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姜漢義跟程曄在約定好的高鐵站咖啡店，碰上了面。
兩人各叫了一杯咖啡，等著高鐵到站。
“姜導，你那個戲，具體是個什么樣的戲，能說說么？”程曄打探口風，問。
“戲肯定是好戲，但有個事，我得事先跟你說一下。”姜漢義道。
“什么事？”程曄有種不好的預感。
俗話說的好，“丑話說在前頭”，姜漢義這話聽著就像是有隱情。
“這戲吧，投資比較少。所以呢，片酬我也給不了你多高。100萬這個片酬，你能不能接受？
拍攝時間的話，最少半個月，慢的話，可能要一兩個月。”
片酬100萬？
還要一兩個月？
程曄自動忽略掉了半個月這時間。
半個月可太短了，哪有那么快就能搞定一部電影的。
真要能搞定的，他也不敢接。
半個月就拍出來的電影，能是什么好電影？
而一兩個月才100萬片酬的話……
比朱征那出了名的鐵公雞還摳，他還不如回頭去拍朱征的戲呢。
要知道，他現在拍電視劇，單集片酬都不止一百萬了。
而哪怕是同樣時長，一部電影的工作量，也比電視劇要多得多，要求也要嚴苛得多。
可以說是，費力不討好。
程曄眉頭暗暗一蹙：“接受倒是能接受，可是，我說實話，姜導，一百萬太少了點。
朱征導演，您是認識的。
我昨晚剛跟他談了新戲的事，他給我的開價，都是每集片酬一百萬。”
“我也知道你身價高，可是投資放在那，100萬已經是我能給你爭取的最大片酬了。”姜漢義平和道。
他看出程曄對這個片酬不太滿意。
挺正常的。
程曄近兩年出演的幾部劇，收視都不錯，現在正當紅，是他昨天找過的所有人里，名氣最大的一個。
以程曄現在的身價，100萬的片酬，是低了些。
他也是聽說程曄最近有意進軍電影圈，才聯系的程曄。
鑒于電視圈進電影圈，無論是地位，還是身價，都自動降一檔，他本以為程曄說不定會愿意接受這樣一個片酬。
不過看樣子，人根本看不上。
“片酬倒還好說，關鍵是投資就這么點，能拍出好電影來嗎？”程曄滿心糾結，問。
不僅僅是片酬低，連總投資都只有1800萬！
那除了爛片，還能拍出來什么片？
他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現在好了，進退兩難。
“沒關系，我知道這片酬對你來說有點低。要不，這次就算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合作？”
姜漢義看的出來，扯什么投資都是虛的，關鍵還是片酬沒到位。
“也行……，那我們下次再合作，抱歉姜導。”程曄根本沒多做什么考慮，就決定放棄這次的機會。
這是機會嗎？
1800萬投資，100萬片酬，這就是個坑！
他再有意愿進電影圈，這樣的片子也是不敢接的。
他算是明白姜漢義拍電影一直撲街的原因了。
就這投資，能不撲街嗎？
姜漢義可真不挑食，什么電影都接。
“沒事。”姜漢義表面笑得云淡風輕，心里實則有那么些憂傷。
又拒了一個！
這年頭拍個戲，可真難啊。
他昨天前后一共聯系了六位，他覺得適合出演王小賤這個角色的演員。
結果，兩個一聽說是電影，當場就拒了。
一個昨晚上也給他發來了拒絕短信。
現在又走一個。
好了，說好要給顧洲帶幾個人看看，現在就剩下兩個了。
這兩個不跟他同行，會自己出發去津城。
不知道到了那邊，聽到只有一百萬片酬后，會不會跟程曄一樣嚇跑。
一個多小時后，姜漢義到了津城。
見到顧洲，他心中很是尷尬。
本以為好歹能帶兩三個人過來，誰想就剩他個光桿司令。
還好，剩下那兩個，他路途中聯系過了，說是一定會過來。
他也沒敢提前跟他們說片酬就一百萬，生怕他們嫌片酬低，哪怕到了津城，都急忙掉頭買站票回燕京去。
到了片場后，沒等多久，第一個人就到了。
符江濤。
在他的《畢業時代》中飾演男二號出道，當下算是二線小生，但人氣跟口碑都很穩定，非常有希望躋身一線。
“姜導好。”
符江濤見著姜漢義，連忙跟姜漢義行禮問好。
姜漢義可是帶他進圈的人，他對姜漢義一直很尊敬。
尤其見到姜漢義身邊的顧洲后，他對姜漢義的態度更是謙遜熱切。
他以為顧洲也是來試鏡的，心中不由地起了點壓力，就想跟姜漢義表現得親近些。
“好。”姜漢義起身跟符江濤握了握手，轉頭看向顧洲，介紹道，“這位是顧洲，是我們這戲的編劇跟投資人。”
“原來你是編劇啊，差點嚇我一跳。我以為你也是來試鏡的。”
一聽顧洲原來不是競爭對手，而是編劇跟投資人，符江濤急忙恭維地跟顧洲伸手致意。
心中也松了口氣。
他其實不認識顧洲。
但顧洲當下西裝筆挺，英氣逼人的形象，著實給他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他一開始看到顧洲時，還以為是哪家要力捧的后輩。
沒想到居然是編劇，那這形象也太好了些，簡直比明星還明星。
“來，先看看劇本。”姜漢義將簡減過的劇本遞給符江濤。
符江濤翻看了幾頁，面露難色：“這個主角是不是娘炮了些？”
穿修身衣褲，喜歡涂唇膏，說話娘娘腔，這是什么男主角啊！
確定不是網上那些喜歡玩花手跳社會搖的土嗨精神小伙嗎？
身為直男，他實在無法接受劇本里男主的設定。
“可性格不娘炮，你不覺得要塑造這么個身心矛盾的角色，很有挑戰性么？
如果你能演好這樣一個角色，我覺得你的演技會得到蛻變和升華。”
倒也是。
符江濤繼續往下看。
看完，他發現這劇本寫的是真挺有意思的。
可是，他還是接受不了主角的設定。
總覺得要演了這么一角色，他會被帶偏。
如果這是別的大導的電影，那也就算了。票房要有戲話，他可以犧牲挑戰下。
可這是姜導的電影，十有八九是要撲的。
為了一部成績非常有懸念的電影，犧牲那么大，值得嗎？
完全不值得啊。
他想了想，道：“姜導，這個男主的角色，確實非常有個性。
但我覺得，以我的性格跟演技，我可能駕馭不住。
感謝您給我這次珍貴的機會。
可我實在擔不起這個重任，我就不糟蹋這么好一個劇本了。”
他將劇本還給了姜漢義。
又拒一個。
姜漢義心中嘆了口氣，正準備回話，門口突然出現一個身影。
魏晉來了。
魏晉看他們還在談，便沒有進屋，而是在門口，跟他做了個忙完喊他的手勢。
姜漢義點點頭，將注意力回到符江濤身上：“真不想嘗試挑戰下嗎，我覺得能挑戰這樣一個角色的機會，還是不多的。”
“這個我也知道，只是，姜導，我真勝任不了這樣一個角色。我性格比較直男，這角色，對我不太友好。”
“那……行吧。”見符江濤主意已決，姜漢義也不再勸說。
他將最后的希望，放在了魏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