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氣，大師的神色逐漸歸于平靜，再次恢復了之前那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姑娘莫要在意，老頭子并沒有怪你的意思，更遑論碰瓷一說？”
白妍見他恢復了正常，輕輕冷哼了一聲，目光不知道痕跡的掃過地上那一灘刺目的猩紅，轉身就想要直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姑娘留步！”
當時忽然開口，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露出了一抹堅定的神色。
白妍眉頭微皺，“還有什么事嗎？如果你們打算向我索求賠償的話，那就只能在法庭上見了！”
“你誤會了……”
大師苦笑一聲，不過卻充分展示出了一個得道高人的樣子，饒是白妍三番兩次的出言不遜，甚至是惡意揣測，始終都沒有流露出哪怕是半點的不悅。
白妍有些疑惑，但卻并沒有繼續向外走，轉過身，等待著大師的下文。
一旁的童子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還沒等他的師父再次開口，連忙道：“師父！你不能說啊！僅僅是推演出來就已經讓你元氣大傷了，如果你把事情告訴她，那后果不堪設想啊！”
大師卻只是無所謂的搖搖頭，偏過目光，慈祥的看著童子道：“徒兒，半生努力，已然毀于一旦，為師的時日不多了，何不借此機會讓這位姑娘知道真相？如果為了貪戀人間而讓別人中生成受蒙蔽之苦，這豈不是違背了我們青牛觀的祖訓？”
童子不再說話，只是目露幾分悲切，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師父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舍。
白妍卻聽的是一頭霧水，這師徒倆在打什么啞迷？難道是演給自己看的？
想到這里，白妍再次生出了離開此處的念頭，只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大師卻已經率先說道：
“姑娘，你身上的羈絆太重，能否聽老夫娓娓道來？”
白妍眉頭輕挑，心中冷笑，這老頭子不會是為了拖延時間吧？不過她卻并不在意，自己什么都沒有做，就算是碰瓷，總要有點什么證據吧？
見她默認，大師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組織措辭，這才繼續道：
“你本不應該屬于這具軀體，你的命運被另一個時空的靈魂所占據了！”
僅僅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白妍愣在了原地，倒不是因為這其中的內容有多么令人震撼，主要是……
她沒聽懂啊！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這次輪到大師愣住了，半晌之后，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搖頭苦笑。
“罷了，既然老夫時日無多，就讓姑娘看得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說著，大師忽然從身側抓過一把拂塵，身影如同閃電般竄出，這速度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一個耄耋老人的身上！
白妍心中一驚，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大師將拂塵朝著自己的額頭輕輕一揮，緊接著，只感覺眼前的畫面一陣模糊，身體像是墜入了無盡的漩渦一般，目之所及，天旋地轉。
當眼前的一切再次恢復清明的時候，面前卻如同播放著一幕幕的幻燈片般，但其中的景象卻無比清楚，而當中那道刺目的人影，瞬間就吸引住了白妍的注意力。
這是……張偉？
幽暗空蕩的大殿上，充滿了死氣沉沉的氣息，蹲坐于首位的中年人緩緩開口：“張偉，按理來說因為你造下殺孽太深，所以進不了輪回，不過念在你所受不公，活著時一生都無害人心思，我可以給你一個重活一世的機會，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任務很簡單，這一世，我會讓你投胎到女兒身，回到你的那個時間段，你要和上一世的自己相愛，就算是完成任務。”
聽了判官的話，張偉的神色瞬間古怪起來，“你讓我變成女人？去和自己談戀愛？”
判官卻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喝過孟婆湯之后，你對前世不會再保留任何記憶，但命運遲早會讓你們相遇，讓你們接觸，甚至最終成為戀人。”
張偉沉默，換作是任何一個人，讓自己轉變性別重活一世，一時間恐怕都難以接受吧？
“好，我答應你！”
足足猶豫了半晌，判官似乎也很有耐心，見她答應，大手一揮，就是以黑白無常將張偉帶走。
黑白無常押著張偉朝外走去，身后卻又傳來了判官那讓人又愛又恨的聲音，“你的重生，會產生影響，所以我會讓你和別人的命運交換，她本不應該出現在世上，但既然被你占據了一切，我就讓她以另一個身份在你身邊活上一世作為補償，切記善待你載體的另一道靈魂！”
面前的畫面一閃，當再次清晰的時候，李雪魂魄歸位，白妍隨之降生，而后就像是開了倍速一樣，時間飛逝，兩人成長，相遇，直到李雪咳出了那半碗孟婆湯，最后和張偉相遇。
白妍不是傻子，如果看了這么多還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話，那她的智商也就配不上大學中雙子星這個稱號了。
李雪，鳩占鵲巢，霸占了她的人生！
當女人鉆牛角尖的時候，思想無疑是極度可怕的，白妍選擇性的忽略了判官的那一句“本不應該出現在世上”。
但卻深深的記住了那句“你占據了她的一切”。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恐怕就連判官自己都不會想到，李雪的這一次會產生如此之多的連鎖反應，也不會想到白妍會遇見這樣一位得道高人，更不會想到會有人寧愿折損陽壽，也要把這一切的真相告知她。
旁觀一心只想著平復張偉的怨氣，但在不知不覺間，卻又親手種下了另一道怨念的種子，或許這就是輪回吧！就連地府的判官也難逃命運的捉弄！
畫面緩緩消散，然而白妍似乎是還沒回過神來，目光仍舊呆滯地望向前方，直到大師再次揮了揮手中的拂塵，雙眼這才逐漸恢復焦距，先是閃過了一絲茫然，緊接著，就爆發出濃濃的仇恨與怨毒。
“這是真的嗎？”
白妍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結論，但還是聲音略帶顫抖的問著。
雖然之前她對李雪產生了嫉妒，但畢竟有著那么多年的感情，只是想報復一番，可當看到之前的一幕幕場景之后，心中的嫉妒就已經徹底被怨恨所取代了，因為兩件事情的性質截然不同！
大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姑娘相信，那就是真的，若姑娘不信，一切都是虛無。”
白妍沉默了片刻，情緒忽然平靜了下來，這與她之前的種種表現截然相反，但恰恰是這樣，才更加讓人心底發寒，甚至連大師此刻都有些后悔，自己這么做到底是對是錯？
他到底是一個將真相公布出來的義士，還是親手創造了一個怨靈的魔鬼？
“大師，那你有辦法讓我回到我的身體里嗎？”
白妍忽然抬頭，目光中帶著幾許希冀，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不是在與李雪比較，而是變成了想要占有李雪的一切，當她生出這種想法的時候，或許就已經輸了，輸在了心態上。
大師搖了搖頭，“這并不是人為的，在你們上一世進入輪回的那一刻，一切就都已經注定了，姑娘，其實你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或許你更應該感謝那個占據了你原有一切的人，是她讓你擁有了繼續留在世間的機會。”
白妍冷笑了一聲，眼神再次變得有些癲狂，聲音歇斯底里，“我感謝她？她占據了我的一切！那個光芒萬丈高高在上的，本就應該是我！”
她的情緒變得極不穩定，原本雖然普通，但卻透著幾分清秀的臉龐此時卻略顯幾分猙獰，聲音忽然軟了下來，那樣子就像個控制不了自己的癮君子。
“大師，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只要您答應幫我，我什么都可以給你！我可以給你很多錢，如果你怕別人非議，我可以幫你把青牛觀翻修，我……”
大師搖頭嘆息，他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從未欺騙敲詐任何一個前來尋求幫助的有緣人，但這一刻，他仿佛是蒼老了許多，第一次懂了古人口中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姑娘，世間一切都有因果，好自為之，清風，送客，從今日起，青牛觀閉門。”
白妍還想再說些什么，清風卻直接擋在了大師面前，目光冷然，他可沒有自己師父那般氣度，面前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先是出言不遜，而后又對自己的師父如此不敬。
最主要的是，師父因為她而元氣大傷，很可能因此大限將至，這個女人非但沒有任何的感激，居然妄想他師父幫她奪舍！
沒錯，其實剛剛大師并沒有說明，雖然他的確沒有辦法讓白妍的命運回到原本的軌跡，但作為一名道家的傳人，即便是還沒有完全學成的清風都清楚，通過奪舍可以讓游蕩在天地間的靈魂占據他人身體，只要將白妍的靈魂提取出來，其實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毫無疑問，大師是肯定不會做這種事的，先不說這種事情有傷天和，因為想要占據這具身體，就必須讓身體原有的靈魂徹底魂飛魄散，僅僅是憑借著白妍身上如今的怨氣，讓她占據了那身體之后，后果不堪設想！
白妍面露不甘之色，咬了咬牙，想要再說些什么，但當看到師徒兩人一臉淡漠的樣子之后，也只能是無奈轉身離開。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剛剛走出青牛觀的一瞬間，原本臉色還比較正常的大師猛然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一頭花白的長發瞬間變得灰白，整個人都迅速蒼老了下來，如果說之前的他像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那如今的他簡直就像一個活了百余歲的將死之人，甚至連瞳孔都微微有些渙散。
“師父！”
看到自己的師父這般模樣，清風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跪倒在大師的身旁，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寫滿了悲切。
離開青牛觀之后，白妍將李雪的電話從黑名單中拉了出來，然后在家足足呆了一下午，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到最完美的狀態之后，這才給李雪打了個電話。
“雪兒，我今天有點事，我不在，辛苦你了，今天我吃飯吧？就當是曠工一天給你們的補償了。”
白妍的語氣和此時臉上的神態無一不恢復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樣子，只不過眼底閃過的一抹怨毒卻暴露了她的內心。
她的這番話沒有任何破綻，一切都顯得再正常不過了，而且也的確如同她所說的那樣，現在新項目剛剛落下來，整個部門的工作量都特別大，尤其是作為總負責人的李雪，她這個助理不再，李雪早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算你這個丫頭還有良心，那我晚上回去換身衣服，然后和阿偉一起去找你，或者你來接我們？”
聽到李雪的話，白妍心中冷笑，這群女人還真當自己是她的丫鬟了？
雖然如此想著，但白妍嘴上卻編織著一個個借口。
“今天跑了趟長途，路上車出了問題，所以才回來這么晚，而且今天是我請你和公司的同事們吃飯，你帶著男朋友像什么樣子？”
電話另一頭的李雪聽到這番話，眉頭輕微的皺了一下，如果從別人口中說出這些，她只會笑笑不去理會，但她們兩人是那么的了解彼此，也應該明白自己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
不過白妍接下來的話，就讓她的眉頭舒展開了，心中經過短暫的猶豫之后，就下了決定。
“倒不是說他們會用有色眼光看偉哥，而是公司內部的聚餐，你帶個他們不認識的人過來，氣氛肯定會尷尬，不如這樣，我改天再單請你們兩個，算是給偉哥道歉了。”
白妍的話雖然邏輯上并不是很說得通，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但在李雪看來，這丫頭平日里就這個樣子，說話顛三倒四，神經大條，也就沒有多想。
“好，那你通知大家吧，晚上我和他們一起過去。”
掛斷電話，白妍眼中閃過一抹冷然，喃喃自語：“李雪，別怪我，既然你先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白妍回到家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了，時間又過去這么久，早就過了正常的下班時間，只不過因為新項目正在如火如荼的策劃中，所以策劃部的員工都得加班。
不過李雪身為策劃部總監，還是有權利把控員工工作時間的，而原本項目的雛形就已經出來了，她正打算在這幾天里讓大家提前下班放松一下，也就順水推舟，和各位員工一起離開了。
然而令李雪沒有想到的是，和他們同行的，居然還有一個她萬萬都不想見到的人，不過一想到這次聚餐是白妍邀請的，也就只能是硬著頭皮苦笑跟上。
“李總監，你的公務車還沒有提出來吧？坐我的吧，你和小妍是今天的主角，總不能讓大家都等著你吧？”
正所謂怕什么來什么，剛剛走出公司大門，馮鳴就迎了上來，顯然是專門在這里等著她，非常紳士的微微欠身之后，就笑瞇瞇的道明了來意。
他現在心中對白妍的評價可謂是水漲船高，這次聚餐簡直就是天大的機會，此時的他充滿了自信，這是一個可乘之機，只要把握住了，絕對是俘獲李雪芳心的最佳時機！
李雪想要拒絕，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馮鳴說得沒錯，她原本是想搭乘其他同事的車一起過去，但如今馮鳴開口了，恐怕也沒人敢再帶著她了。
“那就麻煩馮總監了。”
上了車，李雪直接就鉆進了后排座，這樣馮鳴有些郁悶，但他卻并不著急，萬事開頭難，對于女人，他充滿了經驗。
一路上，馮鳴總是在找著各種話題，然而李雪確實大多時間都保持沉默，偶爾實在是有些不耐，這才敷衍的應付兩句。
當來到君悅酒店的時候，李雪的眉頭皺了皺，她怎么也沒想到白妍居然會挑這個地方，當初三人可是一起在這里吃過飯，而且自己也和她講述過張偉在這里受到過的待遇。
正如同張偉不愿意來這里一樣，兩世為人的李雪，同樣對君悅酒店充滿了抵觸，不過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如果換作其他人，或許她還會轉身離去，但白妍是她唯一的閨密，李雪是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剛剛進入酒店大廳，就看到正俏俏聲站在那里的白妍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直接就不顧形象的給李雪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得不說，馮鳴是個聰明的人，并沒有在路上刻意耽誤時間，兩人到這里的時候其他同事都還沒來，這讓李雪不禁多看了一眼他。
如果不是因為清楚這個男人欺騙了白妍的感情，而且是見到自己之后才表現出來，再加上她已經有了張偉這個終身不二的戀人，或許還真的會對他生出幾分好感。
要知道，李雪的感情經歷可并不算是豐富，相比于當初的李磊來說，馮鳴無疑是優秀了太多太多。
“我在樓上訂了包廂，走吧，先進去等他們。”
白妍拉著李雪的手，但另一只手的掌心已經沁出了一層細汗，她很緊張，即便還什么都沒做，但那種對李雪的負罪感讓她如坐針氈。
人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一邊怨恨著，報復著，一邊又畏懼著來自于道德制高點的譴責，白妍就是如此，她怕事情敗露，怕受到千夫所指。
這頓飯全程李雪都很沉默，只是開始的時候和白妍分別講了一番話之后，更多的都是在鼓勵策劃部的員工，即便是千篇一律的話，但從她這位大美女的口中說出口，卻讓策劃部的男員工們都是充滿了動力。
飯桌上馮鳴幾次搭訕，李雪都是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感，說李雪用情專一也好，潔身自好也罷，她的心不大，只能容得下一個人。
“雪兒，來，我敬你一杯，如果不是你來到總公司，恐怕我們策劃部也不會這么受到重視，這杯酒我是替所有同事敬你的，你可一定要喝啊！”
李雪眉頭微皺，她已經感覺到有些頭暈了，這是白妍不知道第多少次以各種理由敬她酒了，不過話已至此，她也只能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總覺得白妍今天出去一趟之后就變得有些不同了，但具體是哪里不一樣，她又說不清楚。
毫無防備心的李雪自然不知道，這所謂的員工聚會，卻是白妍精心為她準備的一場鴻門宴！
當同事們紛紛以各種理由離開酒桌之后，李雪終于是有些吃不消了，單手扶著昏昏沉沉的額頭，身邊的嘈雜逐漸在她耳邊遠去。
一直在觀察著李雪的白妍和馮鳴幾乎是同時湊了過來，眼中都閃爍著幾分不明的光芒，顯然是心思各異。
而此時酒勁已經上來的李雪還哪里注意得到這些，看到白妍過來，可以說是正中了她的下懷。
“小妍，我可能是酒喝多了，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聽到這話，白妍和馮鳴的雙眼同時微微一亮，只不過馮鳴此時注意力都在李雪身上，并沒有注意到一旁白妍的神色，故作擔憂地道：
“李雪，你喝了這么多的酒，自己回去太危險了，我送你吧？”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白妍這個時候居然幫起腔來，“是啊，雪兒，讓馮鳴送你回去吧，你自己走我也不放心，同事們還在，我這邊也走不開。”
詫異的看向白妍，卻發現這個平日里跳出的女孩眼神異常冰冷，目露厭惡地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就扭過了頭去。
得知了一切的真相之后，白妍對這個男人就不再抱有念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因愛生恨的憎惡。
僅僅是這一眼，卻讓馮鳴這個大男人渾身發寒，并不是說她的眼神有多可怕，而是想到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細思恐極！
李雪起身，剛想拒絕，卻又搖搖晃晃地跌坐了回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曾經張偉的勸告，看像白妍的眼神略帶了幾分戒備。
“李雪，我我送你吧……”
馮鳴卻不死心，居然上前想直接攬住李雪的肩膀，但下一瞬間，他的動作就僵在了那里，背后的衣衫瞬間被冷汗浸透。
李雪此時正死死的盯著他，一雙美眸之中居然充滿了煞氣，那種令人如墜冰窟的感覺就仿佛是他在面對一個毫無感情的冷艷殺手！
就連旁邊的白妍也下了一跳，呆呆的愣在原地，而就在兩人出神的時候，李雪卻已經再次站起了身，身影微微有些搖晃的朝外面走去。
而這一次，兩個人都沒有敢再跟上來，馮鳴是真的被李雪嚇到了，這個平時恬靜淡雅的女孩居然會如此可怕的一面，她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