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素寰女帝神情自若，沒有出言否認，顯然系統之主說的一字不差。
江無夜卻沒有半分惱意。
世間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自然也沒有平白無故對你好的陌生人。
特別是超凡者，站的越高，聯系彼此的通常就是各種利益關系。
感情有多深。
往往就取決于這份利益關系有多牢固，對彼此的好處有多大。
這個道理，他很早之前就明白了。
自然不會幼稚的因為素寰女帝利用他而感到惱怒。
而且。
說白了，他也在利用素寰女帝。
彼此都一樣。
不存在誰正誰歪。
至于終焉究竟是何來歷。
老實說。
如今江無夜還沒有任何頭緒。
彼岸認不出。
黑疆超脫者也認不出。
他這個混元都還未真正成就的小螞蚱就更別說了。
盡管江無夜自脫離彼岸后就很少往陰謀論上想了。
但終焉的特殊又由不得他往這方面想。
或許。
當我重回彼岸之時，就是一切真相大白之日。
江無夜看著眼前只有他能看到的簡陋終焉面板。
恍惚間。
似乎又回到了那塊一切盡歸虛無，永不得真實的終極虛幻之地。
無望之海……
嘩啦啦～
耳邊，似乎響起了浪花翻涌，逐漸洶涌澎湃的聲音。
庭院中。
素寰女帝神游黑疆。
系統之主，混沌城主，主神殿主，三位超脫者，以及江無夜都靜靜等待結果，沒有喧嘩。
素寰女帝顯然是起了不動則已，一鳴驚人的心思。
以眾神國度為合作誠意。
想要匯聚八大超脫者齊攻彼岸。
如果談妥了。
到時得盛況，不說后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
不過。
超脫者彼此間都是未知的。
想要聯絡團體外的其他超脫者很難，除非對方有意，不然很難探尋到蹤跡。
安靜等待中。
江無夜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意念溝通，問了三位超脫者一個問題：為什么他們會對素寰女帝如此敬重。
得到的答案有些驚人。
素寰女帝是最古老的一批超脫者！
確切的說，和她同代的，都已經飛蛾撲火般倒在了探尋終極的路上。
最古一代，只剩下了她一人。
曾經。
她也并不是孤身一人。
有過很多的同行者，不止一次進攻過彼岸。
但，最后只剩下了她一人。
更可悲的是。
她只記得彼岸的光閃耀了多少次，卻永遠也想不起那些葬在了彼岸中的同行者名字。
不過。
從這一點，也能側面反應出素寰女帝在超脫者中也的確是走得最遠的一批。
因為。
她雖然不知道曾經同行者的信息。
卻還能記住曾經有過多少次征戰，又有多少同行者倒在了這條路上。
這一點。
同樣參與過終極征戰，卻完全沒有同行者映象的主神殿主就無法企及。
至于為什么三位超脫者會敬重素寰女帝。
原因很簡單。
不管是系統之主，主神殿主，亦或混沌城主。
他們和江無夜一樣，都是素寰女帝在不同時代，以各種方式培養的同行者。
亦師亦友。
可以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系。
師，是點化造就之恩。
友，是同氣連枝之情。
“終極，真的就這么無法抗拒嗎？”
聽完素寰女帝的故事。
江無夜沉默了。
究竟是怎樣的魔力。
能讓一位最古超脫者在目送一位位友人踏入不歸路后，心中依舊沒有絲毫畏懼。
甚至布局無數時代，培養了一位位同行者，選擇親自發起征戰，只為了窺見那巔峰終極的風景。
“智慧生命存在的意義就是未知啊。”
混沌城主雙眸罕見的帶著淡淡迷離向往，感慨到：“當你步足巔峰，你會發現除了僅存的未知外，你幾乎可以說全知全能，沒有任何事物能讓你找到存在的意義。
如此，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不探尋未知，找不到自我存在的意義。
但當沒有未知后，同樣也會失去自我存在的意義。
飛蛾撲火，不外如是。
這種現象，我們稱之為‘全能詛咒’，無解的詛咒。”
“等你超脫之后，你就會清晰感受到那種，每時每刻處在自我否定，渴求解藥，得到短暫解藥后又越陷越深的感覺了。”
主神殿主自嘲的搖搖頭，笑道：“如果沒有終極前駐步的勇氣，我倒是希望你永遠不踏出那一步，混元……至少還有救。”
“我的遺憾還有很多。”
江無夜嘆了口氣。
不至巔峰，不踏彼岸，他意怎能平？
“哎，也是，想想我們當初會踏出這一步，不也是因為種種意難平。”
三位超脫者也感慨萬千，似乎想起了曾經的許多往事，許多今已平的遺憾。
“他們同意了。”
四人交談中，寰素女帝神游歸來，清淡的語氣，沒有絲毫悲喜流露。
“他們也不會拒絕。”
系統之主臉上帶著期待，笑道：“彼岸是超脫的歸宿，任何超脫都會發生終極征戰，只是同行者多寡的問題。
如今，大姐頭牽頭，八大……哦不對。”
說著，系統之主笑吟吟的看著江無夜撫掌道：“九大超脫者發起的終極征戰，一定是古今難見的盛況！”
力道乃大道！
大道統籌一切，生滅一切，包羅一切，孕育一切存在，將存在，在超脫者眼中就是一本無法毀滅的書。
這本書。
某種意義上，也是一位超脫者。
“諸位，再等等，很快，很快我就回來了。”
江無夜心緒也是激蕩，腦海不自主的浮現圣域，人間種種往事，故人。
無數年的孤寂為伴。
無數年的等待。
很快。
很快就會再見。
無量黑疆某處。
神輝閃耀，混沌旋繞。
一方體量大到不可想象的偉岸國度屹立在無盡神輝之巔，以難以計數混沌海為動力，如一艘航海巨艦般在黑疆中橫行無阻，收割無窮文明。
眾神國度！
培養神靈，散播信仰，以信仰收割世界文明！
傳霄一般的瘋狂發展方式，讓其短短時間就成為了與主神殿，混沌城這種大集團齊名的黑疆巨無霸。
無數時代，無數傳奇起了又落。
眾神國度的光輝卻是從未熄滅過，輝耀黑疆，無人敢碰，無人敢擋。
不過。
今日，眾神國度的神光卻是注定要熄滅了。
“素寰，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故如此逼迫？！”
轟隆隆！
伴隨這道無所不在的聲音響起。
不可思議的偉岸神國中。
無數混沌海轟鳴璀璨，無窮窮神靈，信徒的信仰，文明，智慧，同時朝拜而來。
無量信仰神光中。
浮現了一位身穿紫帝袍，頭戴至尊神冠，神體光輝幾欲點亮黑疆的萬神之王。
眾神國度的超脫者。
不對。
應該說是曾經的超脫者。
因為，他在終極征戰中傷的最重，半個“身子都被彼岸打進了大道中，可以說已經失去了超脫者位格。
“自然是拿你祭旗。”
素寰女帝遺世獨立，素白衣裙飄飄，清冷之音傳蕩黑疆，一步踏出，便率先走進了無量信仰神光之中。
“終極任務，踏滅眾神國度，大功者，主神殿親自為你謀混元！”
西裝暴徒一般的主神殿主扔了金絲眼鏡，溝通大光球，給無數輪回者下達了最高指令后，也殺進了眾神國度核心中。
下一刻。
一方比眾神國度還要偉岸許多的不可思議紅色殿堂以雷霆之勢從遙遠之地撞來。
“早就看這群搞傳霄的神棍不爽了，驚惶小隊，全體大羅，隨我殺！”
大光球閃耀，無數輪回者嗷嗷怪叫，從主神殿內射出，狠狠撞在了眾神國度無數混沌海構建的壁壘之上。
下餃子一般殺入了眾神國度的無限時空，無盡時間線，剎那天翻地覆，烽火四起。
“直指混元的簽到系統即將打造而出，想要躺著成混元嗎，那就給我狠狠地打！”
系統之主。
“此戰過后，混沌城一切商品，三折大甩賣！”
混沌城主。
他們同樣不甘示弱。
將集團總部都搬了過來，生猛撞擊，許下豐厚獎勵，向眾神國度內投入海量集團“員工”，攪動無數混沌海，破滅無窮多元宇宙。
轟轟轟轟！
與此同時，眾神國度四方，又有四大體量不弱任何集團的大勢力趕來。
“深淵之主，夢魘空間之主，萬界樓主，位面商人聯盟！”
正在黑疆中穿梭的江無夜心中一動，知道是素寰女帝聯系的那四個“盟友”到了。
“眾神國度的信徒，我可眼饞許久了。”
一口似乎能吞下整個黑疆的血紅色無底深淵橫空而來，向混沌噴灑無數深淵惡魔。
“這一次，你們將成為眾神夢魘！”
幽幽蕩蕩聲中，一方比血汗工廠還血汗工廠，無數混沌，無數世界生靈永恒夢魘支配者的邪惡空間降臨了。
“混沌城太過小氣，諸位道友，今日一戰后，萬界樓一切商品兩折，歡迎加入我們！”
一座體量不下混沌城的浩瀚商樓，在無數混沌氣包裹中轟隆降臨。
“哈哈，位面商人聯盟永遠一對一真情服務，從不玩那些虛的！”
位面商人聯盟也來了，不過總部卻沒見。
只是一群背籮筐的，提公文包的，扛著盲盒攤位的，駕駛著拍賣行的……烏泱泱一群，乍一看像烏合之眾，但仔細觀測，就會發現，沒一個低于大羅的。
但不管是哪方勢力。
在殺入眾神國度前基本都會宣揚一下自己的集團福利。
那架勢，不像是來打仗的，倒像是來人才市場招人的。
當然，夢魘空間和主神殿這兩個“諸天血汗工廠”一向是讓人敬而遠之，自然沒人找死去親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