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友請看,前方一百零八方青石平臺,便是此次比武的擂臺了。”翌日一早,夏江與涂仁雄一行人,跟隨洶涌的人流來到擂臺之前。
此擂臺用一種極為堅韌的青紋條石壘砌而成,擂臺四角升起四面淡黑色光幕將其牢牢護住。
遠處,有一尊高高在上、足足數丈方圓的巨大王座,其下左右兩排還有十尊稍小的空座。
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個巨大的身影,身著滾金九蟒四爪王袍,頭戴冠冕看不清容貌。
那巨大的身影正襟危坐,不言不語,卻散發出一波波如淵如獄、深邃似海的靈壓,猶如泰山壓頂一般迫的數萬修士噤若寒蟬。
一時間偌大的會武場落針可聞。
足足數十息之后,那王座上的身影才朗聲道:“本座極陰鬼王,奉圣女令,廣邀我輩同道齊聚與此,以會武的方式,決出十大鬼將,一同覲見圣女,共襄盛舉!”
說完,極陰鬼王猶若實質的目光緩緩掃視眾人,道:“此次會武勝出者,獎黃級高階法器一把,甲胄一件、培靈丹三瓶,統領一萬大軍。”
“嗡!”
眾修士再也無法保持平靜,驟聞如此厚獎,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要知道法器本就罕見,更別說提升修為用的培靈丹和防身保命的甲胄了,而且居然還是黃級高階的,這簡直就是一夜暴富了。
“嘿嘿,我要是能當上鬼將就好了,那多威風!”牧鬼童一臉艷羨的盯著遠處空著的王座,喃喃自語道。
“鐘兄弟,一會廝殺起來務必要竭盡全力,否則一個不留神可能就陰溝里翻船了。”涂仁雄善意的提醒道。
夏江趕忙道謝,這涂仁雄自碰面以來,一直頗有善意,但夏江始終對其有所警惕,不敢掉以輕心。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接連不斷的低沉號角之聲傳來,預示著極陰大會武正式拉開帷幕。
“鐘兄弟,我等先去搏一番前程,你不妨晚一些再上,以免我們對上多有不便呀。”涂仁雄笑道。
夏江一抱拳,道:“正是如此,那就先恭祝老哥旗開得勝了。”
涂仁雄呵呵一笑,一拱手后不再多言,率眾離去。
擂臺足有一百零八處之多,然而在數萬人面前仍是顯得有些稀少,好在分布夠廣,倒也不影響觀看。
正當夏江準備湊上去觀摩一番之時,身后傳來一道道吆喝之聲:“來來來,極陰會館開盤了啊,獨此一家,效仿者斬。”
夏江一愣,趕忙轉身看去,只見身后不遠處不知何時密密麻麻起了數百張石桌,打著極陰會館的招牌,公然開起了賭盤。
夏江見此不禁啞然失笑,此鬼王倒是會做生意,而且霸道至極,嚴禁他人效仿,這是要獨家壟斷呀。
當下好奇心大起,不由得湊上去看熱鬧。
此盤口只收靈石、陰石、魔石等物,黃金白銀亦可兌換,只是比例極低,很不劃算。
此外,由極陰鬼王擔保,可以借貸,只是要付出高息償還,夏江不由看的咂舌不已,這極陰鬼王太心黑了。
如果參賭,就簡單的多了,賭他人輸贏的,極陰會館已經給出來密密麻麻的賠率詳單,賭自己的則要報上姓名、功法、修為,以及師承背景等資料,不然會館是不會給你鉆空子的機會的。
這讓夏江扮豬吃老虎大賺一筆的念頭徹底打消了,無奈之下只得老老實實觀戰。
擂臺之上的修士大顯身手,各家各派奇門絕學層出不窮,更有些聞所未聞,令人匪夷所思,夏江看的是兩眼放光,大呼過癮。
這幫人不能全算作修士,武者、邪修、鬼修、魔修等等俱全。
只不過搏殺招數卻是極為陰險狡詐、毒辣兇狠,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夏江看了不過區區數十場,竟無一人能完好無缺的下場,甚至大多數人都命喪擂臺之上了。
“咦?那是!”遠遠的,夏江偶爾發現西陲一窟鬼的身影。
涂仁雄等為首幾人此刻并未出手,倒是鬼母、無常棒、牧鬼童在場上廝殺。
那牧鬼童小短腿一跳,立時就沒入擂臺不見蹤影,隨后擂臺便是一片漆黑,一聲慘嚎過后,對面那人仰面就倒,小胖子得意洋洋的跳下擂臺,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無常棒就干脆的多,黑爪鎖鏈一抓,一道透明身影就從對手身上掙扎著拽出,哭喪棒一掃,那透明身影就被吸入其中,而后看也不看對手,冷冷的躍下擂臺站在一旁。
夏江不禁一樂,感情不是你們太弱,而是哥太強了,呵呵。
一晃兩個多月過去了,比賽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數萬人經過連番廝殺,人數已不足一半了,剩下的俱都在圍觀,無人敢輕易跳上擂臺。
“這虎怪當真了不得,力大無窮不說,還懂得役使倀鬼,剛才死的那幾個魂魄都逃不掉,真是可怖啊。”
夏江聽人議論紛紛,不由得看去。
這虎怪化形不全,大半時間半臥在地上,一身皮毛根本就看不出來半點人樣,只是不知得了什么機緣,勉強化開一些喉頭梗骨,講話含糊不清,甕聲甕氣。
“刷!”
夏江心癢難搔,幾個月觀戰對一眾邪修法術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此刻再也忍不住跳上擂臺。
那虎怪見狀,哇哇大笑,道:“唔買西山大腦斧,廋屎開!”
夏江啞然失笑,道:“你這畜生,不好好呆在山里稱王,非要到這里作死。”
別看那虎怪不太會說人言,可卻聽得懂人話,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仰天狂嘯,隨即高高躍起,張開虎盆大口,帶著一陣腥風一口咬來。
夏江面帶笑意,向后一讓,避開撲擊,同時掄開膀子,一巴掌呼在那毛茸茸的虎頭之上。
虎怪立時就被重重的拍在地上,隨后就被夏江鉗住后脊,狠狠地拋飛出去。
虎怪被摔的眼冒金星、頭暈眼花,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使勁兒甩了甩碩大的虎頭,而后虎目兇光一閃,大爪子一揮,“呼呼啦啦”,足有數十只倀鬼呼嘯而至。
那倀鬼中有狼、有豹、有凡人,還有一些修士,此刻俱都張牙舞爪、滿臉猙獰的撲擊過來。
“快看,是倀鬼,那大個要完蛋了!”
“可不是,力氣大也沒用啊!”
“這老虎又要收一只倀鬼了。”
夏江對場下的議論充耳不聞,周身泛著淡淡的暗紅色罡氣,單手一抓奔行最快的豹子,用力一捏,那豹子便炸成無數黑芒飄散開來。
隨后抬腿一掃,數只鬼怪便慘嚎著崩潰成碎片,再往身上一抹,纏在護體罡氣上的幾只倀鬼便被一擼到底,疊在地上。
夏江吐氣開聲,大喝道:“給我碎!”
“嘭!”
平臺一陣晃動,幾只倀鬼便被一腳踩爆。
足足數十只倀鬼,看似聲勢浩大,無堅不摧,卻不過短短數十息之間被夏江粗暴之極的打成碎片。
“嗷嗚,嗚嗚嗚!”虎怪驚懼不已,毛發高高炸起,虎軀崩緊似彎弓一般,四爪撓的地板碎石紛飛,色厲內茬的死死盯住緩步走來的夏江。
“小貓,別撓了,你讓后面的人怎么比賽啊?”夏江笑容如和諧春風,然而在虎怪眼中卻惡似魔鬼。
“哈!”
夏江猛然大喝一聲,作勢欲擊,那虎怪嚇得“嗷”的一聲,原地竄起數丈之高,空中猛一擰伸,跳下擂臺,而后一路逃竄而去。
臺下眾人見虎怪如此膽小狼狽,均是哈哈大笑,捧腹不已。
“嗖!”
虎怪剛剛沒跑多遠,立即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上擂臺。
此人瘦小無比,賊眉鼠眼,身著褐色的道袍,腰系八卦袋,手持一柄金錢劍。
“快看,是青玄觀棄徒,徐子航!”
“此人幾乎煉氣八層的修為了,穩穩鬼將了,這小子倒霉了!”
“可不是,要不是犯下那等丑事,估計都還筑基了!”
夏江聽著臺下的議論,不由得慎重了幾分。
煉氣八層,還是青玄觀正統出身,一身本事確實不能小覷。
“爾等閉嘴,老子當年之事用你們嚼舌?誰再敢胡言亂語,老子現在就斬殺了你們!”徐子航聽到臺下提及往事,頓時勃然大怒,急的面紅耳赤,似乎立時就要跳下擂臺殺人。
適才講話之人脖子一縮,頭也不敢抬,悄悄的往人群里縮去。
徐子航冷哼一聲,對夏江道:“大個兒,區區凡人武者而已,今個兒大爺心情不好,你受受累,首級拿開一用!”
“青玄道法,畫地為牢,急急如律令!”那徐子航單手一拋,一張符箓無風自燃,化作一道金光將夏江牢牢罩住。
夏江首次與修仙者對敵,一個不妨被金光罩住,立時覺得空氣一緊,好似被莫名的力量抽干了空氣,令人無法呼吸。
與此同時,憑空生出一股龐大的束縛之力,好似夏江修煉《重水煉體決》時,沉在江低舉步維艱一般。
“青玄遁法,五方神將,降妖除魔,急急如律令!”
接連五道符箓轟然炸裂,化作點點金光散去,場中多了五尊威風凜凜的金甲天神。
夏江看的大為眼熱,這道法果然比武道逼格高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