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以太樂園的路上,扎奧博的頭很疼。
他被敲詐了。
逃跑的布爾美麗通知了古茲馬,后者來到美樂美樂島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扎奧博留下的聯系方式,從中間委托人嘴里撬出了他所知道的信息。
“十倍的傭金,當面結清。”
盡管古茲馬沒有說什么狠話,但是扎奧博很清楚,這個流氓頭子得不到想要的東西,估計會親自鬧上門。
有舍才有得,扎奧博不斷安慰著自己。
雖然扎奧博打心底里看不起古茲馬這樣的人,也瞧不起他的實力,但是他的選擇不多。
兩次失敗已經讓扎奧博隱約發覺,保護息竹的人可能是個了不得的訓練師,但是骷髏隊參差不齊的水平讓扎奧博還是號不準對方的具體實力。
“古茲馬是個不錯的炮灰。”想到這里,扎奧博的心情舒爽了不少。
“扎奧博好歹也是以太基金會的高層,竟然急紅眼了,十倍說給就給。”古茲馬掂著手里的銀行卡,樂了,“說到底這群搞研究的都是一群廢物,除了有點錢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評價完扎奧博,古茲馬看著身邊的布爾美麗,突然來了氣。
“不就是一個其他地區來的訓練師嗎?稍微有點實力,你就把他形容得像是地區冠軍一樣。”
“硬氣一點,你可是跟在本大爺身邊的人,不要隨便被這種大街貨嚇到,這次我就帶你去把場子找回來。”
古茲馬就是這樣,瞧不起所有比自己弱小的對手,對戰前總會把對手貶低得一文不值,
布爾美麗欲言又止,然而熟悉古茲馬脾氣的她忍住了。
身為骷髏隊的一員,沒開打之前她不能拆自家老大的臺。
她的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天路德的精靈割草一樣碾壓他們的場景,其他精靈有沒有認真她不清楚,但是黑魯加絕對是在認真戰斗的。
那種恐怖的壓迫感,讓她覺得古茲馬可能會遭重。
回到營地的路德驚訝地發現,希嘉娜的尼多朗進化了。
穿著熊和沙奈朵的排球大賽持續了很久,甚至連妙喵和黑魯加也參與了進去。
但是穿著熊的準頭突然出現了點問題,一巴掌把隆隆石錘到了尼多朗休息的位置。
被嚇懵的尼多朗躲無可躲,用頭硬撼隆隆石,緊接著全身就綻放出了白光。
穿著熊在希嘉娜給路德描述當時情形時,還挺了挺胸,似乎想告訴大家,這可是他促成的。
然而路德在拍了拍尼多力諾,夸他表現得很好之后,立刻禁止了任何利用隆隆石進行的球類運動,明天他去找島上的居民買個結實點的皮球過來,大家一起玩點正常的。
隆隆石意識到自己剛上崗就馬上下崗,居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這讓路德人都傻了。
小伙子,你認真的?被當成球打得飛來飛去難道真的這么有意思?
你出大問題了啊。
每個精靈的愛好和興趣都不同,比方說青綿鳥喜歡軟和的小玩意,睡覺時候都要摟著麻衣給他做的綿制小樹枝。
又比方說小銀喜歡用頭蹭人撒嬌,和瑪納霏接觸之后又喜歡上了舔路德。
那出現一個喜歡被丟來丟去的隆隆石似乎也不奇怪?
精靈如此,人也是如此。
息竹在學生都休息之后會默默地檢查他們一天的收獲,然后就著篝火的火光把來到阿羅拉地區發生的日常記錄下來。
完成這些,她會仰望夜空將近半個小時,才鉆進帳篷里休息。
自從來到島上后,一直如此。
高度的自律的人和路德總是鬧不到一塊,就像以前的夾竹桃會覺得路德是個米蟲,混吃等死。
然而息竹不同,她并不覺得路德的生活方式有問題。
“倒不如說,像我這樣的人才奇怪。”息竹笑著評價著自己。
“你每天晚上似乎都要看著夜空發會呆,這里的夜空和卡洛斯相比,更迷人嗎?”
息竹靠在自己的朽木妖上,搖頭:“卡洛斯是我的家鄉,在我眼中,最美的永遠是自己的家鄉。”
“路德,我很害怕啊。”息竹對著漫天的星斗,伸出了因為蒼老而滿是褶皺的手,“我害怕這一次,會和以往一樣,毫無收獲。”
“我害怕自己閉上眼的時候,究極之洞會偷偷開啟,然后悄無聲息的關閉。”
“其實我知道,以太基金會在偷偷研究開啟究極之洞的方式…”
路德靜靜地聆聽著,沒有說話。
“按理說,我們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地來到阿羅拉,只要等著以太基金會完善自己的計數,等著阿羅拉聯盟成立,等著以太基金會開始分享…”
“可你來了。”路德說。
息竹笑了:“因為其他人都能等,我們沒時間等了。”
“你知道你的傭金是由哪些人出的嗎?”
路德從未了解過這個問題,他和學術界一向不熟,認識的人不過山梨博士,幸子,以及大木博士他們。
“一共十五位學者,來自四個地區,每一個的年齡都在六十五歲以上。”
“其中五位身患絕癥。”息竹看著路德,輕聲說道,“包括我。”
路德難以置信地看著息竹,很難想象,一個已經七旬的老人目光如此清澈,談及絕癥是如此平靜,仿佛在這個病的終點等待著她的不是死亡。
“您…”
“噓。剛查出來沒多久,他們還不知道,別讓他們擔心。”息竹笑著指了指帳篷里的學生們,“不過也好,也許他們的論文會由另一個沒那么嚴格的人接手。”
“您為什么現在和我說這些?”路德不由得追隨著息竹的視線,望向天空。
今晚的星光璀璨,漆黑的夜空中仿佛有一條銀色河流在流動。
“即便是老人家,也會有想要傾訴的東西,這里只有你我還醒著,忍不住啊…”
“有些話我是想無功而返再和你說的,既然都開了頭,那我就一口氣說完好了。”
息竹嘴角含笑:“如果這次無功而返,希望你以后能一直接下我們的委托…錢可能不會像這次那么豐厚,畢竟我們也不是每一個人家底都很殷實…”
“如果以后和你合作的那個人脾氣不好,你多擔待,做研究,搞學術的,怪脾氣的人不少,但是大多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