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爺，走吧，這地方太過邪門，看多了我都怕自己會想不開直接跳下去。”
拍了下閻軍的肩膀，三子搖了搖頭，神色復雜。
這地方確實處處都透著一股子的邪門，閻軍甚至都能感受到大五帝錢和摸金符上散發出來的躁動氣息。
“嗯，先回吧。”
閻軍點點頭，沿著那條山路一路返回，離開的時候，他最后看了一眼。
古城里那些風干的尸體搖曳個不停，加上那呼呼的風聲，在漆黑的夜幕下就像是有無數鬼魂在啼哭，冷嗖嗖的，有一種說不出的驚悚感。
閻軍忽然明白了，為什么楚王墓下會出現尸胎那種邪惡無比的存在。
有這么一座死人堆積如山的古城，煞氣卷著陰氣，沒出現才是不正常的吧。
回去的路上，雖然就幾十步的距離，但閻軍卻有種走在刀尖上的感覺，走的極為艱難，旁邊的三子也是一樣。
三子臉色陰沉，怔怔的出著神，估計還沉浸在剛才那驚恐的一幕中。
“怎么樣了？”
“前面是墓室嗎？”
“誒，三子和閻爺怎么都感覺有點不對勁，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看到兩人終于回來，一直等著的伙計們全都是一窩蜂樣的湊上來。
只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兩人的狀態有些不對，不但對前面的情況閉口不談，三子的臉色也陰沉的可怕。
曹青也有些困惑，三子的性格他最了解，就算是遇見了鬼他都能應付的過來。
眼下連他都這幅死氣沉沉的樣子，那就說明前面的情況比見了鬼還要棘手。
想明白這點，曹青不漏聲色的掃了伙計們一眼，喝道：“閑的是吧？沒看閻爺和三子累了？”
被他一瞪，伙計們自然是一哄而散，等人走的都差不多了，他這才招手把閻軍和三子叫到一邊。
“怎么回事，你倆到底看到什么了？”
壓低聲音，曹青眉頭都皺成了一道川字。
“曹爺，前面這一關咱們估計是過不去了，情況很復雜。”
“復雜？”
他先是一愣，隨后整個人就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獅子，張著手臂，刻意壓制的怒吼道。
“怎么個復雜法，你小子倒是說清楚啊，就算是見了鬼，那也得有個說法？”
“死城，前面是座死人城。”
閻軍不再沉默，只是簡單的吐出一句話。
很平靜，平靜的就像是在述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越是這樣，曹青卻越是能從他的話中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恐怖氣息，寒氣直沖頭頂。
死人城？
曹青整個人都傻眼了，事情的走向完全偏離了預想的軌道。
“這座山下整個都被挖空了，底下是一座破敗的古城，我跟三子看過了，城里已經沒有一個活人的蹤跡，有的只是尸骨和死人。”
“怎么會這樣？”
雖然沒親眼看到底下的一幕，但從閻軍的敘述中他也能大概想象的出來，那是一副怎樣恐怖的景象。
這哪是一座楚王墓，明明就是一座萬人坑。
盜墓二十幾年，曹青第一次有這種強烈的無力感，事情已經棘手到讓他都不知道怎么去走出下一步。
“這個事情暫時先別聲張，我們三個知道就行。”
一直沉默了好久，氣氛凝重的都有點讓人喘不過氣來，曹青終于重新抬起頭。
臉色沉重，聲音嘶啞，就跟刀子劃過石頭上一樣。
閻軍下意識看了他第一眼，這才發現他那雙眼睛紅的有些嚇人，布著一層厚厚的血絲。
這事情涉及太大，越少人知道越好，眼下肯定不能隨意聲張出去，他和三子都清楚曹青這么做的用意，所以只是點頭答應下來。
“曹爺，那接下來咋整，帶隊回去再做謀劃還是？”
猶豫了下，三子還是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
“先穩住伙計們的情緒，等下我們三一起下去看看，那座死人城究竟怎么回事。”
曹青搖搖頭，遇到點危險就回頭那不是他的作風，雖說這事情里里外外都透著一股子的邪勁，但無論如何都得弄明白再說。
“好，曹爺，那我先去準備下。”
三子眼睛一亮，曹青說的正是他想做的。
這段時間他心里頭一直憋著一股火氣沒處發泄，先是一大幫人困在龍泉山里轉悠了大半個月連墓葬位置都沒找到，眼下接連幾天又是怪事頻發，不是死人就是受傷，他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三子離開后，曹青點起一根煙，用力揉了幾下眉心，他又何嘗不是和三子一樣的想法？
“閻爺，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座死人城，你覺得會是什么原因？”
一連深吸了幾大口煙下肚，他忽然看了眼邊上的閻軍。
相比三子，其實曹青對閻軍更抱有期待，三子人太直不怎么擅長推理那一套，而閻軍不同，很多時候，他的靈光一閃往往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暫時不清楚，不過有個不成熟的猜測。”在曹青面前，閻軍倒沒什么好隱瞞的。
死人城的出現雖說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現在靜下來心來細細想想，其實它的出現未必是偶然，更多的其實是必然。
從前幾天遇到的尸胎來看，墓葬下必然存在積尸地，而底下那座古城中死人又何止成千上萬？
另外在圖書館中看的那本縣志中明確說過，有獵戶曾在深山中發現了一群自稱庸國后人的奇怪部族，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那座古城其實就是庸族后人所修筑的。
至于明朝過后，關于庸人的記載就出現了斷檔，這一點也很好解釋。
所有人都死在了古城里，庸人慘遭滅族之禍，記錄當然會消失。
簡單的把自己所有的推論和曹青說了下，后者聽得滿臉驚詫，煙燒到了嘴唇上都渾然不覺。
“閻爺，你的意思是那座古城其實是庸族的聚居地，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被滅族了？”
“是，我查過資料，歷史上龍泉山這一帶出現過的部族，只有幾千年前的庸國，所以我懷疑那個參與了楚靖王墓葬修筑的神秘人就來自于庸族。”
閻軍點點頭，這些事情之前一直憋在他心里，眼下說出來，閻軍一下感覺人都輕松了不少。
“巫族？庸族？”
曹青點點頭，不再說話，人又一次陷入了沉思當中。
閻軍知道這些東西太過雜亂，就算是曹青一時間也難以全部接受，所以還是給他一點時間去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