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終西南,漢軍大營,中軍大帳。
  “報!啟稟大將軍!燕王臧荼親率二十萬大軍前來,要求面見陛下一敘!”
  “啊?臧荼好大的膽子!不守堅城,反倒傾巢而出,敢搶先攻打我軍!”呂澤怒道。
  “末將愿率軍迎擊!”灌嬰抱拳說道。
  呂澤冷冷一笑,“燕王求見,陛下豈能不見乎?灌將軍,汝即刻率領騎兵大軍從西門出,繞到燕軍身后,只等這邊喊殺聲或狼煙一起便率軍合圍,不得有誤!”
  “喏!”灌嬰躬身領命,大步邁出了中軍大帳。
  “樊噲!”呂澤喊道。
  “末將在!”樊噲抱拳站了出來。
  “即刻整軍出征,與燕軍對峙,準備決戰!”呂澤自信收拾臧荼不在話下,一戰可定矣!
  “喏!”樊噲應了一聲,轉身出了大帳。
  呂澤掃視眾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一人身上,“護軍中尉陳平!”
  “大將軍有何吩咐?”陳平微微一笑。
  呂澤抱了抱拳,“有勞陳大人親自跑一趟,請陛下去陣前見上臧荼一面,若是能說服臧荼率軍投降,那就最好不過了。我帶眾將先去,還請催促陛下快些。”
  “喏。”陳平應下,隨即出了中軍大帳,心中也是無奈至極,這陛下喜好女色當真是曠古絕今啊,也是難為郭蒙了。
  此刻,郭蒙正站在劉季寢帳外面猶豫不決,今日陛下起的好晚啊,到底該不該叫他?
  以前郭蒙也遇到這種情況,陛下夜晚操勞過甚,一直睡到第二日下午還沒起來,郭蒙好心叫他吃飯,結果卻被劉季一頓臭罵。
  “郭將軍,陛下可曾起來了?”陳平拱手道。
  “喔,陛下尚未起來,陳大人可有要事?”郭蒙暗自松了口氣,終于不用糾結叫不叫劉季起床了。
  “燕王臧荼率軍前來,要面見陛下一敘。”陳平如實說道。
  “嘶……竟是此等大事。陛下,臧荼求見!陛下!”郭蒙大聲喊道,然而根本沒人回答,就算劉季沒醒,那美人總該有個反應吧?
  陳平皺了皺眉頭,“陛下!十萬火急,還請速速更衣!”
  然而,依舊沒有半點回音。
  陳平面色微變,“有些不對,咱們快進去看看,昨夜侍寢的美人是誰?”
  “呃,是數日前在趙國尋得的美人,已經侍寢多日,并無異常。”郭蒙說話間走到門口撩起了門簾,“陛下我進來了。嘶……好重的血腥味!”
  陳平聞聽此言大驚失色,當即跟隨郭蒙沖進了寢帳,然后就看到一副極其血腥恐怖的畫面!
  一男一女兩具未著寸縷的尸體躺在血泊之中,那男尸竟然還失去了腦袋!
  “啊!這!如之奈何!”
  臧荼得知灌嬰的騎兵大軍已經繞到了他們后面,頓時大驚失色。
  不過,他一想到自己這邊有個神出鬼沒的霸王,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呂澤匹夫!那劉季老兒是懼怕孤王不敢現身了嗎!哈哈哈……”臧荼吼道。
  “臧荼!汝休要胡言亂語!不想等那就開戰!”呂澤臉色鐵青,轉頭低聲說道,“陛下還沒來嗎?再派個人去叫他!”
  夏侯嬰抱拳道,“大將軍,陛下若是耍起性子來,一般人恐怕叫不動啊。”
  呂澤微微頷首,“不錯,騰公言之有理,那就由騰公親自跑一趟吧……等等,騰公一人恐怕還是不夠。樊噲!你和騰公一起去把他擒來!”
  “喏。”夏侯嬰和樊噲齊聲應道。
  但二人都在心中腹誹不已,還擒來?你還當陛下是以前你那個沒脾氣的妹夫嗎?
  不過,陛下確實有些過分了,平常貪戀女色也就罷了,兩軍交戰之中,又是掛名的主帥,焉能如此?
  恰在此時,一騎快馬從后方飛馳而來,正是郭蒙!
  “都讓開!我有要事見大將軍!十萬火急!”
  郭蒙臉色慘白,雙手沾滿了鮮血,拼命的抽打著戰馬。
  樊噲知道郭蒙此時前來必和劉季有關,也就沒急著去找劉季,閃身站在了一旁。
  “何事?”呂澤皺了皺眉頭,郭蒙怎會如此失態。
  “大將軍快附耳過來。”郭蒙不敢聲張,此等大事若是傳揚出去,軍心必定大亂,這也是陳平特意囑咐他的,務必保密才行。
  直到此時,郭蒙都搞不清楚劉季到底是被誰殺的,外面的護衛一個沒少,幾乎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守護著寢帳,就算距離寢帳較遠,也不可能有人闖進去,除非那刺客會飛!
  但這怎么可能!
  不過,陳平也給出了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有可能刺客是挖地道進來的,此時陳平也正在帶人滿大營尋找地道,同時也把昨夜執勤的護衛通通都抓了起來。
  呂澤雖然不知道郭蒙搞什么名堂,但這種必須密語才講的事情肯定極為重大,故此沒有半點猶豫的把脖子伸了過去。
  “末將接下來要說的話沒有半句虛言,大將軍聽了莫要失態,陛下遇刺身亡了……”郭蒙簡要的把情況說了一下,這件事奇就奇怪在劉季尸首的腦袋沒了。
  呂澤陡然瞪大了眼睛,“絕無可能!人頭焉能不翼而飛?”
  恰在此時,從兩軍陣中傳來一片嘩然,緊接著就是無盡的喧鬧聲。
  “將軍小心!天上有東西掉下來了!”
  “天啊……”
  “我眼花了?”
  “快看!那是何物!”
  “我竟然看見有人在天上騎馬!”
  “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夢!”
  呂澤和郭蒙急忙向天空望去,然后就聽見樊噲在旁邊驚恐的嚎叫起來。
  “啊!啊!啊!陛下駕,駕,駕崩了!”
  樊噲剛才正在偷聽郭蒙和呂澤私語,結果忽然感覺有什么東西砸進懷里,被他下意識伸手給接住了。
  樊噲低頭一看,懷中之物乃是一顆特別眼熟的人頭,正是劉季的腦袋!
  “汝胡說什么!”呂澤大怒,樊噲是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嗎?
  然而下一瞬,呂澤就注意到了樊噲捧著的那顆人頭,眼淚瞬間飚出。
  夏侯嬰在旁邊也是一陣暈眩,喃喃道,“陛下真的駕崩了啊……”
  這時,天空上傳來一聲長嘯,震撼九天。
  “呔!劉季作惡多端,已被本天神誅殺!爾等見神還不跪拜更待何時!”
  項羽騎著踏云烏騅馬,身穿金甲大紅披風,手提霸王神戟,端的神圣不凡逼格滿滿。
  漢軍眾將無不仰視,紛紛張大了嘴巴,那空中的天神好威風啊,但怎么感覺有些眼熟呢?
  “那是項王!項王成神了!”漢軍之中認識項羽的人不少,這副扮相和烏騅馬都太有辨識度了。
  夏侯嬰木訥的抬起了雙手,左右開弓用盡全力,狠狠的連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啪!啪!啪!……
  “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