
一柄骨杖被一名西蠻祭祀扔下,破口大罵道:“偽神,你惑我心智,亂我心神,以至我犯下如此滔天罪孽,罪不容恕,今以死明志,來世再做個好人!”
說完,那名祭祀一掌拍碎自己的天靈,倒地而亡。
祭祀之死,像是死神敲響了喪鐘,一個個邪魔紛紛跪地嚎頭大哭,或嚎叫、或自語、或低吟等,紛紛述說自己的罪惡和懊悔之意,隨后接二連三的自盡而亡。
紇骨賢修為最深,正當陷入幻境之時,識海中一尊蠻神突然現身,將幻境撕扯的支離破碎,紇骨賢立時清醒,驚出了一身冷汗,暗道邪門,這佛門的招式真是比自己這邪魔還要邪門詭異的多。
“尊神,異端亂神、壞我族人,祈神賜法、掃平異端!”紇骨賢聲嘶力竭,揮舞法杖,跳著奇異的舞姿。
高空的云層不知何時漆黑一片、烏云壓頂、陰風陣陣,那黑云陡然裂開一道裂縫,一只數十丈大小的邪眼射出無數道黑芒之后便轟然崩潰。
黑芒不偏不倚的射中每一個邪魔,殘余的邪魔渾身劇烈的打起了擺子,而后猛然睜開雙眼,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茫然四顧。
蒙蚩等三蠻驟然清醒亦是大汗淋漓,暗暗后怕。
“尊神,祈降神威、獄鎖不敬!”
一只只漆黑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將彌勒以及數十名僧眾分別罩在其中。
彌勒見法印被破,便停止了施法,剛要再施展手段,卻突然眼前一黑,一股股聞之欲嘔的腐臭之灰色氣霧隨之飄蕩而出,腐蝕的身上佛光“嘶啦”作響。
彌勒微驚,猛一催佛法,頓時佛光大作,誰知那灰色霧氣卻猶如瞧見了珍饈美味一般,化作一只灰色的骷顱頭,猛然撲上去大肆啃咬起來。
彌勒心中一沉,暗道不好,只不過卻不是擔憂自己,而是擔心身后的僧眾以及那位夏小施主而已。
彌勒的擔憂很快變成現實,只不過數息之后,幾只黑色手掌之中便傳來陣陣極為凄厲的慘嚎之聲,顯然有僧眾被那灰色骷顱頭當做血食一口一口啃噬而亡。
彌勒饒是多年修禪,此刻也不禁化作怒目金剛,周身一百零八處穴竅猶如一顆顆熾陽一般,爆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逐一點亮,而后雙手一撐,那只巨大的黑色骨爪牢籠已然四分五裂。
彌勒不過是堪堪掙脫,卻見眼前一條張牙舞爪的赤色火龍纏繞而來,那條火龍所過之處一片狼煙,地面也被炙烤的村村龜裂,還未近前,一股炙熱的高溫撲面而來。
這還不算,在那火龍上方,飛舞著一只青色的欒鳥,那鳥由純粹的青色風靈之力匯聚而成,在空中時隱時現,銳利的雙翅劃破空氣發出“嗚嗚”的尖嘯之聲。
“藥師如來掌,度靈!”
彌勒雙行合十、寶相莊嚴,迎著襲來的飛鳥和火龍抬手虛爪,那飛鳥和火龍頓時猶如鉆入琥珀的蚊蠅,一動不動,而后彌勒單手再猛然一握。
“嘭嘭!”
飛鳥和火龍好似被無形的巨掌生生捏爆,化作漫天的青紅二色星芒漫天飄舞。
“唔!”
伯顏圖悶哼一聲,微微后退一步,看向彌勒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忌憚。
蒙蚩見此不服道:“大和尚別得意,看我這件法器威力如何?”
蒙蚩朝著天空拋出一只黑色小幡,那黑幡迎風便長,化作數丈左右,而后朝其法決一點,黑幡便猛然震蕩,一只只猙獰可怖的惡鬼爭先恐后涌出,紛紛朝著彌勒撲去。
“藥師如來兵,降魔!”
彌勒無喜無悲,絲毫看不出任何俱意,單手立掌,另一只像是趕蒼蠅一般輕輕的揮了揮手,立刻虛空中便凝聚出一柄金色的麈尾(zhǔwěi),那麈尾一掃,立時成群結隊的惡鬼猶如被吹熄燭火的青煙一般,慢慢消散不見。
“啪嗒!”
那只黑幡驟然失去了群鬼,似乎傷了根基,隨即急劇縮小,墜落地面。
“哎呀,我的寶幡!”
蒙蚩心疼無比,趕忙拾起來查看,只見那黑色小幡靈光暗淡,無論怎么施法催動也毫無動靜。
當下蒙蚩大怒,大喝道:“賊禿,敢壞我極品法器,我讓你做我的蟲奴!”
蒙蚩解開自己的盤頭布,當空一甩,那布便展開數十丈之巨,驟然看去像是一只當空飛舞的褐色巨龍。
只是那“巨龍”周身卻陡然冒出無數的蝎子、蜈蚣、蜘蛛、毒蛇、蟾蜍等劇毒蠱蟲,遮天蔽日的當頭落向彌勒以及眾僧頭頂。
“藥師如來法,佛火燎原!”
彌勒雙對厚實的手掌心突然分別冒出一朵金色蓮花狀的佛火,那佛火似乎察覺不到任何溫度,只是神形極為的不凡。
隨后彌勒雙掌猛然一展,那兩朵金蓮佛火便沖天而起,與最先掉落的兩只毒蟲觸碰之后,猶如兩點火星落入了鯨油之中。
“轟”的一下。
金色的火焰鋪天蓋地,瞬間將無數的毒蟲以及那褐色的盤頭步煉化的無影無蹤。
沙曼華眸中冷芒一閃,贊道:“大師好手段,且試試我天神殿的咒術如何?”
沙曼華單手一抄,空中一點金色火星已被他抄在手中,竟絲毫不傷,而后另一只手一翻,掌心便躍然出現一尊白色的泥偶。
一口精血噴出,那白色泥偶瞬間將沙曼華的精血吸收的干干凈凈,沙曼華臉上顯出一絲猙獰,拿起泥偶朝著彌勒晃了幾晃。
彌勒不知怎地,突然就覺得眼前一花,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是總覺得心里面好似少了什么一般。
而令人嘖嘖稱奇的是沙曼華手中的那只泥偶,竟慢慢的變化為了彌勒的模樣,沙曼華見此臉上一喜,忙把另一只手的火星彈了過去,那泥偶彌勒張嘴一口吞下。
沙曼華趕忙俯身跪下,沖著那泥偶彌勒拜了三拜,掐訣念咒道:“一拜散魂、二拜散魄、三拜亡身!”
沙曼華每拜一下,彌勒就噴出一口鮮血,三次拜完,彌勒頓時盤膝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沙曼華不知何時竟也口角溢血,緩緩起身,陰狠狠的道:“嘿嘿,想不到老和尚神魂如此堅韌,不過如此也足夠了,各位,看你們得了!”
紇骨賢、蒙蚩、伯顏圖見此心中紛紛忌憚不已,一直以為遠離此人,小心精血毛發不被此人得到即可。
哪知此人的咒術似乎又有進步,竟然能以對方法術為引,施展咒術,且以彌勒的修為竟也被制住不能動彈,那他們哪日要是一不小心豈不是也會被其生生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