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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川藏決戰(2)四川總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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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腰,大相亭前面便是百丈懸崖,但在懸崖前面還頑強生長著一棵蒼松,

  亭子里,五十一歲的李乾德正與他的參政、按察使等人飲茶撫琴,除了這幾個人,還有他們隨身伺候的琴童、書童、茶童,在亭子下面的石階上站著十余人,正是李乾德的護衛。

  當然了,李乾德等人自以為如此風雅的事情,若是有五大三粗的護衛在側,肯定大煞風景,便讓他們在離亭子大約二十丈遠的地方等著,那里正好是一個上山的轉彎處,也設置有一處休息的涼亭。

  李乾德等人在上面附庸風雅,這十余人則掏出了盛酒的皮囊喝起來。

  沒多時,張七三人便看見了這十余人,遠遠見到了便嚷道:“雅州總兵袁將軍麾下拜見總督大人,有重要事項稟報!”

  正在喝酒的人中有一個大胡子,估計是李乾德的護衛頭目,他斜著眼睛瞧了一下張七,喝道:“你是誰?我怎么沒見過你?”

  張七笑道:“袁將軍在天全正在處理大事,手下的軍將都跟著呢,正好我空著,便讓我過來了,以前都是老王出面與總督府聯絡,老王在攻打天全石寨的戰斗中受了點傷,便讓俺過來了,俺叫張七,是老王的堂弟”

  所謂老王,就是黑虎王高了,在袁韜手下當一個副將,黑虎王高那是以前做流賊時的叫法,招安之后,熟悉的人都叫他“老王”,不熟悉的則叫“王將軍”,這幾人雖然是總督府的護衛,不過人家老王的面子也不小,何況在袁韜的隊伍里,以老王的戰力最強。

  “可有腰牌?”

  張七連忙將一面黑色云紋腰牌遞了上去,那是袁韜總兵府的東西,統共才五面,都被他帶在身上,袁韜被瀚海軍殺死后自然落到了張七的手里。

  那人仔細瞧了瞧腰牌,見沒什么問題,便將腰牌還給他,然后手一伸,不是讓張七上去,而是要他們將身上的兵器摘下來,等他下來時在還給他。

  “好好”,張七笑道,他給另外兩人遞了一個顏色,自己一步跨到涼亭的上山的那一頭,正好堵住了上山的道路,而另外兩人則堵住了下山的道路,三人都彎下腰在皮囊里掏著什么,張七一邊掏還一邊說道:“前幾日破了天全石寨,得了一些銀兩,雖不多,但也給眾兄弟帶了一些”

  那些人一聽自然兩眼放光,都放下了酒曩,盯著三人的皮囊。

  張七三人對望一眼,眼里都飽含著深意。

  眼花繚亂間,三人的兩手都多了兩個物件兒。

  一柄三連發的低聲短銃,一把上了三根弩箭的手弩!

  “砰砰砰”、“崩崩崩”

  幾聲響動過后,這十余人大部分都歪倒在地上,此時張七背后的大刀已經拿到手上了,一道寒光閃光之后,剩余的人也了賬了。

  張七又在先前倒下的幾個人脖子上劃了一下,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又快若閃電,不像是在殺人,而是在做一件精美的飾品。

  辦完這事,張七長嘆一聲,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向上面望了望,抬起右腳便走了上去。

  “當當…”

  大相亭里的琴聲仍在響著,仔細聽時,竟是一曲《高山流水》,當張七殺完人時,剛好一曲終了。

  “好曲!”,大相亭里,按察使正在說話,“軍門,您這《高山流水》在大相嶺的大相亭奏響,下面青衣水蜿蜒流淌,正和了此曲的意境”

  “哦?”,李乾德今日也是一身紫衣,加上他三尺長髯,五十歲的年紀,乍一看,還真有幾分諸葛孔明的味道,他聽了按察使的奉承卻并沒有喜意,而是皺著眉頭說道:“不知怎地,今日剛上得山來,便有些心神不寧,撫琴時也是力不從心,不瞞諸位,若不是有諸位在場,老夫非弄斷琴弦不可”

  左參政說道:“這是為何?拿下楊展叛逆之后,軍門麾下的中軍就有了八千步騎,足以抗衡那些軍頭,楊展以前曾打敗過張賊,想必張賊那廝篡稱帝位后貪圖享受,已經沒了往日的銳氣,軍力也是大為衰減,以軍門的威望和實力,又有袁、武兩員大將輔佐,克定川西當指日可待,何憂之有?”

  李乾德搖搖頭,“沒有這么簡單,我等雖拿下了楊逆,但北面的朱化龍明顯站在楊逆一邊,否賊他不會派陳佳盛過來支援楊璟新,而南面敘州的曹勛也與楊逆交好,我等現在雖然軍力占優,不過北有朱化龍、張賊,南有曹勛,也不可掉以輕心”

  按察使說道:“川西諸將,以楊逆最強,楊逆一倒,剩下的不足為慮,以軍門的運籌,朱化龍、曹勛要不傾心投靠,要不步那楊逆的后塵,都……”

  “報!”

  按察使的話音未落,下面傳來一聲喝叫。

  “天全伯、平夷將軍、雅州總兵袁將軍麾下張七求見!”

  李乾德皺了皺眉頭,“李豐這廝怎搞的,他不先上來稟報,反而讓與袁韜的人先上來了”

  李豐,就是下面涼亭的那個大胡子,李乾德的奴仆兼護衛。

  左參政笑道:“我等在此撫琴烹茶,彼等粗人也只有牛飲一途,興許是飲多了……”

  左參政上次求見李乾德時曾被李豐刁難過,故此他有此一說。

  李乾德眼里閃過一絲寒芒,面色更加陰沉了,罵道:“愈發大膽了,老夫許久沒有使家法了,等過了丞相誕辰,非扒了這廝的皮不可”

  說完他朝下喊了一聲,“上來!”

  張七上去了,手里還拎著那柄長刀,長刀的鋒刃上血跡斑斑,不時有腥味襲來。

  “你……”

  “你是何人?”

  “大膽”

  “啊?!”

  當張七踏上大相亭時,他這副模樣讓眾人嚇了一跳,隨即各種各樣的話語都出來了。

  張七將長刀的刀柄末端在大相亭的地面上重重一跺,大大咧咧說道:“哪位是李乾德?”

  見幾人都未說話,張七罵道:“你等在山下的護衛都被我殺了,我只要李乾德,不相干的可以離開”

  這時,左參政、按察使都指向李乾德。

  “哈哈哈!”

  張七大笑起來,手里有多了一把短銃,在剛才上來時,三人又重新進行了裝填,“砰砰……”幾聲響過之后,左參政、按察使以及幾個童仆全部倒在地上,張七將長刀指著李乾德,朝另外兩人努努嘴,“押下去!”

  于是兩名偵騎架著已經屎尿交加、渾身發臭的李乾德先下去了,張七提著長刀跟在后面。

  山下,由于三連發短銃以及手弩的聲音先是被琴聲掩蓋,后來又被山風掩蓋,飛仙關的張飛根本沒有意識到轉瞬間已經發生了劇變。

  而那七名偵騎依舊在關墻附近一籌莫展,最后,他們只得來到馬面墻的城門上面,也就是城樓的地方,那里是控制城門的地方,有三個士兵在那里守著,而在城樓的一側有一條向下的石階,七人裝著觀看周圍的風景,最后有三人圍住了城樓,而在城樓通往主城墻的通道上各占著兩人。

  他們打的主意是,一旦發生意外,便搶先將控制城門的城樓搶在手里,然后依托城樓防守,他們身上有短銃和手弩,還是能抵擋一陣子的。

  至于以后的事情,自有張七搞定,誰叫他是頭目呢。

  有李乾德在手,張七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直到張飛出現。

  張飛瞄了四人一眼,心里一開始也是驚駭無比,一剎那,他的腦海里閃現出好幾個念頭。

  “袁韜又要造反?可是他剛被封為天全伯、平夷將軍,榮耀等身,還能反到哪里去?難道這廝投靠了張賊?極有可能,聽說這廝以前就是張賊的部下,想在回到他的身邊,又拿下四川總督,立下這么大的功勞,最少也能撈一個郡王當當”

  “如果是這樣,我該怎么辦?如果袁韜殺了李乾德,自己想做四川總督,那就不關我的事,等他們殺清楚了我再表態,反正川西已經被這些天殺的禍害的差不多了,可如果是投靠了張賊該怎么辦?張賊那里可沒有羈縻一說,都是一個殺字!”

  “你好!”

  張七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似乎他剛才并沒有殺人,也沒有劫持李乾德,就好像搞了一次大掃除似的。

  “我不是袁韜的人”

  張飛一聽心頭大震,“他不是袁韜的人,一定是張賊的人,看來今天拼死也要留下他們!”

  “我是大夏國的人!”

  但張七接下來的話又讓他躊躇起來,“大夏國?他們不是遠在甘肅一帶嘛,怎么手腳伸到這里了?!”

  “很不幸”,張七繼續說道,“袁韜在天全石寨已經被我軍殲滅,包括袁韜在內的三千人馬無一生還,大夏國善待各族丁口,加入我們吧,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張飛內心狂跳,這人說出來的話一次比一次驚人,不過事關個人安危,他還是哆哆嗦嗦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

  此時張七心里最后一絲擔憂已經拋到九霄云外了,他大大咧咧說道:“五萬步騎,天全有兩萬,成都附近有三萬,不出一月,四川將成為大夏國的領土!”

  “那你拿了李……大人意欲何為?”

  “哈哈哈,意欲何為?自然是拿他去賺雅州城下的明軍!”

  “你休想!老夫萬死不從!”,此時,李乾德終于爆發了,從剛才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腦子里擠出了一句硬話。

  “哦?”,張七長刀的刀刃抬著李乾德的下巴,冷笑道:“我家皇帝自從進京后,并沒有在民間征募內官,像你這樣的一方大員,若是做了太監倒也有趣,來,將他的衣服扒了,將那活兒割了,來日就送入京城去伺候皇上去”

  李乾德大怒,可惜身子卻抖得厲害,一想到要成為自己素來憎惡的太監,他再也忍不住了,“趕緊殺了老夫吧”

  “沒這么容易,除非你聽我的指揮,否則這太監你做定了”

  說完又看向張飛,“翼德兄,你意下如何?”

  看著自己平常根本不敢抬頭看的總督大人竟然被此人像猴一樣耍著,張飛突然也來了勇氣,他的面上變了好幾下,最后還是單膝跪下了。

  “末將愿從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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