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名字,顧洲當然早就想好了。
如果是男孩,就叫顧麓。
女孩嘛,就叫顧鷺。
小名,都叫咕嚕嚕。
陸清薇對這兩個名字勉強能接受,但希望顧洲能引經據典地再想想有沒有更好聽的名字。
顧洲道:“那男孩就叫顧耿,文天祥的《正氣歌》,有‘顧此耿耿存,仰視浮云白’一句。
意思就是,正因胸中有正氣,功名利祿皆浮云。
耿是光明正直的意思。”
陸清薇覺得這名字寓意是挺好的,可顧耿……叫著有那么些拗口。
“那女孩呢?”她問。
“女孩就叫顧希顏,希望的希,顏值的顏,曹植的《美女篇》知道嗎?”
“聽說過,但不記得內容了。”陸清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過曹植的《美女篇》。
但美女這兩字她太熟了,她不就是嘛。
還是天字第一號那位!
“希顏這名字,就是取自里面的‘容華耀朝日,誰不希令顏’一句,意指誰都愛慕的容顏。”
“這名字倒挺好聽的,但寓意太膚淺了。”
“寓意怎么就膚淺了,你是覺得美貌太膚淺?那你的意思是你長得很膚淺咯?”
“我不是這個意思”,一聽顧洲夸她美貌,陸清薇心里樂呵呵,“長得漂亮當然是好事,如果是女孩子,我巴不得她長得漂漂亮亮的,但拿出來顯擺就不對了。”
“那也沒見你把‘人間至美’的名頭扔了啊,還不是掛著不肯換。”顧洲笑著“譏嘲”。
“……”,陸清薇暗一沉默,隨即雙手叉腰,“哼”了一聲:“我不管,反正,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別跟女人講道理,女人的道理就是,她就是道理!
反正,她覺得希顏這名字,太過膚淺。
“那就叫顧鷺啊。鷺是大雅之鳥,一行白鷺上青天,又有振翅高飛之意。
在古代,鷺還指朝班。
集大富大貴大雅大志于一身,又是你的姓的諧音,還不好。”
“鷺真有這么多意思?”
“鷺就是有這么多意思。”
“那叫顧鷺也行。”
“我就說了顧麓和顧鷺挺好的。鷺是大雅之鳥,麓是鹿棲之地,都是寓意很好的字。”
“好啦,那就暫時這兩個名字,到時候我再問問爺爺的意見。”
雖然顧洲把“麓”、“鷺”二字夸得天花亂墜的,陸清薇還是覺得有那么點不滿意。
顧洲知道她的想法,也能理解。
名字要伴隨孩子的一生,清薇身為母親,當然很重視。
也難免糾結來糾結去。
名字的事暫告一段落,新一期《華夏好詩詞》準點播出,顧洲看了一會就覺得困了,倒是陸清薇津津有味地看了完。
“你怎么這么嘚瑟啊,還要湊個三百整。”看到節目最后,顧洲居然提出要湊個整,陸清薇不由發笑。
什么強迫癥,理由說得冠名堂皇的,其實還不就是顧洲想顯擺下自己的詩詞底蘊。
這個擂主也真不給力,感覺顧洲只用了三成力,他就倒下了。
耳邊,沒有傳來顧洲的回應,只傳來顧洲輕微的呼吸聲。
陸清薇低下頭。
顧洲枕著她的膝頭睡了著,一臉倦容。
他這陣子勞碌奔波,在片場又是一人肩負演員和導演兩份活,再加上其它雜七雜八的瑣事,從早忙到晚,非常得勞累,連眼袋都深了不少。
心中一陣心疼,陸清薇輕輕地撫了撫顧洲的臉頰。
顧洲的皮膚很光滑,鼻子很挺巧,隨著呼吸微微顫動的睫毛,因為顧洲雙目緊閉,更顯修長。
連睡著的姿態,都帥得那么人神共憤,陸清薇情難自禁地剛想低頭,給顧洲來個愛的香吻,“嗯……”,顧洲睡眼朦朧地睜開眼。
“你在干嘛?”顧洲一睜眼,就看到了清薇慢慢湊近他的臉龐。
由于距離很近,清薇的鼻息,都已經軟軟地落在他臉上。
清香撲鼻。
“耍流氓唄。”陸清薇莞爾一笑,輕輕地在顧洲的鼻尖上咬了一口。
“你現在真的好喜歡咬人啊,跟懷孕了的狗子一樣。不對,懷孕了的狗子不咬人,護犢子的狗子才咬人。”顧洲笑著摸了摸鼻子。
“那就是護你這只犢子。”
“呵”,顧洲笑了笑,側頭看了電視眼,“節目放完了?”
“嗯。”
“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
“那……睡覺?”顧洲坐起身。
“好。”陸清薇將下巴搭在顧洲肩膀上,笑容洋溢。
“走咯,春宵一刻值千金。”顧洲關掉電視機,笑著將清薇背起。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陸清薇咯咯笑回。
燕京。
“你又看電視?”
祁文府聽到電視聲,從臥室里很不高興地走出。
都高三了,還天天想著看電視,這是不打算考大學了吧?
“我是看有意義的節目!”祁悅悅理直氣壯回。
“什么節目?”
“《華夏好詩詞》。”
“哦。”一聽是這個節目,祁文府心里的不滿瞬間消散。
不過,一看到電視上的人,他又心生不滿:“這不是你喜歡的那個顧洲嘛,理由說得那么理直氣壯的,你其實就是為了看他吧?”
他可對顧洲太眼熟了。
之前他女兒看了他吹陶笛的那期蒙面歌手,吵著鬧著要買陶笛。
好,他買了。
然后……
現在,他都不知道女兒把陶笛扔哪去了。
“那也是有意義的節目啊。”
“那你的陶笛學會了沒有?”
“會了啊。”祁悅悅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回。
“真會了?”祁文府完全不信。
他自己的女兒,他還不了解嗎,什么都是三分鐘熱度。
三分鐘熱度一過去,好了,什么事都拋腦后了。
喜新厭舊得很。
也就追明星,比較專注了,之前喜歡這個顧洲,現在也還是喜歡。
“真會了。”
“那你吹給我聽聽。”
“在學校。”
“得了,天下那么多樂器,你也就會吹個牛皮。什么陶笛的,你這輩子都學不會。”
“你真會了!是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祁悅悅十分生氣。
她氣沖沖地取出手機,找到段視頻,播放,遞給老豆:“你自己看,這是我在社團活動的時候的吹的。”
祁文府拿過一看,詫異:“你還真會了啊?”
視頻里,祁悅悅吹奏的正是《故鄉的原風景》,還挺流暢的,看樣子,確實花了點苦功學習。
果然,對她這種青春逆反期的孩子來說,偶像的話,比他這個當爹的還好使。
“不然呢。”祁悅悅委屈噘嘴。
“行了,這次算我冤枉你了,你好好看電視吧。”說著,祁文府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少頃后,他發出一聲驚嘆:“這個顧洲,挺厲害的嘛!”
節目已經接近尾聲,電視上顧洲和一干選手,已經將圓周率飛花令進行到了兩百多位。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沒想到顧洲一個明星,居然在這樣一個節目上,跟其他選得有來有回。
甚至,穩占上風。
“那是,我偶像能不厲害嘛!”祁悅悅很欣喜顧洲能得到老豆的稱贊,也稍稍放下了些心里因為老豆不信她已經會吹陶笛,還說她的不滿。
“那你可要學著點啊,人家一個明星,那么多詩詞都能倒背如流,你既然把他當偶像,也得多讀點詩書。”
看了顧洲的表現,祁文府頭一次沒那么反對女兒追星了。
“知道了。”又被說教了,祁悅悅不勝心煩。
隨即,她眼珠子一轉,向祁文府攤手:“爸,給點錢。”
“又要干嘛?”
“買書唄。”祁悅悅嘴角揚起,支笑。
“你真是個四腳吞金獸。”祁文府苦逼地從P股袋里摸出錢包。
“刷!”沒等他自己動手,旁邊已經伸過來一只魔爪。
只見虛影一閃,瞬間,一張紅色老人頭,就被四腳吞金獸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