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秦風的時候，那時候秦風因為杜儒和姜紫荷的緣故，秦風顯得偏執，可更多的卻是一種傻氣。
第二次見面，那時已經是瓊花會上，平日里飛揚跋扈、恃寵而驕的馮彩依被他弄得服服帖帖，當時的他雖然依舊偏執，可是卻少了幾分傻氣，多了幾分執著。
同時，丟了一條手臂。
第三次，不提也罷。
現在，是第四次見面，昔日那個從臉上就能看出偏執的年輕人已經不在，更多的是一種坦然，仿佛天地之間再也無所畏懼。
同時在那年輕的容貌上，此時一道似乎要將腦袋一分為二的刀疤分外顯眼，加上失去左臂的樣子，讓他乍一看有些猙獰。
“不過要說奇怪，其實也并不奇怪，此次的潘陽城南之地，我身為張家公子，身負全權處理之則，你昨夜便開始引動尸坑死氣與精氣，我現在才發覺，也是我的失職。”
“只是你現在終究還是沒有將這些東西徹底啟動，還不算晚。”
“是嗎？”秦風微笑，突然又有些遺憾：“可惜，你不是馮朝陽，也不是莫清寒和莫常在，呵！”
話音才落，原本丟在地上的長劍已經被秦風撿起，火紅的劍氣沖天而起，屬于小周天的氣息亦是噴涌而出。
“傳聞你善使方天畫戟，亮出兵器，或許……還能擋得住我一擊。”
“如你所愿！”
重修六個月有余，張舞陽的周身穴竅已經行至八百有余，可是面對竟然在短短幾個月中能夠直踏小周天的秦風，卻實在不敢有絲毫的小覷，方天畫戟斜指地面，周身八百穴竅也是全部打開。
浩蕩的真氣之下，新填的泥土被重新翻開，昨夜才剛剛種好的樹木也是被席卷到了三丈之外。
終于，秦風一直以來的那種坦然消失，只有濃濃的錯愕。
開竅八百，通過當初自己還未徹底泯滅的老師所言，只有仙門之上的核心弟子才能做到，還都是那種能游走天下的天驕！
而這些天驕，也只會在三年半之后，每一甲子一次的天下上門行走中能見到！
“沒想到，我不過區區一落魄之人，竟然能在死前見到一次屬于神話中的人物，此生不虛，不虛！”
當坦然的神情再次出現，清風悵然而笑，手中寶劍不在遲疑，對著張舞陽一劍點出。
中途，還不等張舞陽應對，原本的劍尖突然亮光閃動，分化成了十八朵血色梅花。
張舞陽縱大戟猛砸，真氣化作長河，用無量真氣席卷十八朵梅花。
嗡嗡嗡……
真氣長河雖然浩大，可是梅花卻如同大河之中的一葉扁舟，雖搖搖晃晃，卻始終不見翻倒，甚至還依舊勇往直前。
不敵！
張舞陽明白，開竅境界的真氣和小周天的真氣質量相差有天壤之別！
如果開竅境界的真氣是一塊布的話，那么小周天境界的真氣就是一根繩子，雖然不能一瞬間將布匹扯斷，卻能在長久的較量中將分散的布匹撕開裂縫。
也幸虧張舞陽的真氣是秦風真氣含量的數十倍，這才能暫時保持一種僵持狀態。
“果真不愧為天驕之稱，雖只是開竅境界，卻能力扛我自創的落梅劍。”
“只是，不若在品味一下我這血梅劍，如何？”
抽劍后退六米遠，張舞陽真氣終究沒能趁機將秦風傷到，反而是讓秦風評首論足。
“試試，又不會死。”張舞陽同樣自信。
秦風有小周天實力，可他張舞陽也有八百穴竅，有王體橫行，更有無數至寶相伴。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從秦風身上感受到死亡和殺意。
也就是說秦風，至少如今的秦風，沒有想過要殺他！
“好膽魄！”
依舊是一劍點出，依舊是中途變招，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劍尖之處一點鮮血出現，而在這朵鮮血之中，張舞陽看到了十八朵細致到可以看到花蕊的梅花悄然綻放。
叮~！
血珠分成十八份那么一個瞬間，張舞陽甚至看到了馮彩依的一絲影子，心中錯愕，卻還是縱戟力劈。
這一次，當空之中一顆星辰投影一閃而逝，最終化作了流光融入了張舞陽身體。
如果先前秦風的真氣梅花是水中的頑石，只能堅挺抵擋水流沖劑的話，這一刻十八朵血色梅花就是滾燙的火油。
一聲巨響肆意的爆炸聲讓尸坑外看守的弟子都驚覺，卻終究無奈于張舞陽的命令，不敢踏入其中一步。
嘴角流出一道血痕，張舞陽被劇烈的爆炸逼退十幾步不止。
而秦風卻只退了三步，三步之后，正是用來發動大陣的簡陋祭臺。
似乎在守護一個稀世珍寶一樣，寧愿自身受傷，秦風依舊沒有讓祭臺受到一丁點傷害。
口中的逆血被一口咽下，秦風沒有因為受傷而惱怒，反而是突然嘴角裂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暢快！暢快！”
“張舞陽，我承認，三年半后，你當是真正的天驕！必然會綻放出屬于你自己的光輝！”
“只是，你現在才到十六，終究沒能成長起來！”
“誰知道呢。”不知道秦風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說，可是張舞陽卻微笑回應，抹去嘴角的鮮血，開口邀戰：“再來？”
“好！如你所愿！”
驕陽炙熱，秦風還是用出了他那火靈真體。
長劍之上火焰飛舞，七竅之中真火蔓延。
依舊是長劍刺出，一劍，空氣燃燒，直指張舞陽眉間。
“神魔亂舞！”
自從自廢武功重修以來，張舞陽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用出了完整的招式。
神魔十三式，和現在修煉的四千八百竅功法同出于十年專研大道源經之中，都是前期悉弱且難修煉，后期可越級殺伐的大道。
百八道真氣從大戟發出，化作了八百鋒利的真氣利刃，朝著秦風席卷而去。
叮……！
一劍，斬斷了數道真氣利刃，又一劍，斬斷了十幾道真氣利刃。
張舞陽費盡心思的一招，氣息出現了一絲絮亂，而看著張舞陽正要調整真氣，秦風棄劍而上。
火靈體帶來的洶涌火焰遍布胸前和頭顱前邊，張舞陽的真氣劃斷了秦風的腳筋，可是卻不能阻擋用真氣強硬襲擊而來的秦風。
“睡一會兒吧。”
擦肩而過，秦風那只獨臂右手輕輕彈出，點到了張舞陽眉心。
下一刻，張舞陽倒地昏迷，秦風同樣因為腳筋斷開而倒地。
只是在倒地時候，右手再次彈出，將身子重新彈回到了祭臺前邊。
坐在祭臺的臺階上，看著不遠處林中的身影，殺意和冷意再也抵擋不住。
冰冷低沉的聲音如同地獄中爬出，響徹方圓數十米。
“來了，那又為何不見一面呢？”
“馮~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