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裴副總的角度，李亢也愿望，啥都沒干有啥好說的。
清查還在繼續著，李亢的辦公室不許進不許出，沒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
整個公司的氛圍尤其緊張，有人說他這是得罪人被報復了，有人說現在啟點發展好了集團想要卸磨殺驢，更有人猜測因為啟點的福利太高，所以總是擅自發獎金的李亢要被上頭的制裁了。
腦洞大的都想到去年被弄走的白告然身上去了，覺得這事的背后站著林茜。
人是洪歸雁帶來的，裴副總能混到如今的位置，自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這是不是意味著洪歸雁的態度轉變，原諒了李亢？
那種事兒都能原諒，看來大小姐對這個小白臉是真愛啊。
真不知道這小子修了多少輩子的福，居然能過關？裴副總都以為他死定了！
平時裴副總自然是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但那是在對季家人以外的情況。
他明白，能坐穩如今的位置，全賴季訥言的信重。
可是這個信重，遠不如季夫人的一句話好用。
識時務者為俊杰，情況變了，裴副總也立刻變了一張臉。
見李亢還拿著飯盒在猶豫，他主動拉著李亢，把他請到了辦公桌前，笑容燦爛的說：“李總編，再忙也要顧忌身體啊，您先吃飯。”
這一下，整個會議室原本凝重的氣氛就是一松。
林茜也對裴副總露出了一抹淡笑，讓他心里狠狠地擦了把汗。
果然，這步棋走對了。
李亢看了眼洪歸雁，洪歸雁對他輕輕點頭，于是他也不再顧忌什么了，肚子早就餓了，打開飯盒把飯菜拿出就開始自顧自的大口吃了起來。
有肉有菜，簡單的擺盤卻漂亮的像藝術品，口味也很合意。
聰明的人學什么都快，李亢原本還以為林茜不擅長這個。
但是學廚一年后，林茜做飯，已經做的比他都要好了。
這是天賦，羨慕不來。
就在這時，門又被敲響了……
“裴副總，有發現！”審計科科長興奮的沖進來了，卻被滿室的人嚇了一大跳。
裴副總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情況剛剛好轉這人就來了，可讓他怎么辦才好。
還沒來得及交代他收工走人呢。
哪家公司沒有點兒小毛病，值得他這樣大驚小怪，當著林茜和洪歸雁的面把問題揭開怎么處理都顯得不合適。
輕了他失職，重了……看著面前兩個眼神又凝重了的女人，裴副總怒瞪了審計科科長一眼。
審計科科長還沒摸清楚情況，看到洪歸雁和林茜下意識的就信了那個傳言，洪歸雁就是白楊，立功正當時！
“裴副總、大小姐、季夫人，啟點的采購有大問題！”他迫不及待的越過裴副總開始告狀。
所以說兩人年紀相仿，但裴副總是副總，他只是個科長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哦？”聽說是采購的事，洪歸雁不由留了心，林茜也知道洪歸雁那還沒帶回家的男朋友是啟點的采購主管，也好奇的走了過來。
這讓審計科科長心中一喜，這路……走對了啊。
他拿出一疊單據，斬釘截鐵道：“他們去年十月有一批總價值為九十多萬的物資采購，數據存疑！”
裴副總一巴掌糊在了自己臉上，九十多萬的采購而已，多大點事兒，值得你這么興奮。
這個得力下屬，裴副總越看越礙眼，恨不得把他轟出去了事。
但轟是不可能轟的，洪歸雁已經從審計科科長手里接過了單據，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她倒是不擔心李亢，而是擔心李純剛，會不會因為換了位置，有了不該有的行為。
越看她的眉頭皺的越緊，林茜也直覺不好，湊過去一起看了起來。
最后她把單據從洪歸雁手中抽出，往審計科科長面前一甩含怒道：“九十多萬的仙鼎火鍋儲值卡，他們只用了二十八萬就買回來了，哪里有問題？！”
“對，哪里有問題？”洪歸雁也緩過神來，直視審計科科長問道。
“咦？”審計科科長面對質問，環顧四周，這才注意到裴副總鐵青的臉，情況有些不對勁。
裴副總已經恨不得掐死這個蠢貨了，低價采購還有錯了不成？
但是箭在弦上，審計科科長不能慫，他說的有理有據：“我們集團也經常采購仙鼎火鍋的儲值卡，但是最高也只給了九折。他們能三折買，其中必然有內幕。”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就連李亢也停止了進食，想聽聽看對方怎么說。
這其中的邏輯要圓有點難，他也挺感興趣的。
審計科科長咽了口唾沫繼續慷慨陳詞道：“聽說啟點有一位叫養豬大佬的大神，他在仙鼎火鍋有股份，還寫了本書就叫《仙鼎記》，仙鼎火鍋的另一位股東也曾經在啟點寫書。而那位養豬大佬聽說是因為李總編的力薦成為大神的，其中會不會有什么利益交換，值得深挖。”
說的好有道理，李亢都覺得確實有問題了，看來審計科科長來之前確實做過準備，連這都知道了。
但是……
“既然是有利益交換，為什么要便宜啟點？他們九折賣卡，再私底下給李亢塞錢，不香嗎？”洪歸雁看他的眼神像看白癡。
原來這事和李純剛無關，真是白白讓人擔心了，洪歸雁安下心的同時，只想懟人。
“這、這……”審計科科長回答不上來了，剛剛發現了這筆問題交易，他就興沖沖的來找裴副總表功了。
牽出蘿卜帶出泥，他們完全可以從這里再挖出李亢的徇私提拔大神。
但是其中的邏輯關系，他還沒來得及深想。
鬼知道這里什么時候來了這兩尊大神，而且立場似乎……有些七個。
見審計科科長支支吾吾的，裴副總嘆了口氣，擠出一張笑臉道：“這應該是誤會，啟點的作者低價賣給他們東西，應該是人情往來，怎么會是利益交換呢？”
裴副總發了話，審計科科長趕緊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樣。人情往來，人情往來。”
“不，是利益交換。”洪歸雁直視裴副總，冷聲道：“李亢也是仙鼎餐飲集團的股東之一，有三成的股份，是他徇私低價賣給了啟點一批儲值卡！”
裴副總傻眼了，仙鼎餐飲集團最近發展的越來越好了，最起碼百億起步，李亢居然有它三成股份？豈不是說面前這個年輕人是一個資產數十億的富豪？
看著裴副總的表情，洪歸雁總算是舒服了些，這些人都把自家弟弟當什么人了，季家大把的祖產他都不要，來貪這幾十萬？
她的弟弟隨便做個生意，現在就是幾千倍的回報了，簡直是比季訥言強了不知道多少的天才，既然被人這樣看不起？
李亢也沒想到洪歸雁會在這個時候把這事捅出來，只好解釋道：“我和那兩個作者是朋友，所以當時火鍋店剛剛開業的時候一起投了點錢。”
聞言裴副總不禁有些艷羨，李亢的運氣確實是沒話說了，和人合伙開了個火鍋店，誰知道短短三年功夫就發展成現在這樣。
唉，這就是命，羨慕不來。
看著裴副總這模樣，洪歸雁終于笑了，那笑里全是自豪。
裴副總也看到了，也終于徹底明白當下局勢，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問審計科科長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其他的……沒有了。李總編、李總編公正廉明，能力出眾，年輕有為，是我等的楷模。”已經徹底明白當前形勢的審計科科長迅速調轉話鋒。
再查也沒必要了，啟點的正常采購支出一年才多少錢？還不如查李亢違規超發獎金呢。
但是獨立子公司的自主權又很大，沒必要遵守集團的成規，違規發獎金的違規并不存在，只是啟點員工們自以為的，李亢本身就有這個權利。
只是李亢在他們討論時……并不打算解釋的一個美好誤會。
這兩人在排除了偏見一通馬屁之后，仔細想來李亢確實是能力出眾。
不止是眼光好投資了仙鼎，啟點在他的手下短短一年時間，硬是突破了瓶頸期，還讓用戶擴大了好幾倍，盈利能力提高了幾十倍，他的成功不是偶然。
裴副總也跟著夸起了李亢，夸的李亢一陣臉紅，林茜和洪歸雁都自豪的笑了。
這馬屁，拍對了。
雖然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但是裴副總明白，在做錯了選擇之后，自己又回到了正確的道路上。
那就沿著這條路，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吧。
跟著季訥言還是林茜，一航集團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壓根不是一個選擇題，而是……送分題。
“怎么樣了怎么樣了？”啟點除了必須要堅守崗位的人之外，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到處打談著消息。
大家心里都有些焦躁不安。
被調查……在啟點這么多年的順風順水中，他們也是第一次經歷。
洪歸雁和林茜是在大家的注視中上樓的，都知道洪歸雁和李亢關系好，應該……是來保他的吧？
但是張先亮卻嘆息道：“我在集團里工作的熟人說、說……”
“說什么！別磨磨唧唧的了！”一向好脾氣的王姐瞪了張先亮一眼，催促道。
“說洪主編是白楊，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完了完了！”郭安一拍油量的腦門，那模樣活似遇到了世界末日。
黃駿卻說了不同意見：“季夫人提著飯盒來的，不是問責的模樣啊。”
張先亮喪喪的哼哼：“說不準是給裴副總送飯的，找個借口來監視也說不好。”
“唉！”
辦公室里又是一片唉聲嘆氣。
雖然自李亢當上總編后，也沒有給他們特別多的優待，但是這群老同事卻是整個公司里最關心他的人。
哪怕網上所有人都說李亢是渣，但是他們堅信以李亢的為人，即便是腳踩兩只船也是有原因的。
肯定是白楊那邊出了問題！
白楊那邊確實出了問題……
她剛剛合上書本，就接到了母上大人的來電：“寶寶，聽說你被渣了！”
這事，怎么傳到老媽耳朵里去了？
陳瀟黎不禁問道：“媽，你從哪聽來的假消息？”
假消息，她直接作下定論，免得老媽繼續腦補。
“唉……”聽陳瀟黎的語氣平淡不似作偽，黎平嘆了口氣，略帶遺憾的說：“還以為你終于談戀愛了，真掃興。”
“……”難道真的被渣還是件好事不成？
抓完了重點，陳瀟黎繼續問：“誰告訴你的？”
“我從網上看的，哪哪兒都傳遍了，全網都在說白楊被渣。你筆名不就是白楊嗎？”
“你、你居然知道？”陳瀟黎一直以為自己瞞的挺好的，家人只知道自己有寫，但是筆名可是捂得死死的。
必然有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唯一的漏洞就是黎果果了，黎果果這死小孩，就會為了兩顆糖賣姐！
黎平不愧是陳瀟黎的親媽，趕緊提前解釋道：“你別冤枉果果，紫金苑的房子是你自己買的，當時寫網文能有這個收入的除了白楊我想不到別人。”
明明是陳南英猜到后告訴她的，現在被她直接據為自己的猜測，拿來主義用的這樣6，黎平卻毫不臉紅。
原來如此，是房子暴露了自己。
不過網上都傳遍了是怎么回事？
陳瀟黎趕緊打開了電腦，十分鐘后她臉黑了。
這群不靠譜的讀者！
本來只是想逗李亢玩一下，誰知道事情就發展成了現在這樣，陳瀟黎簡直想抓狂。
也怪她昨天晚上看完書就直接睡了，一早也沒想著上網，不然早早發現也能在李亢被全網黑之前挽回一下。
她不禁有些自責。
見陳瀟黎這邊沒了動靜，但是呼吸聲明顯重了不少，黎平又問道：“寶寶，你是不是真談戀愛了，和這個李、李亢！”
“什么？！”陳瀟黎還沒回答，陳南英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頗為激動，陳瀟黎已經想象出來了他正在擼袖子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