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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解脫者特里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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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里西諾扭曲了這么多人的夢想,自然不可能只是為了攝取到那部分要素之力。而是為了將這些人的命運,全部集中于自己身上。

  他看似要割取學生們的夢想——但實際上,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們能夠“將夢想托付于自己之手”。

  他偽裝出了一副好老師的樣子,與學生們談心、確立他們的夢想,并逐漸將這夢想扭曲,讓他們過著更好的、只是有些缺憾的生活。

  這樣的話,這些學生就會將這個夢想留在自己的“學生時代”。

  也就是留在他們的過去。

  安南自顧自的說道:“在那之后,你培養了賈斯特斯,使其進階到黃金。這其實是為了竊奪白教授之名的儀式……”

  “……你居然知道喀戎閣下的事嗎。”

  特里西諾第一次露出了訝異的表情:“我還以為白教授已經徹底埋葬在了歷史中。”

  “在那之后你又培養了阿方索,使其成為人造的圣者。這是你為了得到愈骨者之名的儀式。

  “而這個稱號,只是為了能夠讓你得到對圣骸骨的操控權限——證明了,你是將無畏之骨恢復如初的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其實已經馴服了智能本就很低的無畏之骨。”

  安南一邊說著,往前走到辦公桌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這個大儀式。黃金階的超凡者,所能進行、所希望進行的儀式是什么呢?

  “那只有一個答案——就是升華儀式。”

  安南說著,瞳孔驟然間變得明亮。

  仿佛有液態的金色光芒,如淚般從他兩側眼角滴落、在臉上留下了兩道仿佛暗金色的淚痕般的咒紋。

  而這兩滴液態光芒落下后,便在安南腳下形成了一灘光輝之泉。

  周圍的地面被極為盛烈的光輝要素所浸染——整個房間形成了安南的光輝之領域。

  以偶像法術所屏蔽的真相被揭露。

  “尼烏塞爾!”

  奈菲爾塔利驚呼道。

  只見尼烏塞爾,正被儀式束縛于此。

  他被束縛于十字架前,低垂著頭顱。無數書頁在他身邊打開,從中探出由文字形成的鎖鏈、將其牢牢束縛在原地。

  他雙目緊閉,額頭青筋賁起。卻是一言不發。

  尼烏塞爾全身的血肉都開裂、破碎,如同被人用鐵刺鞭抽打拷問過一般。可他身上的衣服卻沒有絲毫損壞、只是鮮血不斷涌出、浸透了他的衣服。

  ——尼烏塞爾體內的無畏之骨正閃爍著異常的紅光。仿佛要離體而出,卻又被無形的意志死死捆縛在體內。正是這無畏之骨的掙扎,將尼烏塞爾的軀體撕裂。

  “我也沒想到,他的無畏之心如此盛烈。”

  特里西諾感嘆著,走到安南身后。

  他看著這血腥的一幕,他臉上卻依然掛著溫和的笑容:“明明他只要放棄無畏之骨,就無需再掙扎了……他把自己弄傷成這樣,我治療他、也會感到很痛苦。”

  特里西諾還有一個外號,叫做“慕酒之人”。

  在戰場上流行一種應急處理、那就是將酒灑在傷口上,可以使其消毒。如此一來就能延續傷者的生命。

  這個概念延伸到偶像學派,就可以用酒澆灌傷者作為施法媒介,來使其傷口瞬間愈合、生命延續。

  ——但是,在皮開肉綻的情況下澆上酒液、這無異是一種拷打。

  “原來如此,”安南突然說道,“你將我放進來,不是要改變自己的名字。而是要借助我的名字,滿足儀式的最后一部分。”

  安南正是天車。

  靠著天車接引他人登入光界的概念……可以用偶像法術混淆概念。

  將“安南專程為他到來”,扭曲為“天車為他而來”。

  所以他才一直稱呼安南為“天車”,而非是安南!

  這正是引發飛升之途,打開通往光界的三重門的鑰匙!

  而尼烏塞爾就是他儀式的祭品之一——如同狂女在酒神的游行上撕碎他人的軀體。讓尼烏塞爾的軀體“自行開裂”,就可以滿足“狂女游行的痕跡”這一影響。

  被他“馴服”、或者說至少短時間內控制的圣骸骨,就能讓他得到“真理的原型”的替代之物。

  那畢竟是圣人之骸。

  所謂圣人……就是能升神而放棄之人。

  “你這就猜錯了,”特里西諾溫和的答道,“我的確想要更換自己的名字。我也想要成神……但用不上尼烏塞爾。圣骸骨也不過是祭品而已,他如果老老實實把我給予他的力量吐出來就好了。

  “說起來,如果沒有他突然出現的話,我原本打算在七月一日舉行這個儀式、將阿方索獻祭掉,完成這個儀式的。那樣幸運的話,我肯定能夠順利完成。

  “我在孢殖磨坊布置了很多用于反制蠕蟲和天車的裝置。結果你被異界級的噩夢封印,沒法過來……我就只能推遲儀式、先把圣骸骨暫存在尼烏塞爾體內,等你從噩夢中出來。

  “因為愈骨者這個存在,已經被蠕蟲和虛界的惡魔所污染了。我想要完成升華儀式,必須先將這兩者剔除出去。

  “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無形之觸從未來蔓延而來。就像是植物的氣生根,扎入我的體內;而與此同時,又有漆黑、絕望、瘋狂的一團意識鉆入我的大腦。

  “幸好,這兩個大敵入侵我的時機太過一致,才反而讓我有抵抗的能力。來自虛界的‘心魔’,的確是競爭不過蠕蟲,哪怕蠕蟲留在我體內的只是它從這個時代存在過的痕跡。

  “能給我留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具軀體已經徹底被污染,不能使用了……我必須更換新的軀體、新的名字。

  “我既然是被蠕蟲束縛卻又掙脫之人,那么我將自己取名為解脫者。多虧了我的學生們,為我分擔了‘被污染的命運’,延遲了我的自我毀滅。如今的我將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自行對抗蠕蟲和虛界惡魔,僅靠自己的力量從中解脫的天才——這才是我準備好的創造的工作、與至高的冠冕!

  “事實上,在你為我而踏入灰塔的瞬間,我的儀式就已經在運轉了。你就算殺掉我也無所謂。這只是我原本就打算毀棄的上一具軀體……如果讓你殺掉就能讓你解氣的話,這整座灰塔都可以送給你……”

  特里西諾微笑著,看向安南、聲音突然間變得失真:“如果你不擔心——危險泄露而出的話——”

  他的臉如瓷器般崩裂。

  他的額頭突然破碎了一個角,黑色的透明觸手如瘋狂的植物般從中探出、眨眼間密布他的大半張臉。它們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飛快的吸食著什么。

  “——再見了,安南陛下。”

  愈骨者特里西諾最后說道。

  他第一次念出了安南的名字。

  完全放棄了抵抗,將身體與靈魂交付于體內的兩個敵人的特里西諾。幾乎是瞬間就被敵人占據了軀體,失去了生命。

  危險的氣息眨眼間泄露而出。

  仿佛有什么無形之物正準備降臨于此,為這個世界帶來平等的毀滅。

  安南顧不上去尋找特里西諾的新軀體。

  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指向了被捆縛著的尼烏塞爾。

  “——下來!”

  安南敕令道。

  那并非是敕令法術,只是嚴厲之要素的使用。

  但只是這么一指——在安南強大無比的存在性面前,那個以敕令學派的書頁鎖身構筑的儀式,驟然崩解。

  而在奄奄一息、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的尼烏塞爾摔落于地的瞬間。

  安南胸口迸發出輝煌之光。

  名為諸光之光的太陽紋路同時烙在了尼烏塞爾胸口。

  與此同時,安南毫不猶豫的、伸手探入尼烏塞爾的胸口。輝煌之光直接灼穿了他的靈魂、將他的身體崩碎。

  隨后,赤身裸體的尼烏塞爾,便立刻在原地以巔峰狀態清醒的重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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