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這邊駕駛車輛通行在去往郊區的道路上,他也發現詩織有些愣神,便隨口提了一句。
“怎么樣?是不是接受不了呀?”
“蛤?”詩織扭頭看向修,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因為她好像認不清修了,兩者之間有了一種奇怪的距離感。
畢竟詩織沒有接觸過這方面,一下之間先是親眼目睹修被刺殺,然后又是眼看著四個人死在自己面前。
那生命的脆弱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她面前。
更加讓她感到不適的是修的變化。
從那個將自己拉出泥潭,給予希望和溫暖的男人,變成了冷酷無情,漠視生命的人。
這兩種差異極大的面孔讓她有些分不清那個才是修?
“你還是太年輕了,什么都放在臉上。”修輕笑一聲,毫不在意的說道:“你不是不是覺得我做得不對?”
“額……”詩織原本想要否定的,但是想起修之前的話,也就直說了,“有點吧”
原本詩織還以為這會遭受修的鄙夷,但是沒想到的是他蹦出這么一句話。
“那還行,起碼你還算是一個正常人,不像紗織,這個人為了權力根本不在意這些。”
修的回答讓詩織有些不適應,臉上浮現出糾結的神情。
“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
修看都沒看她一眼,但卻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
“老板真的要找那些人的家人嗎?”
“為什么不呢?那些人欠下的賬總要收回吧”
詩織聽著前半段臉色還有些僵硬,但是后半段她又聽出了不一樣的事情,當即追問道:“不是要……”
只是還沒等她說出來就被修打斷。
“呵你想什么呢?我還不至于將那些人全部干掉,這里面起碼十多個人,全部死掉的話我也兜不住,君莎之類的肯定會過來調查,況且人全都死了,誰來還這筆帳?
人死在公司,我怎么也要去慰問一下,讓他家人過來給我打工還債,只不過這些要等到清算完成之后。”
這一刻詩織深刻感悟到什么才叫做資本家。
“你就別可憐他們了,你也不想一下,都買兇殺人了,那些人就真的干凈嗎?你信不信紗織能翻出一大堆的黑料?和威爾比起來,他們才是真的。
別跟我說什么和家人無關,他們的家人享受著他帶來的好處,自然要為此承擔責任,你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修可不會因為詩織一兩句話就放過那些人的家人。
如果不是和他說得那樣,死太多人的話很難處理,而且沒有好處的話,他可能早就動手了,畢竟冤冤相報何時了,直接斷根不好嗎?還能送他們去團聚。
他的仁慈是留給需要的人,不會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詩織沒有說話,就這樣沉默了一段路。
而修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有些事情事實往往比話語更有效果,等到紗織那邊整理好丟一份給她,她自然明白修為什么這么做。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太自由了,導致人命根本就不值錢,只要不被親眼看見,那罪行就相當于沒有。
紗織的能力還行,在得到修的授權之后針對這件事進行了調查清洗,其中也可以說得上收獲十足。
但是隨著大量蛀蟲被清理,一些麻煩也出現了,只不過這些修并不怎么在意。
陣痛是肯定的,但是割去那些腐肉之后身體才會更加健康。
重組還在繼續,每天都會發生很多事情。
“老板!生了!生了!”詩織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臉上滿是激動的神情。
“行了是蛋孵化,怎么說得好像是我生的一樣……”
修略顯無奈的聲音在實驗室回蕩,片刻之后才見到他從一堆儀器中走出來。
“老板,第一個孵化了!”詩織可是相當激動,自己照顧那些蛋這么久,守了這么多天終于見到成果了。
雖然坐在電腦上可以將監控調出來,但是為了照顧到詩織的情緒,修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
“那就去看看吧。”
“我也去看看!”另一邊的紗織也走了出來。
修調轉眼神看向她。
這段時間在修的推動下她已經靠著那件事差不多完全掌握了那部分公司。
而且持續推動著修定下的發展戰略,已經完成了部分的整合。
這里不得不說,她能力還是有的,能夠很好的完成修給出的任務,將修解放出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非要留在研究所這邊辦公,明明城中區有更好的辦公室,而不是這里隨意拼湊起來的桌子。
修之前也是有意測試和培養詩織的一些能力,但是說到底她的性格還是不適合這些,恐怕實驗室才是她的歸屬。
想到這里修收回了目光,淡淡說了一句:“走吧。”
一行三人來到了孵化室。
這邊紗織沒有權限,但是卻經常過來,因為她是出身喬伊學校的人,對這些專業問題有一定了解,修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反而任由她跟在詩織身邊。
詩織說的話并不準確,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又有幾只孵化了出來,正在玻璃缸內爬來爬去。
“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一個孵化之后就會刺激同伴孵化的可能?那樣的話……”
修這邊還沒有說完,柜子里的一個蛋就迸發出刺眼的亮光,然后又一條獨角蟲孵化了出來。
“還真有可能”詩織也有些贊同修的想法。
然后他們幾個就見到了頗為壯觀的一幕,生命誕生的光芒迸射,那些蛋接二連三的孵化出來,很快黃色的獨角蟲就爬得到處都是。
修貼近過去,那些四處爬動的獨角蟲就有意無意遠離他,那是生物本能,就算沒有父母教導,這些都是刻印在血脈之中的。
對此修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又不用他管,摸魚的快樂是別人想象不到的。
只見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然后回頭朝著詩織說道:“選一只吧,這將會是你的起點。”
“我……的?”詩織有些沒反應過來,反問道:“這有什么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