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污染源一樣，以他為中心，無數灰敗暗質開始不斷蔓延，本是郁郁蔥蔥的錦繡山脈在這一刻如墜入黑暗之中。
黑色的山體，猩紅的野草，滿是腐朽的氣息，已經陰暗的天空映入王藤眼簾。
在王藤目光中，這本該是風景秀麗，鳥語花香之地，到處是奇形怪狀的怪物游走著。
模樣令人作嘔，隨便拎出一個來，也能讓三歲小兒止啼，八歲漢子抖腿。
他面前案幾上的茶水仿佛經歷了千百年時間，變得渾濁無比，滿是污穢。
而眼前的孫悟空和孫小小在王藤眼中卻驚奇的沒有任何變化，孫悟空周身有一道金色靈光將他護住，在他腦后竟是有一顆閃爍的金色丹丸沉浮。
天仙道果？！
孫悟空開口道：“你進入真界了？”
王藤微微點頭：“你竟然成天仙了？！”
“什么叫成，我本來就是，只是因為天地枷鎖在逐漸脫落，我沉睡的道果開始蘇醒罷了。”
孫悟空臉色有些凝重道：“在你還沒有做好準備前，盡量不要進入真界之中，呆的時間越久，會越來掙脫回到現實。”
王藤若有所思地撫摸著案幾。
“叮，發現舊木，是否花費三千萬點能值進行鑒定？”
三千萬？！
王藤眼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下，雖然他現在的能值在成就天仙第二境后，幾乎可以說近百億量。
但三千萬能值是真的有些過分了！
這個拾取系統，似乎隨著他如今實力境界的提升，為了給予，影響他所需要消耗的能值也越來越大。
他已經隱約發現這個拾取融合系統到底位于自己身體某個部位的深處。
至于到底是誰放進去的，亦或者是誰制作的，王藤依舊不清楚。
但從直覺來講述，這個系統并未有任何惡意。
武者的直覺，要比仙道修士遠遠來的強烈，這也是武道武者尋求生機賴以生存的重要能力。
“確認鑒定。”
心中默念間，由舊木制成的案幾信息躍入王藤視界之中。
“舊木，在最初之源中經歷了極其漫長的歲月后，出現極其可怕的污染，讓世界最真實的面貌出現詭異侵染，在這過程中形成的一種木頭種類。”
王藤目光微怔，系統給他的解釋完全超出意料，也就是說，最初的宇宙誕生，就受到了一種污染，從而將宇宙真實污染。
他不禁向孫悟空詢問：“真界是怎么出現的？”
孫悟空微微搖頭：“不知道，從我記事起，在族里的石板記載就有了真界的存在，如果正要追究的話，恐怕在洪荒時代就已經存在了。”
“洪荒那個年代，到底有些什么？”
孫悟空神露向往之色：“聽說那個時候彼岸被天帝生生擊出一條道路，很多天仙高手已然能夠循著道路抵達彼岸！”
他沉吟了會兒，說出了一個大秘密。
“據傳有抵達過彼岸的生靈回來，留下一句話，讓我們能抵達彼岸者，逃離這里！”
“逃離這里？！”
王藤面色一愣，“有什么好逃離的？”
“不知道。”孫悟空搖頭道：“那位從彼岸返回的生靈說完這句話后，彼岸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或者說神形俱滅來的更實在一些。”
王藤陷入沉思。
孫悟空見此，起身拍了拍王藤肩膀，拉著孫小小道：“我走了，天仙這一大境界每個人走的道路都不一樣，南轅北轍，東有西來，有些時候甚至能遇上完全違反各自觀念的存在，這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循規蹈矩的依照前人修行法前進的話，路會很艱難，甚至沒有希望。”
他鄭重囑咐：“如今天地一切都呈現在你面前，你看到什么，得到什么，都需要你親自去研究，去觸摸，多用自己的感知！”
孫悟空走了，在半強迫下準備和孫小小進行造猴大計，說是他和孫小小一定要振興圣猿一族，他們一族有秘法可以進行基因隔斷，不至于近親出現問題。
這以后得很亂啊！
王藤對此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孫悟空表示沒事，只要同輩就行，他們圣猿一族的體質不同于人族，具有很強大的容納性，其余的干亂搞打死。
王藤無言以對，完全沒有任何言語可說，畢竟不是人族，很多時候這方面的觀念和人類長久在社會的行事準則還是有差異的。
臨了，孫悟空依舊鄭重囑咐盡量不要待在真界太久，一旦那種格格不入的撕裂感開始消退，就需要立即退出來，否則一旦被拉入真界，就很難回到現實之中。
無窮盡歲月以來，有很多天仙生靈強者都因此墜入真界，被徹底侵染，絕大部分時間處于渾渾噩噩，永遠沉淪。
目送孫悟空兩人遠去，王藤隨后將正看向前方瀚土山河。
到現在為止，瀚土大陸方圓足有近百光年時間大小，就算是以王藤如今的神魂力量也只是覆蓋其中不到五光年的距離，這還是因為他晉升天仙第二境后，神魂與寰宇中的一種奇特頻率相合，從而得到增幅結果。
這種奇特頻率，被稱之為源炁。
最大的作用便是不斷反射自身神識，就如同全息級的雷達。
那么天仙的標志，便是橫貫星空的那一條時間長河。
在王藤眼中虛幻得很，似觸手可及，又似乎遙遠無比。
天仙可見時間長河，能從中趨利避害，分定自身氣運。
可以說，能成就天仙者，如非無天時地利人和，極其難以殺死。
就如華夏那些神話小說，那些個圣人想要降下殺劫，皆無一例外會將天機攪渾，讓除了凝聚大羅道果者可窺之外，余者無法觀出任何端倪。
時間長河，從某個角度亦可稱之為天機。
王藤長身而起，一步踏出，踩踏虛空。
從他落腳點，蕩起一圈無形漣漪，漣漪一圈圈蕩開，擴散在長空大地之中。
如果將這些漣漪放大的話，能看到這些無形漣漪竟然是由無數條道紋組成，密密麻麻，成千上億。
王藤依舊沒有從真界退出，身體和神魂同時傳達過來撕裂感在告訴他，自己并未對于真界侵蝕的抵抗能力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