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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半島之殤(1)驚濤駭浪里的奴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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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如墨的黑海上,風雨漸漸大了起來,在這樣的天氣里,在此時以槳帆船、風帆船為主的諸國,無論是漁船還是軍艦都不可能深入到黑海內部的——除了大夏國龍骨下擺又寬又大、由蒸汽機帶動的大型船只。

  就算坐在滿載吃水深度在五米,戰斗狀態下吃水也有四米深,最長達到九十米的大鵬號上,行駛在這里也是令人膽戰心驚的。

  但只要有持久、穩定的動力,一切都不是問題,再大的風浪,只要你有一定的速度,除非是狂風巨浪,否則是不會傾覆的。

  而槳帆船則不行,因為槳帆船吃水普遍淺,扛不住大風浪,而風帆船由于隨時要調整帆位以就風,在狂風巨浪的情形下總有帆位與方向不合的時候,運氣差的話就算龍骨下擺寬大也扛不住大風浪的襲擊。

  只有機帆船才是這世界上唯一能抗住大風浪的船只,加上方便破浪的設計,除非遇上颶風,否則它們會一直能在大海里縱橫馳騁。

  大夏國是63年開始從日本東部海域橫穿太平洋的,經北緯四十二度的西風帶和日本暖流徑直抵達美洲西海岸,全程超過一萬五千里,途中并無任何島礁可以參考,可以依仗,一開始需要三個月才能抵達,從夏威夷北部海域生成的颶風時不時會北上,一旦侵襲到北緯四十二度這一帶,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到那時,唯一的辦法就是卸下大部分船帆,只保留主桅桿的船帆,順著颶風的方向向北行駛一段,由于西風帶足夠寬大,你就算走上一天一夜也還在它的范圍內,颶風從遙遠的夏威夷北部海域過來后到了這里也是強弩之末了,在一個維度范圍里就可以逃過風暴的肆虐。

  然后徑直向東就是了,這也是為什么包括大帆船在內在橫穿太平洋時不可能對準某一個目標而去,而只是大概的陸地。

  饒是如此,橫穿太平洋的船只一旦遇到風暴,往往是九死一生,大夏國在掌握了緯度、風帶、洋流的秘密后可以快速做出選擇,但依舊有一成左右的損傷,而西班牙人的大帆船的損傷則高達三成左右,有時候損失一次后長達三五年無法繼續這種貿易,從而引起某種歷史事件,比如對華人的大屠殺。

  凡此種種,在本文的前面章節有詳細描述,筆者在這里再次說出無非是說明一件事。

  在經過了長達一萬五千里的太平洋的暴虐后,黑海,這處對于周邊國家來說暴虐程度還超過地中海的黑域,對于大夏國來說,用甘之如飴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但對于其它國家的船只卻并非如此。

  在這漆黑的夜晚,在克里米亞汗國最大的奴隸貿易城市,原來的四大城堡之一的卡法城的外海,有四艘船只也在冒雨行駛。

  卡法城的奴隸貿易始于希臘時代,迄今已歷一千多年,到克里米亞汗國時代更是“大興”。

  卡法城的奴隸來源有兩個地方,最大一個來源自然是東歐,什么烏克蘭人、俄羅斯人、羅馬尼亞人、波蘭人,凡是沒有皈依天方教的諸國都是克里米亞騎兵的劫掠對象,不過在十年前汗國地峽以北的土地被大夏國奪取,北高加索一帶又被大夏人的同盟土爾扈特人占領后,克里米亞人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

  奧斯曼人進攻歐洲時還打著圣戰的旗號,但是對于克里米亞汗國,那就是一個赤裸裸的幌子而已,他們就是中國歷史上自從秦漢以來時不時南下的劫掠的游牧部族,無非是從“南下”變成“北上”而已。

  前面說過,奧斯曼人是歐亞地區結合部最開始大規模使用火器的國度,自然影響到了他的屬國,其中就包括克里米亞汗國,汗國北上劫掠歐洲人不光是騎射無雙,在或其上也不落下風。

  在接近兩百年的劫掠中,無論是奧斯曼還是克里米亞都獲得了大量的財富,但這歡快的一幕在十年前被打破了。

  克里米亞汗國是一個典型軍事貴族主導的國家,土地,基本上都是士兵的,從歐洲俘獲過來的奴隸為他們耕種,當然了,隨著這些白人也逐漸皈依天方教,從而擁有了加入軍隊的資格,以及大量白人耶尼切里軍官成長起來,又慢慢加入到軍事貴族階層,這樣耕種土地的人手就不夠了。

  汗國采取的措施便是持續地劫掠,隔三差五地劫掠,劫掠過來的奴隸一方面放到卡法市場售賣,另外的話就是放到本國耕種。

  這一幕在十年前被切斷后,汗國只能將視線投向黑海東岸,也就是高加索山南部。

  那里,在波斯薩菲王朝、奧斯曼帝國興起后便成了兩大帝國反復蹂躪的地方,無論是受哪個帝國管轄,境內的居民無一例外都成了潛在的奴隸人選,特別是信奉基督教的格魯吉亞和亞美尼亞更是如此。

  眼下的格局是,黑海沿岸的蘇呼米以北的城堡都是奧斯曼人管轄的,但在蘇呼米以南,薩菲王朝卻依舊擁有一個港口——波季城。

  波季城,后世格魯吉亞最大的軍港,眼下卻是薩菲王朝在南高加索最大的奴隸市場,而整個南高加索則是薩菲王朝重要的奴隸市場來源。

  由于斷了像東歐地區劫掠奴隸的途徑,克里米亞汗國只得將視線轉向波季城,這不,就在幾日前,他們從波季城買了一船奴隸,船只停到卡法城后由于突然下起了大雨,便沒有立即將船上的奴隸轉到岸上,而是繼續留在港口。

  昨日,就在尼堪帶著船隊正駛向幽深海岸的黑海深處時,大雨傾盆的卡法港口,奴隸船上的奴隸暴動了。

  在格魯吉亞,能夠作為奴隸的自然是不滿臣服于薩菲王朝當地貴族的統治東正教信徒,其中一人叫做戈查,原本是波季港的水手,在一場意圖推翻波季城格魯吉亞貴族的未遂暴動中被捕了,像他這樣的水手還有好幾百,全部被波斯人賣給了克里米亞人。

  其實,克里米亞人買回這些水手后,是不舍得讓他們種地的,而是準備將他們納入大槳帆船的奴隸槳手序列中,與奧斯曼人不同,由于自身丁口單薄,凡是在克里米亞汗國干上一段時間槳手的,有極大機會轉成正式的水手,也就是水師中的“耶尼切里”,但一來克里米亞人將他們買回來后并沒有立即轉到岸上,二來對于克里米亞人可能對他們采取的動作一無所知,在恐懼的支配下,在戈查的帶領下水手們暴動了了。

  他們殺死了船上少量看守他們的克里米亞人,然后駕著船只逃跑了。

  卡法城的城主,就是大夏人的“老朋友”圖阿伊父子,他們敗于大夏國之手后原本被先汗格萊三世打發到塔曼城擔任城主的,后來穆罕默德上臺后自然要拉攏被格萊三世罷黜的圖阿伊父子,何況此時塔曼半島又被奧斯曼人劃給了格萊三世的兒子阿迪勒管轄,圖阿伊父子在那里也呆不住,后來他們被穆罕默德安置在重鎮卡法。

  好不容易買了一船奴隸,豈能讓他們跑掉,圖阿伊大怒之下立即讓他的長子,也就是原本管轄第聶伯河以東、地峽以北領土的阿布拉爾帶領三艘船只去追擊。

  在上次烏克蘭、克里米亞大戰中,圖阿伊的次子,也就是管轄烏克蘭南部伊茲梅爾到敖德薩一帶的蘇迷思戰死,眼下只剩這個長子了。

  當然了,在克里米亞汗國的大哈剌赤中首屈一指的圖阿伊貝伊自從完全失去地峽以北的領土后,自然在國內極其不受待見,原本汗國第一名將便破罐子破摔,去塔曼半島擔任總管后,又一氣娶了北高加索一帶阿蘭、諾蓋、印古什等部族女人一大堆,自然又生了一大堆兒女,但成年的也就是阿布拉爾了。

  “抓回來后讓他們成為終身奴隸!”

  在阿布拉爾臨行前,年過六十,近幾年由于縱情酒色已經衰老的厲害的圖阿伊惡狠狠地說道。

  阿布拉爾有些心不在焉地帶著三艘戰艦走了,一邊走一邊還埋怨著,“這么大的風雨,怎么追?”

  雖然這么說,不過這些奴隸可是花了他父子大量錢財的,加上那艘難得的能夠用于遠航貿易的奴隸船,一下子沒了也不甘心,最后想了想,他還是帶著船只追了出去。

  這些奴隸都是東正教徒,在黑海沿岸,只有橫穿黑海去同樣信仰東正教的羅馬尼亞和烏克蘭,但那里路途實在太遙遠,而黑海北岸都是信奉天方教的諸國,他們肯定不會去,于是唯一偷偷潛回格魯吉亞,然后隱姓埋名活下去便成了他們的選擇。

  讓阿布拉爾憤怒的是,船上原本有一百名用來劃槳的奴隸,也被這新買來的奴隸拐走了!

  或許是戈查等人猶豫不決,因為將船只開到外海后風雨越來越大,此時到底是回到格魯吉亞,還是橫穿黑海去羅馬尼亞、烏克蘭?奴隸中的意見并不同意,船上原本的一百名奴隸都是來自羅馬尼亞的達契亞人,自然強烈要求回到那里,而格魯吉亞的新奴隸大部分愿意回到格魯吉亞。

  雙方僵持不下,最后還是戈查力排眾議,他壓服了依舊帶著手鐐腳鐐的老奴隸,決定回到格魯吉亞,但不是回到波季城,而是蘇呼米,那里雖然被奧斯曼人控制,但居民大部分都是信奉東正教的格魯吉亞人。

  決定后船只才轉向東南方向,但此時阿布拉爾的戰艦已經追上來了!

  正在暴風雨里膽戰心驚的阿布拉爾突然見到了前面隱隱約約的燈光不禁大喜過望。

  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一個可能,奴隸船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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