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城,南門塔樓。
帝王龍甲金槍,周身金光閃閃,內力顯化,赫然已是內力二層境界的高手。
帝王身后,群眾或手持寶劍、或手持關刀、或手持雙锏,俱是文武雙全,毫無懼色,坦然面對城外無邊無際的邪魔外道。
近乎十丈之巨的恐怖巨人,猙獰兇悍的未知魔獸,殘忍嗜血的西蠻士卒,詭異莫測的祭祀土巫,影影綽綽的鬼道修士,無數邪魔齊聚京都。
勾離魔王若紅塵先是朝身后巨大的九蛟車攆一躬身施禮后,又轉向京都,朗聲道:“在下圣女坐下十大魔王之首,勾離魔王若紅塵,爾等凡人見我魔族大軍還不速速開門投降,否則待攻破城池之日,便是爾等凡人授首之時。”
帝王運足內力呵斥群魔,竟有陣陣龍吟之聲,字字句句重如山岳,聲震四野:“可笑,一群見不得光的宵小罷了,我青玄兒郎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朕,便與青玄子民斬爾等與城下!”
“萬歲!萬歲!萬歲!”
青玄國將士、百姓驟聽自家帝王如此威武霸道,立時猶如打了強心針一般,個個振奮不已,振臂高呼,士氣極度高昂。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魔族眾將聽令,城破之日,特許爾等自行玩樂三日!”勾離大手一揮,下令道。
“唔哈哈哈,老子可要吃個夠了!”一西蠻將領一舔嘴唇,惡狠狠的道。
“嘿嘿,皇家人的魂魄什么滋味,我極陰也想試試呢!”極陰鬼王身后陰風陣陣,涂仁雄等眾鬼將赫然在內。
“桀桀桀桀,那皇帝老兒是本王的,誰搶殺誰!”鎮獄魔王只余一條獨臂,揮舞著大刀,高聲厲喝道。
一時間,群魔四起,無數魔獸、鬼怪、邪修或上天、或遁地、或御獸、或役鬼,千奇百怪、五花八門的法術,猶如黑云壓頂一般,山呼海嘯的朝京都城池狠狠碾壓過去。
感受大地兇獸奔跑的震動,天空魔怪覆蓋的烏云、耳邊法術破空的呼嘯,帝王手持龍槍的手似乎都有些微微顫抖,他極力壓制內心的恐懼,別他看說的冠冕堂皇,如此驚世大戰他也是頭一遭,這方面甚至不如久經沙場的普通士卒。
左相見此,上前一步擋在帝王身前,而后又轉過來對帝王躬身道:“陛下,大戰已起,還請陛下移駕,坐鎮中軍,調度四方!”
帝王下意識的就想答應,但隨即一想,魔族馬上就要攻到城墻根了,身為帝王前一刻還要與青玄共存亡呢,下一刻就轉身逃跑,一旦士氣低落,可徹底就回天乏術了。
“左相,你乃三朝元老,朕命你坐鎮中軍,替朕指揮調度,不得有誤!”帝王不待左相領旨,立刻大手一揮,下旨道:“眾將聽令,布九龍盤天陣!”
“嗡!”
京都九極之處,沖天而起九條金色五爪巨龍,每一尊都有百丈之巨,盤旋繚繞于京都上空,灑下陣陣金色光暈將京都牢牢護住。
帝王單手一拋,一枚金燦燦的九龍玉璽便懸浮在身前,隨即張口一噴,一蓬略帶金色的血液便盡數浸染其上,而后龍槍一指,道:“九龍玉璽、鎮壓國運,擎!”
那玉璽迎風就長,瞬間就化為數十丈大小,高高懸浮在京都上空,散發絲絲紫色光暈融入九龍盤天陣之中,那金色光幕很快就金中帶紫,散發著陣陣金屬色澤,嗡嗡作響,猶如實質,顯得極為堅韌牢靠。
“轟轟轟!”
天空、地面、地底,各式各樣的魔怪瘋狂奔襲,突兀地,眼前降下一道金紫色的光幕,頓時收足不及,紛紛撞在上面。
“嘶啦!!!”
凡觸及金紫色光幕的魔怪,立時猶如被上了炮烙之刑一般,周身燃起騰騰火焰,瞬間化作一具具可怖的焦尸。
“十大鬼王,速速施展滅神陰沉水!”勾離令旗一揮道。
十大鬼王并未分散,而是齊聚南門一處,得令齊齊掐訣施法,祭出一口十丈大小的黑色葫蘆,其身銘刻著詭異的符文,閃動著黑金色的光芒。
“嘩啦啦!”
好似銀河落九天一般,只不過這口葫蘆噴出的乃是聞之欲嘔的滅神陰沉之水,那半空中的大河浩浩蕩蕩,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一波波的拍向南門的金紫色光幕。
“嘶啦!”
兩者相遇,猶如水火相激,無數黑色的煙霧沖天而起,卻被那金紫色光幕牢牢擋住。
勾離見此陰惻惻一笑,再揮令旗,道:“十大邪王聽令,祭九陰巽風!”
十大邪王聯手布陣施法,祭出一口灰色的大口袋,長恨魔王單指一點,那袋口便自行打開,隨后十大邪王雙手連掐法決,一道道流火似的慘白色巽風瞬間化作接連天地的颶風,卷起無數魔怪和半空中的滅神陰沉水,“噼里啪啦”的爆起道道陰雷閃電,轟向光幕。
“咔嚓!”
在巽風龍卷的持續轟擊之下,那堅不可摧的金紫色光幕竟然裂開一道縫隙,帝王見此大驚,厲喝道:“左相,看你祁家火符兵的了!”
“老臣領旨!”左相心中一凌,沒有多說,一道法決沖天而起,爆開之后化作一口弓箭的形狀的焰火。
城墻之上五千身著火紅色的鎧甲的士兵,見此齊齊朝天高高拋起一張火紅色的符箓。
那符箓直入高空,砰然炸裂,化作五千只繚繞紅炎的箭矢,隨后齊齊落入魔怪群中。
每一只箭矢落地,方圓百米之內必然轟為焦土,五千只箭矢落下,就好似天罰降世、滌蕩人間,實力弱小的邪魔紛紛被炸成碎尸,落得滿地都是。
一瞬間,南門城前便清空了一大片!
“左相大人的祁家火符兵果然不愧為鎮國利器啊!”右相見此突然高聲贊道。
帝王聞言,嘴角一抽搐,沒有吭聲,群眾也俱都沉默不語,左相更是老老實實回到帝王身側,垂手不語,靜待帝王下旨。
勾離見此不怒反笑,令旗一揮,道:“眾將聽令,放棄攻打其他三門,集結兵力于一處,不惜代價,務必攻下此城。”
比之適才龐大數倍的邪魔大軍匯聚,一眼望不到盡頭,紛紛悍不畏死的沖向城門。
帝王目眥欲裂,不惜血本,皇帝內庫無數珍藏的珍寶、丹藥、法器、鎧甲、兵刃、陣旗不要錢一般瘋狂的消耗在茫茫無盡的魔族大軍之中。
“咔嚓!”
皇室供奉的修士法力耗盡,被大陣反噬,紛紛墜落在地,九龍盤天大陣也終于不堪重負,連帶九龍玉璽一起,爆裂成漫天金色光輝,久久不散。
“嗷嗚!”
魔怪見此,紛紛興奮嘶吼,一擁而上。
早已待命多時的青玄將士、供奉修士、家族親兵、散修武者等等,俱都手持兵刃,迎著魔怪大潮短兵相接。
血肉橫飛、尸橫遍野、處處焦尸。。。。。。
戰爭才是不折不扣的絞肉機,如果夏江在此,哪怕不用參戰,海量的殺戮值估摸立刻就能將他推至先天境的強者。
這場大戰足足持續了數日之久,
即便以皇家深厚的底蘊,舉國之力也漸漸無力抵抗,南門護城河早已被尸首填平,兩側更是高高壘砌了幾乎與城墻平齊的尸山,魔怪、人族將士竟是在尸山血海之上生死搏殺。
“孽畜,受死!”
人族節節敗退,眼看魔怪將要攻入帝都,三百年青玄國基業就要淪喪之際,突然在那極遠處,傳來一道響徹九天的怒吼之聲。
眾人不過堪堪循聲望去,天邊那道人影已然傲然而立在眾人虛空之上。
只見那人一身紫金色八卦道袍,衣衫獵獵,手持浮塵,腳踏三色祥云,散發著一波波如淵似岳、深沉如海一般的無邊威勢,人、魔、妖、鬼、怪等無不驚懼不已,無一人膽敢妄動。
此人赫然真是青玄國唯一金丹老祖,青玄觀掌教真人——玄成子。
“朕,朕的青玄有救了!”帝王喃喃自語,緩緩流下兩行清淚。
群眾亦是老淚縱橫,紛紛以袖拭面,適才差點就要以身殉國、以死明志了。
“哎呦喂,這不是咱們的金丹老祖嗎?怎么這會才到?我勾離可是恭候多時了?”勾離魔王若紅塵竟然絲毫不懼。
玄成子猶如實質的神識立時橫掃而來,地面、天空一應魔怪紛紛東倒西歪、站立不穩,膽子小的立時嗷嗷怪叫的倉皇而逃。
“嗡!”
就當玄成子神識將要掃在九蛟車輦之上時,車輦剎那間升起一道黑色的光幕,將玄成子的神識牢牢阻隔在外。
“哼,妖女,既然到了,還不現身,本座倒想看看如此興風作浪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玄成子見神識被阻,立時不悅道。
“玄成子前輩,你雖貴為金丹真人,但我族圣女也不是誰相見就能得見的!”若紅塵嗤笑道。
“大膽,給本座死來!”玄成子聞言大怒,大手一翻,一道青色的手掌狠狠拍下!
“眾王,給我擋住!”若紅塵厲聲道。
魔族兩大護法、八大鬼將、三十大王級邪魔好似提前排練好的一般,腳踏玄妙的步伐,紛紛急速游走,雙手帶起道道殘影,同時大喝,成托天之勢,一只數十丈大小的黑色巨掌由下至上迎擊而去。
“轟!”
兩掌相接,立時就是一陣地動山搖,肉眼可見的氣勁四處橫飛,離得近的魔怪和人族紛紛氣化消失不見,就連一眾王級邪魔也臉色慘白,口吐鮮血,實力大損。
金丹之下皆螻蟻,果然不是說說而已。
“厲害,金丹之威,我等果真不能抗衡!”若紅塵仍然不驚不懼,反而嘆道。
“一群不自量力的爬蟲而已,竟妄圖染指江山社稷、乾坤神器,來,再吃本座一掌!”玄成子根本未出全力,而邪魔王級強者一擁而上也不是其一招之敵。
“嘭!”
極遠處,隱隱有一芝麻大小的青色的欒凰虛影直入九霄,久久不散!
“不好,是山門預警,有滅宗大敵!”玄成子恍然大悟,立刻勃然大怒,氣的須發皆張,朝著九蛟車輦一指碾去。
那九蛟哼都不哼一聲,瞬間連車輦一道,化作一灘肉泥。
這次玄成子的神識再無阻礙,像是犁地一般反復掃了數遍,頓時一怔,暗道壞了:“那車輦之中竟空無一物,此刻山門居然祭起了只有滅宗大患之時,才可以動用的青凰訊符,果然是調虎離山?不好,我青玄觀危矣!”
玄成子顧不上滿地的邪魔,匆忙架起祥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這,這,玄成子掌教,你,你要去哪里呀!”帝王頓時懵逼了,一顆心陡然間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