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把完整的褲子扯碎,夜晚的枕頭都是眼淚……
林九很抓狂。
一想到下午在眾修女面前光屁屁的情形,林九就有打人的沖動。
要不是那個家伙……
拿著澡巾,林九在一面高屏風后狠狠搓澡,直到把皮膚都搓紅了,這才垂頭喪氣擦干身子,穿好衣服。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暗下,這一洗不知洗了多久,都到了晚上。
秋生與阿方還沒回來。
林九摸了摸肚子。
肚子有點餓。
兩個兔崽子偷了錢跑出去瀟灑,這時還沒回,看來之前在院門口喊的話算是白說了。
家中米還有。
只是缺了菜。
林九想了想,家中好像還有幾個西紅柿。
這些西紅柿本是給小僵尸準備的。
林九決定將它們吃掉,以此作為對小僵尸的懲罰。
小小年紀不學好。
居然學會偷錢了。
林九掃了眼一間房間,小僵尸被他關在屋中,必須好好反省,才能將它放出。
“咦,什么這么香?”
林九走出屋子,忽然聞到偏房那頭,有食物的香氣飄來。
偏房那頭原本是倉庫,陳子文住進來后,改成了房間。
“這家伙居然會做飯?”
林九訝異。
想到下午陳子文害他丟臉,林九決定蹭飯。
“該交房租了!”
一進偏房,林九一邊喊,一邊往里看去。
偏房不小,除了整理出的臥室,還有放置桌椅的堂廳。此時的陳子文,正坐在大廳中心的餐桌前,一邊拿著筷子從桌上夾菜吃,一邊斜坐在椅子上,兩腳放在一個大木盆里,浸在水中,由一個長發、古裝的女子洗著腳。
“嗯?!”
林九眼睛一瞪。
他金丹碎了,可眼力還在,一眼看出蹲在前方背對于他的那個古裝女子,是個女鬼。
一個身上沒有煞氣的女鬼。
不是惡鬼。
林九做出判斷,同時仔細感受了一番,發現氣息一般,容易對付,不由暗松了一口氣。
也對。
一個在給人洗腳的鬼物,又能厲害到哪兒去。
不過,養鬼為仆,不是正道。
鬼乃不詳之物。
尋常人接觸過多,不是益事,除非 有了一定修為,否則不提倡這種行為。
在林九看來,陳子文如今沒了那具詭異的煉尸分身,實力十不存一,為了防身自保,才會飲鴆止渴,養鬼為用。
“九叔,飯吃了沒?要不要一起吃點?”
陳子文很大方,見林九進屋,點了點身前有點呆呆的阿娟,讓她幫林九拿副碗筷。
給陳子文洗腳的古裝女子自然是阿娟。
她做慣了服侍人的事,陳子文不打算讓她改,順理成章地將她變成了女仆。
這一桌菜,就是阿娟做的,味道一般,但手藝比起陳子文要強得多。
此時,阿娟聽話的去拿了一副碗筷,放到桌上,然后繼續蹲下身子,幫陳子文洗腳。
“九叔,別客氣,坐下一起吃啊。”
陳子文客氣道。
林九望了望放在桌上的碗筷,又望了望阿娟那雙拿碗筷的手,完全沒了食欲。
“她是?”
林九問。
陳子文:“她叫阿娟。”
林九拉了把椅子坐下,見阿娟有些膽小怕事,不禁好奇道:“你從哪里找來的?”
鬼物林九見得多了,可似眼前這種膽小溫順的,林九真沒見過幾個。
陳子文嚼了粒花生米:“我買來的。她那死鬼老公欺負她,我看不過去,花了一錠金元寶,幫她脫離了苦海。”
林九瞄了眼阿娟,見其天庭飽滿,陰壽不短,不禁暗暗稱奇。
壽元分陽壽、陰壽。
有的人死后久久不能轉世投胎,就是因為陰壽未盡。
眼前這溫順女鬼陰壽極長,簡直是林九生平僅見,也因此,林九有些不放心。
善鬼亦會變成惡鬼。
眼前這位陰壽極長的女鬼,暫時尚無一絲戾氣,可長時間與陳子文相處,很可能近墨者黑,由善變惡。
在林九心中,陳子文算不得什么好人。
哪怕未必是惡人,行事作風也斷然屬于邪派。
所以對陳子文口中什么“買來”等話語,林九一個字也沒信。
他看著阿娟,心覺是不是得想個辦法,助阿娟早日投胎。
“九叔,你這么盯著阿娟干嘛?她可是我的人,可不能幫你洗腳啊。”陳子文感覺林九目光不懷好意。
林九險些嗆到。
“誰要她幫我洗腳。”
白了一眼陳子文,林九有種打人的沖動。
沒有僵尸分身,林九自問一只手就能吊打陳子文,要不是因為對方當年有恩于他,林九早在下午那會兒,就胖揍對方一頓。
“我勸你少養鬼物,鬼乃不詳之物,人鬼有別……”
林九一臉正色,欲勸陳子文,陳子文立馬伸手攔住。
鬼為何物,陳子文如今知道得不比林九少多少,以陳子文眼下修為手段,加上飛尸化衣,阿娟所能帶來的影響小得可憐,有其在側,利大于弊。
“九叔,阿娟對我有用,你可別打她主意,對了,我正好有事想求你幫忙,就是幫阿娟施一道避光咒。”陳子文道。
避光咒當年陳子文請林九施展過。
用在了小紅身上。
可惜小紅早早走了。
若小紅還在,將來自身與飛尸合二為一,她會是最合適的護法選擇。
如今剩一個阿娟,只好將就著用。
林九聞言沒理陳子文。
避光咒施展不難,可他不想給阿娟用。
天知道陳子文會命令對方做些什么。
一個白晝也能出沒的鬼物,危害極大,要是惹出大亂,林九還得負責。
“九叔,這是這個月的房租。”
陳子文看林九臉色,即知對方不肯,于是從懷里掏出一根金條,放到桌上,推到林九面前。
林九眼角抖了抖。
迅速收下金條,林九咳嗽一聲,沒了反應。
陳子文望了望林九,忽然發現幾年不見,對方臉皮厚了好多,居然拿錢不辦事。
“九叔,是不是不夠?”
陳子文又將手放入懷中,然后,在林九飄忽的目光中,取出一根金條的同時,不小心帶出了幾張下午特意去城里照相館洗出的照片。
“咦,這是什么?”
陳子文不小心將照片掉到桌子上,臉色大驚地望向林九:“我這怎么會有九叔你的照片?”說著瞪向一旁阿娟道,“阿娟,是不是你又拿我相機亂拍了?哎,說你好多次不能亂玩相機,你怎么能亂拍九叔呢?還拍人家不穿褲子的樣子。太沒禮貌了!這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九叔那啥呢!這照片見不得光!就像阿娟你的體質一樣,不能見光……九叔你說呢?”
林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