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泥球。
兩顆泥球。
三顆泥球。
水土混合，身體涌現一股力量，她可以輕易操控這種力量，讓泥球按照意識飛行。
道蘊覺醒嗎？
有意思。
骯臟小泥球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三名素來和她有仇怨同學像被火燒了尾巴的猴子一樣躥跳，手伸進衣服里亂抓。
“我靠，有東西進我衣服里了！”
“好涼，它在動，快幫幫我！”
眾人蒙蔽了。
先前是方雅，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又有蟲子？
已經十月份，連蚊子都沒有，哪兒來的蟲子。
一些膽小同學本能看向天花板，害怕有蟲子掉下來。
“是慕小純！”
一個憤怒聲音響起。
方雅臉色通紅，一雙眼冒火，指著慕小純怒罵：“是野種干得。”
先前受到兩次戲耍，她在同學前丟了面子，心神便刻意放到眾人身上，觀察是誰在戲弄她，結果還真讓她找到了，她在慕小純指尖發現異樣，沒等開口，眼前一花，便有同學遭殃。
“慕小純你就是個混蛋。”
說著，方雅憤怒地把桌子上墨水書籍劈頭蓋臉丟向慕小純。
這一幕，驚呆了眾人。
方雅是班長，一向性格溫和，班級里人緣極佳。現在暴怒像頭獅子，發這么大脾氣，應該實錘慕小純無疑了。
其余被泥球攻擊的同學紛紛憤怒看向慕小純。
她在班級里人見人嫌，除了長得漂亮，簡直毫無優點。
嘩啦啦。
慕小純額頭被砸紅，她立刻不甘示弱地丟回雜物。
至于她同桌，早嚇的溜到一旁。
“不好了，打起來了。”
“快叫老師。”
卑鄙慕小純趁機擰開墨水，全潑在方雅身上。
方雅氣急敗壞，隔了兩張課桌去撓慕小純，轟隆桌子倒了，幾名同學夾在兩人間，被擠的夠嗆，見狀，方雅干脆直接沖了過去。
面對張牙舞爪的方雅。
慕小純熟練一腳踢在她小腹。
頓時班級里女生頭皮一麻。
只有女生才知道小腹遭受打擊痛苦。
與此同時，這一幕這引起了方雅閨蜜不滿。
“慕小純，你敢欺負方雅。”
兩女站出來丟東西砸慕小純。
奈何她們戰斗力和慕小純相比就是個妹妹。
慕小純臉色興奮，雙拳敵四手。
教室上演一道道拋物線。
班級亂套了。
課本滿天飛。
隨后越來越多人加入戰團。
“臥槽，李冰，你丟我。”
“抱歉，我準備砸王林的，早看他不順眼了。”
興致勃勃看戲的王林耳朵一抖，立刻抄起厚重高數課本，拋向李冰。
“別打了！老師來了。”
學習委員無助地站在原地大喊。
然而例行公式地威脅已經無法熄滅幾十名年輕學生熱血。
混亂中，方雅披頭散發爬向慕小純，隨手摸到一枝鋼筆，怒氣沖沖。
近了，
更近了。
方雅覺得此刻自己宛若背負勝利希望的戰斗英雄。
她拿的不是鋼筆，是炸藥包。
抬起頭。
慕小純邪惡嬌艷臉蛋笑容刺眼。
“混蛋！”
怒火淹沒理智。
鋼筆扎在慕小純腳面。
慕小純低下頭，鋼筆扎穿運動鞋，殷紅瞬間濕透了白色鞋面。
方雅情緒瞬間冷靜，這才明白自己闖了大禍。
心驚肉跳看著慕小純流血，只覺得一股陰影降臨。
“你要干嘛……”
她驚恐喊道。
慕小純薅住她頭發。
一耳光，
兩耳光。
方雅嗚嗚哭了。
沒有這么欺負人的。
七中門口，蘇夜一臉黑線。
二十分鐘前。
慕筱魚接到一個電話。
作為家長？
對，沒錯。
慕小純闖禍了，打傷同學，于是火鍋草草收場。
慕筱魚要到學校替她認錯，承擔責任。
公交車，慕筱魚接到第二個電話。
楊思闖禍了，打傷同房病人。
家屬不依不饒，要求醫院立刻攆走楊思。
蘇夜心里震撼。
他知道自己姑娘其實很脆弱。
但從沒親眼見過。
慕筱魚掛掉電話瞬間被抽空生機，陷入某種魔怔狀態，渾渾噩噩，行尸走肉。
“小魚姐！”
蘇夜捕捉到姑娘眼瞼里灰蒙蒙。牽住姑娘冰冷小手，用力握了一下，發現姑娘小手很冷。
“小弟弟。”
慕筱魚囈語，然后重新活了過來。
“我沒事，別擔心，其實她們兩個常常這樣，你別管。哎呀，都晚上七點半了，快回家陪咱爸爸媽媽，要不然咱爸爸媽媽回頭該怪我……”
慕筱魚蒼白小嘴嘟嘟嘟說著，安慰蘇夜。
蘇夜心痛地注視她靈動眼睛，生出無窮悔意，自己照顧好她了嗎？
沒有！
和商豆不同。
商豆感受到委屈會先轉身離開。
慕筱魚能忍住一切。
“好喜歡你。”
蘇夜抱住她打斷機關槍一樣嘟嘟嘟的慕筱魚。
慕筱魚身軀搖晃，說不下去了。
她很敏感。
今天見面，蘇夜特別被動，無論是親親還是抱抱，隱約帶著抗拒……這不正常。
慕筱魚沉默。
過了兩秒，又嘟囔抱怨：“小弟弟，小魚姐一點點累哦！”
咔嚓。
某種東西在蘇夜體內裂開的聲音。
他假裝沒聽見，輕聲扶助姑娘肩膀道：“先去醫院吧，我去七中，等會帶她去找你。”
“好吧！”
慕筱魚眼睛一亮。
“打車去！”
蘇夜溫柔道。
“不要，還是坐公交吧，其實我媽媽就那樣……也不是第一次了。”
蘇夜搖搖頭。
叮——轉賬五十萬。
“把錢收了可好！”
“我不要，小弟弟……”
“你記得我問你養你一輩子可好，你答應說好呀。”
他溫柔地哄小魚。
慕筱魚笑著說：“可是愛很有尊嚴啊，我試過沒尊嚴，可我做不到，其實差點點就能做到。”
她豎起小手指，彎曲一下，想到商豆和蘇夜撐傘走在雨里畫面，吐出一口氣。
“那你愛我嗎？”
蘇夜擦掉姑娘眼角碎鉆水珠。
“當然了，小魚姐三從四德，你對我好點點，我就跟你一輩子。可是，你對我又太好了，我沒東西給你，你別對我太好。”
“我爛掉了，我是爛小魚，我好累！”
慕筱魚惶恐地感受到暖意，這種暖，太讓心里難過，于是站在車廂無聲嚎啕。
十幾道視線投來。
驚詫看著這對年輕情侶。
“不哭，不哭。”
他手忙腳亂笨拙……
辦公室走廊外面，慕小純靠在墻壁蹲著，仔細用一塊橡皮蹭去鞋面血跡。
結果自然越來越糟糕。
鞋破了！
難看小洞刺眼。
慕筱魚沒錢給她買鞋。
指肚輕輕撫摸潔白鞋子上面丑陋小洞，材質粗糲，粗糲讓人絕望。
吵吵鬧鬧聲音傳來，方雅家長氣勢洶洶，哪怕她是女生，要過來教訓她。
慕小純不屑扭臉，右手習慣掏兜，空無一物，刀早被壞姐夫搶走了。
“有點糟糕哦！”
她扭過臉，知道自己可能保護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